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诡语 第42章 妖猿

李修年和秋叶落到达翠屏山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一路上，秋叶落一直抱着那把黑水剑，不给李修年接触它的机会。

李修年没有办法，只好时不时地盯着她的胸口，心痒难耐。

妖猿的巢穴比较隐秘，在一片密林深处，林中静谧无声，安静地只听得见两人走路的脚步声。

而在地上，则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巨大的动物脚掌，李修年大概测量了一下，足足有半米多宽，妖猿的体型之大，可想而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修年开始感到一些紧张，便对秋叶落开口说道：“落姐，你能不能把黑水剑先给我，要是妖猿突然从林中蹿出来，我也好拿它防身。”

秋叶落不让他叫姐姐，李修年便改口叫了一声落姐。

一来是为了表示自己对兵器大师的尊敬，二来则是叫姐姐显得比较亲近，可以减少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以后要是想要再找秋叶落打造兵器，多多少少也能刷一下脸。

秋叶落嘴上虽然说着不要这么叫，但每次李修年开口的时候，都能从她头顶上方看到一丝微弱的红芒，正是喜悦的颜色。

呵，女人……

李修年笑而不语，虽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但拍秋叶落的屁屁，一拍一个响。

只要把两人的关系搞好，以后的武器可就有着落了！

对于李修年内心的盘算，秋叶落并未察觉，但她也觉得李修年说的有道理，毕竟就快要到妖猿的巢穴，随时都有可能撞见，确实是得早做准备。

于是，她便把黑水剑拿给李修年，道：“剑我可以给你，但你可不能拿了剑就跑，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落姐放心，我李修年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而且我哥就是县衙总捕头，若我真的跑了，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算账。”

说着，李修年接过黑水剑，发现上面还残留着秋叶落胸口的余温，摸起来手感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由在心中感叹，到底还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意淫，实在是太猥琐了……

“我对公子自然是信任的，前面就是妖猿的洞穴，你去把它引出来杀掉，我趁机摸进洞里，把那些矿石挖走。”秋叶落忽然停下来，指着百米外的一个黝黑山洞，对李修年开口说道。

李修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两丈多高的洞口，便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走上前去。

但就在这时，秋叶落却是突然从背后的箩筐里取出一把香蕉，递到他的手上，笑着开口说道：“猴子都喜欢吃大香蕉，尤其是这头母猿，你拿这个把它引出来，应该会有效果。”

“这能行吗？”李修年表示怀疑，甚至还觉得有一些滑稽。

因为给妖猿丢香蕉，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挑衅，虽然也能把它引出来，但多半会让它直接暴走。

但是，面对她的质疑，秋叶落却是不以为然，道：“妖猿毕竟是猿猴，虽然修炼出了灵智，但贪吃是它们的本性，你把这几个香蕉拿着，它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你走的。”

“落姐，不会是你自己喜欢吃这种大香蕉，所以才觉得妖猿也跟你一样吧?”李修年仍旧觉得这么做不太靠谱，因为秋叶落说的这番话逻辑就很奇怪。

猿猴又不是狗，怎么会一看到骨头就扑，这分明就是对人家的偏见和歧视嘛！

“我确实喜欢吃香蕉，但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要是不想要黑水剑，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拦你，但以后可别想再找我买任何武器！”

李修年的怀疑让秋叶落略微有些恼怒，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做事情婆婆妈妈的人，尤其是男人，更让她觉得讨厌。

听到秋叶落这么说，李修年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却见她身上忽然冒出来大片厌恶的情绪，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内心欢喜，连忙暗中施展导引之术，将其吸收进身体里面。

吸收完毕之后，李修年不敢再接着激怒秋叶落，便一手拿着香蕉，一手握着黑水剑，缓缓走上前去。

而秋叶落则是躲到一旁的大树后面，观察着洞口的动静，准备随时进入其中。

很快，李修年便来到洞口面前，但他并没有走得太靠前，而是在距离它将近二十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随后，他略一犹豫，摘下两个最大的香蕉，用力扔进妖猿的巢穴里面。

山洞内一片寂静，并无任何反应，李修年不禁微微皱眉，随即心中暗暗一叹，秋叶落的方法果然还是不行。

这么想着，他就要把手里的香蕉扔掉，但就在这时，山洞里却是忽然传来一阵深沉如鼓的脚步声，一个高大黝黑的身影紧跟着自黑暗之中大步走来，而在它手上，赫然拿着一根吃剩一般的香蕉。

看到李修年以及他手中的那一把香蕉，妖猿登时什么都明白了，眼中凶光乍现，怒视着李修年，道：“可恶的人类，你这是在挑衅我！”

话刚说完，妖猿便将香蕉整个吞下，随即咆哮着冲上前来，向李修年发动进攻。

李修年本想赶紧逃跑，但一想到这可是一个刷怒气值的好机会，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继续摘下一个香蕉，用力扔向一旁。

只见空中黑影一闪，那根香蕉还未落地，便被妖猿伸手抓住，动作自然地吞入口中。

“该死的人类，你这是在找死！”妖猿勃然大怒道。

它当然知道李修年是在故意戏耍自己，但它小时候曾被马戏团的人抓去表演，要是看到香蕉不接，便会受到一顿鞭子的毒打。

这种动作已经成为它本能的习惯，虽然马戏团的人已经全都被它杀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一直都没能将其完全改掉。

李修年这么做，不由得让它联想起了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在马戏团受到虐待的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

那个恶毒的驯兽师，还有那些把快乐建立在它们痛苦上面的观众，以及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亲人们一个个劳累至死给它幼小的心灵所带来的绝望，所有这些，曾是妖猿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噩梦和阴影。

一想到这些记忆，妖猿内心的仇恨和怒火，便犹如爆发的火山一般，全部都转移到同为人类的李修年身上。

它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可当李修年把香蕉扔过来的时候，它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这一刻，它内心羞愤难当，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给拍死。

但它不可以，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它的死并不能结束这些痛苦，只会白白便宜了人类。

它要报复人类，更要战胜自己！

没有谁愿意一生下来就受人奴役，妖猿曾经被迫无奈，但现在它已经掌握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和重新获得了自由，就算是打死它，也绝不会再向人类的暴力低头！

看着李修年，妖猿眼中杀气腾腾，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冲过去，要将他给碎尸万段。

可是，迎接它的却又是一个刺眼的大香蕉，妖猿急忙闭上双眼，不敢去看，但它的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把那根香蕉抓在手上。

意识到这一点，妖猿瞳孔巨颤，不仅憎恨李修年，更加看不起如此懦弱和下贱的自己！

它的胸腔已被怒火填满，但眼神却多出了一些悲哀和绝望……

它无法继续忍受下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克服这个恐惧，便索性猛一咬牙，挥舞着拳头重重砸向那只接住香蕉的手，企图用疼痛来使自己忘记曾经被人类所支配的恐惧！

李修年原本还在暗暗得意，从妖猿身上吸收了那么多愤怒的情绪，但随着恐惧、悲伤、憎恨等情绪相继出现的时候，他不由愣了一下。

妖猿愤怒他能够理解，毕竟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它，但其他情绪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它的眼神看起来竟然还夹杂着一些绝望和悲伤，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李修年顿时感到一头雾水，便向妖猿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也就是在这时，他正好看见妖猿自残的这一幕，不由大为吃惊。

于此同时，李修年还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留意到的地方，就是在妖猿的额头上，竟然烙印着“一零四”这几个数字，看上去像是一串编号。

在妖猿的身上，怎么会有人类的文字？

李修年刚开始不明白，但联想到妖猿自动扑蕉的动作以及它神色间的痛苦，他很快便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他没有猜错，妖猿应该曾经被抓到马戏团里，专门进行扑蕉的表演，长年累月下来，便形成了这种本能。

后来它虽然逃了出来，却一直无法将这个习惯改掉，由此可见，在马戏团里，妖猿究竟受到了怎样非人的待遇，才会在长大之后仍然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对于白猿，李修年一下子充满同情，同时也后悔自己刚才挑衅的举动。

但他绝不会因此手软，因为妖猿的存在已经威胁到附近村民的安全，而它对人类的憎恨也会驱使着它做出更多的恶事。

李修年既然有这个能力，便有责任将其驱逐，甚至是诛杀。

这不是一种对妖怪的偏见，而是为了保护无辜的人不受到伤害！

ps：“一零四”是一串特殊的数字，大家不妨猜猜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算答对，我身上穷得叮当响，也没有什么奖励！只能竖起硬硬的拇指头说一句，您可真棒！(／≧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