“林大夫等等我啊……”
南靖轩死皮赖脸的又跑了过去,左容赢眸中骇气涌现,南靖轩竟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
他移开了视线,收起扇子,识好歹的跟在了他们的身侧。
村子里的人望着那几个的身影,羡慕妒忌得不行。
“那男子穿的是矜贵的狐裘,有钱人身份的象征啊,他给的谢礼得让几个小厮挑着呢,不要还上杆子送到山上。林青禾跟左容赢不仅发了,看上去还结交了贵人呀!”
“这有钱公子是谁啊,怎么就被林青禾左容赢给救了?”
“我要是买了姓马的那祖宅,说不定就是我救了他们呐!”
“有钱人会玩,会玩,大雪天的跑到冻死人的盲山上去赏花。几朵破梅花有啥好看的,喜欢看自己不会种?林青禾跟左容赢真走了狗屎运了!”
……
秦婶刚松下了门栓,“娘~爹~”五宝们自己打开了门,抱住了站在门口的林青禾。
“娘亲,你跟爹爹总算是回来咯~”
当发现娘亲爹爹后面有好些陌生人,他们矜持了很多,抱住了林青禾没在吭声,大大乌黑发亮的眸子带着一抹好奇跟天生的警惕看着他们。
南靖轩这一批人看着大宝二宝三宝四宝五宝,愣了下,爹娘外貌出众,养的娃仔就是好看。
乌发茂密,脸庞白里透红,眉目周正,难得的是,生在乡野,见到生人没有一丝的怯场。
“嫂子,几个外甥跟小侄女被你们养的真好啊!”
外甥?侄女?
娃们望向爹爹跟娘亲,扑扇扑扇的眼睛里闪过不解。
连带着秦婶也不解,以为是左容赢还是林青禾的什么远房亲戚过来了。
林青禾对南靖轩这种没皮没躁自来熟的人不知说什么好,在山路上,他不经他们同意就改了口,就唤了称呼,叫左容赢叫左大哥,叫她叫嫂子。
“上次跟容赢去山上采药,偶然遇到的。他是镇上季世堂药铺的东家。”林青禾简单的跟秦婶娃们解释以及介绍了他下。
秦婶跟娃们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南靖轩对他们露齿一笑,优哉游哉的扇了几下扇子。
他们进院子里之后,秦婶把林青禾拉到一边,低声道:“青禾,你们回来了娃就有人照顾了,我就回去了。”
“秦婶,响午吃火锅的,很好吃的。”
“我知道你的好意,不方便!”秦婶扒拉掉了林青的手臂,这里外男太多,她一个寡妇如何方便。
“你们家来客人了,快去招呼去吧,谁都不要送我了,我也还不老,上的去。”
“相公。”林青禾知道秦婶避讳多,她也不难为她。
林青禾一唤,左容赢默契的松下了背篓,林青禾从背篓里拿出了几包糕点蜜饯一布袋米粮塞给了秦婶,“不吃火锅就收这个。”
“青禾,你不用每次都这样……”
“拿着拿着,有客人来了,我还要去做饭呢。”林青禾搂着要塞还给她的秦婶出了院子,“宝儿们,快跟秦奶奶拜拜。”
“哎,你这孩子!”秦婶捧着吃的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摇摇头。
“奶奶再见!”
“好好好,再见。”
“汪!”
秦婶出去了,大黄也跟着出去了,他冲着娃们叫了一声,像是在跟他们道别,再摇晃着尾巴去追秦婶去了。
……
屋内为了响午的响午饭,忙碌一片。
葛太明在剥着蒜。
两个小厮勤劳的在洗着葱姜芹菜等蔬菜,以及清理一遍林青禾带回来的鸡杂鸭杂牛杂等。
还有两个小厮坐在矮凳子上,往灶里添柴,烧着火。
左容赢骨节修长的那双大手偏着刀在砧板上按碎着些什么,嘎吱嘎吱,砧板上时不时的发出这种声音。
“小文小武,青菜洗好帮我理一下,每一种蔬菜都帮我放到一个碗中,肉类那些洗好直接给我放到盆子里就好了。”
洗菜的那两个小厮望着林青禾,应了声,继续清洗了。
洗菜理菜应该会,需要切的她自己来吧,她要做火锅,怕他们切的不是她想要的模样。
林青禾看左容赢已经把白术桂皮香叶茴香八角等香料按成粉末了,她拉了拉左容赢对他竖起了一个拇指,“相公真厉害!”
比上一世的粉碎机还厉害!
左容赢菲薄的唇轻扯了下,出口的声音十分清润,“还需要做些什么?”
林青禾握上他手上的刀,“去帮我看看锅中的切碎的牛油炸出油没有,用锅铲帮我拌几下可不可以?”
左容赢颔首,挨着她的身子走了过去。林青禾从盆子里捞出洗好的海椒,开始在砧板上切。
辣椒有辣椒素,会辣手,左容赢他们这种地方没有辣椒,他切辣椒肯定不会注意,辣到手就难受了,辣椒还是她亲自来切吧。
切碎了辣椒,铲着进了盘子里,林青禾还用布沾水把砧板给擦拭了一遍。
接着,她处理着小文小武洗干净了的下水类的,把灰黑的毛肚撕成一片一片,鸡肠鸭肠切成长长的段,凝固的毛血旺切成块状的片,羊肉牛肉都切成片分别加入鸡蛋液少许面粉盐等去搅拌腌制……
“青禾!”左容赢发现他搅拌了一会的功夫,她忙了个没停,他走过去,“牛油已经出来了,还要切什么?”
“应该不需要了。”林青禾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他往桌那边推着,“你背了那么重的东西背了那么久,累了吧,去椅子上坐着,等开饭。我再去搞火锅底料!”
她说完松开了他,去拿起铲子,左容赢深眸锁紧林青禾,走了几步,从她的手中夺过锅铲,“你去歇会,我来。”
“我也不累,你没干过这个呢,我来就好,不需要多久的。”
“在旁边教我。”
他沉目看她。
林青禾知道他疼她,舍不得她一直劳累,她点了下头,“好!”
其实她也累了,走了那么久的山路,爬上爬下的,在镇上还卖了菜,回来的时候还去给人复了诊……
“煸出油的牛油渣捞出来。”
左容赢捞到盘子里后,林青禾把装着葱段的盘子递给他,“放葱段,倒入了锅中后把葱炸到变黄,再捞出。”
左容赢等待葱变黄,林青禾再将几个小碗跟一个装着酒的葫芦都放在了灶台上。
这几个小碗中分别装着切成了沫的蒜、辣椒酿制的简陋豆瓣酱、压成了粉的各种香料、干花椒、干辣椒……
捞葱后,林青禾一一的把装着调料的碗递给左容赢,左容赢一旁听着,一边将小碗中的东西慢慢的放进热油锅中。
他也默不做声的留意着她端给他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也不是在集市上买的那红艳艳的辣椒,酿制好的自带香味的红艳的酱料……
有人忙着也有人闲着。
南靖轩在桌边烤着火,他一个人霸占着两张椅子,一张椅子给放着他解了大氅,一张椅子自己坐着。
他视线在屋子里瞄来瞄去,注意到了墙上那几张黑不溜秋不知道在画着什么的涂鸦,工工整整的字,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还有幼儿启蒙书籍,炕上的黑色帷帐,挂在了房梁上的熏肉。
更难得可贵的是,破旧的陋室中还插着几束彰显格调的,花意正浓的腊梅……
他撩起了罩着桌子拼色桌布,又放下。
还不错,有布遮身,有屋宇遮天,室内干净雅致,肉也不愁吃,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有质有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