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景这个学生,老张是觉得很矛盾的。一方面他确实是成绩优异,没有老师不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但是另一方面,他净喜欢迟到早退,上课也会打瞌睡,这就让人觉得很迷惑了。
而且当初分班到他带的班级的时候,校长还特意来给他交代过,谢景这个学生,只要是学习上没有犯什么差错,平常没有太大的动静,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刚开始,老张还以为谢景是哪个老师家的关系户,后面发现他还真的就是一普通学生,在学校里面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样,都高三了,该抓紧的就得抓紧。
老张还有别的班的课,他正埋头在做教案,就听见谢景喊了一声,“张老师你找我有事?”
一抬头就被谢景的黑眼圈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谢景是要迟到了瞎说自己有事情要请假,结果没想到现在看着真的像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一样,“你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谢景吸了吸鼻子,“昨晚上感冒了,鼻子不通,一晚上都没睡好。”
老张皱了皱眉,“你们啊,真的是,都高三了,还不注意注意自己身体。去医务室看过没有?”
“还没呢,不过买得有药的。”谢景瞎扯。
正好打预备铃,老张摆摆手,“行行行,赶紧回去上课,记得按时吃药。”
“好的。”
·
谢景到班上的时候物理老师正好踏进教室,回头一看正好看见谢景,眉头一皱,“你干嘛呢,上课还瞎晃悠,赶紧给我回位置上坐好。”
谢景冲着物理老师咧着一嘴白牙,“不是我说,我倒是想去位置上,问题是老师你站在大门口堵着,我也进不去啊。”
因为教室前门后面放着扫把拖把还有一个垃圾桶,所以不能开得太大,只要有个人在门口站着,还真的就有点挤。
前排几桌学生因为谢景的话,笑得不行。
物理老师,“咦……”了一声,几步踏上讲台,“还笑,书拿出来上课。赶紧给我去坐起!”
谢景走到自己位置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瓶脉动和一个面包,有些纳闷,谁知道他还没吃早饭啊?
谢景坐下后,把东西放在桌角,拍了拍曹坤的后背,曹坤顺势往后倒,“怎么了,啥事?感谢我昨晚请你吃烧烤?”
谢景心说,你可拉倒吧,他啥都没吃着,“诶,我问你,我桌上的东西谁买的?”
“不知道啊,我下早读就上厕所去了,回来你桌子上就有了。”
李诗涵离他俩近,自然听到动静了,就往曹坤的方向偏了一点,“谢景,这个是那女的给你送的,你们没在一起吗?昨晚上你们不是还一起逛操场了吗?”
一般这样不是都应该在一起了吗?
曹坤一声惊呼,“什么,和谁在一起了?”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课声音戛然而止,全班寂静,“……”
老师气得白眼一翻,“你们是不是想说,那你们上来说啊?”
谢景讪笑,“没有,没有,老师你继续。”
好在他们三个认错态度诚恳,警告几句,物理老师也没有为难他们,继续上课了。
下课铃一敲,物理老师前脚刚刚踏出去,李诗涵后脚就直接一把揪住曹坤的耳朵,“你叫魂啊你,一天到晚鬼吼辣叫的!”
曹坤脑袋一扭,让自己的耳朵脱离魔爪,“什么啊,那你不是在那里说什么谢景和谁在一起了,我能不激动吗?”
“在一起?谢景和谁在一起了?”
“谢景居然早恋,想不到啊!”
“不会就是今天早上来送早餐的那个女生吧?”
坐在谢景前排的几个学生碎碎的声音开始响起。
谢景,“……”什么和什么啊,他和谁在一起了啊?
李诗涵又要去捶曹坤,被谢景一下子挡在中间制止了,“那女生几班的?”
曹坤纳闷,“到底是谁啊?”
“就是星期五和我们一起上体育课的高一的女生。”李诗涵见捶不到曹坤,坐回位置上说。
曹坤恍然大悟,“哦,那是高一三班。”
话音刚落,谢景拿上那瓶脉动和面包就从后门走出去了,整个人风风火火的。
班上开始八卦,这个事情可是头一遭啊。
曹坤的前桌拉了拉曹坤的袖子,“诶,谢景真和那女的在一起了?”
曹坤一脸蒙圈,“我知道个屁啊。”
李诗涵无语,翻白眼,“你看谢景那样子能是在一起?肯定是那女的自作多情,昨天还约谢景去逛操场,这不是害谢景呢嘛?要是撞上教导主任什么的,通报批评肯定少不了!”
“完……完了,谢景他……他会不会打人啊?”
有个弱弱的声音从后门的位置传过来,顿时李诗涵曹坤等一众八卦者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过去。
说话的人叫何鹏全,属于班上标准的学霸一枚,对,是学霸。人谢景那样的叫学神!
何鹏全就一天到晚的埋头苦读书的,从来没有掉下过年级前五,人是真努力,看起来也是真的小。
一米六五的个子,因为常年挑灯夜战,近视好几百度,还有点驼背,属于丢人群中,不会有人注意第二眼的那种。不过在重点班来说,成绩还是挺重要的,所以也算不上透明。
他平日里也不爱和大家交流,因此一说话就是这么语出惊人,倒是有点让人猝不及防。
凭心而论,谢景虽然平时里上课的时候好睡觉,还总是迟到早退,像极了校霸行为,但人在学校可都是安安分分的,都没有传出过什么不好的言论。
因此,听到这话的李诗涵一脸疑惑,“你从哪儿感觉谢景要打人啊?”
何鹏全小小的咽了口唾沫,明明天花板的吊扇转得嗡嗡响,但是他居然觉得额头开始冒虚汗。
谢景虽然好似和谁不都深交,但对谁都笑嘻嘻,也不摆什么架子,人缘还不错的样子。可是何鹏全是真的怕他。
因为,他知道谢景这个人,很——凶残。
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确实是有点过分了,但是何鹏全也是除了凶残就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那时候还是在高一,并没有分班,他也不认识谢景。只是表面上不认识,毕竟每次考试年级第一排行榜上大名都一直挂着的,对于一个专注学习的,何鹏全自然是知道谢景的。
知道归知道,却不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他们学校有点特殊,每次考试都是单双数考生岔开,这也导致他从没和谢景在一个考场考过试。
好不容易一次他从万年第四考到了第三,结果谢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没来考试。后来回来后,考第二套试卷,人也照样是第一。
这还是很让何鹏全佩服的。
直到那件事,他对谢景就彻底改观了。
说起来真的是特别巧,他那天正好因为重感冒,在学校医务室开了几天的药吃了都不见好,没得办法,不想因为生病耽误课程,就请假出去输液。
输液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上第二节晚自习的时段,他们学校地段偏僻,但是附近还有一个中专院校。
基本上都是些混日子的学生,平日里什么打架斗殴的不在少数。
特别是附近还有一条河滩路,更是约架常去的地点,乱得要命。
所以何鹏全回学校的时候特意就绕过了那条河滩路,走附近的巷子。
现在想起来,何鹏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读书读傻了。
由于规划搬迁,那片居民区都已经没有人住了,晚上一个人走起来,莫名瘆得慌。
那时候从大路拐进巷子后,有一个呈现直角的拐弯,正值初春季节,风声簌簌的,在周围矮墙下的隔挡下,听起来嘈杂得很。
何鹏全走着走着,本来也不甚在意,可是突然在这些声音里面夹杂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那种声音何鹏全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人在被打的时候呜咽着发出不成句的声音,还有捶在沙袋上的打击声。
但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自己该撞上什么样的情况了。
何鹏全几乎就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身上没有带手机,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住校生在学校手机都得上交。
他的第一反应是跑,可是人却下意识的贴着墙根往拐角处看过去。
幽深的巷子里面只有隔了好几十米才有一盏路灯,虚虚晃晃的,将那个人的身影拉扯映照在斑驳的墙面上,仿若鬼影。
地上躺着一个人,他在那人身旁蹲着,揪住那人的领子,一拳一拳的往那人的脸上砸过去,狠,准,且没有丝毫的迟疑。
然后他抓起那人的头发,微微低头,强迫他看着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回应他的是破碎的,“呜呜……”声。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抓住那人的头直接往墙上砸过去。
“嘭——”的撞击声让何鹏全几近窒息。
偏头的时候,何鹏全看清了他的样子。
长得好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的面部轮廓格外深邃。他的目光狠厉犹如刀锋,在这样的环境下朝他投去一瞥,令人心神一窒。
何鹏全几乎是瞬间就缩回自己的身子,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是僵掉了,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看见我了!
然后是一片安静,安静到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那些簌簌风声。
何鹏全知道自己如果现在不跑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跑不掉了。于是,电光火石之间,这个平日里运动都是五五开的学霸,跑出了奥运会的气势。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只记得自己跑出巷子的时候,回头一看,那拐角站着的人影,模糊得像是他的错觉。
可惜并不是,他找了个小卖部,打电话报了警,等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个人被揍得像是要挂了一样。
警察为了表扬他见义勇为的行径,还要给他发奖金。何鹏全哪里敢要,只是询问了有没有抓到凶手。
警方回复的是,已经捉拿归案。
何鹏全原本是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谢景,是直到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
班上为数不多的妹子讨论着分班的人员情况,就有提到谢景。
当时何鹏全还有种终于要见到本尊的感觉。
从这个人高一第一次月考考到全校第一的时候,学校就流传着这样一个趣闻,一班那个全年级第一的学神,是个长得好看,上课偶尔犯困,还总是踩着点进教室,经常迟到早退的神奇人物。
所以老张在班上准备讲开学事宜的时候,谢景伴着正好响起的上课铃走进来,大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穿着帆布鞋,黑色工装裤,白T恤,背着一个斜挎包,属于走在校园里面一眼看过去就独领风骚的人物。
“报告!”他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然后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嘿,张老师你是我新班主任啊?真巧,我好几次考试都是你监考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刚开学,老张遂点了点头,“自己去找个空位置坐下吧。”
然后那时坐在靠窗位置第二桌的何鹏全如遭雷击。
他模模糊糊的记起,谢景高一最后一次月考和期末考都不在,而那段时间之前,正好就是他撞上那件事的节点。
不可能会这么巧的,他看着谢景笑得阳光和煦的模样,在心里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总之,他一直都不敢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谢景,直到有一次,他在厕所撞见谢景抽烟。
本来男同学里面有谁抽烟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谢景不一样,他校服穿得整整齐齐,也不会做出什么不雅的动作,但是他微微垂着头,眼睛直视前方的时候,和平常嬉笑的样子截然不同。一下子让何鹏全想起了那晚。
谢景叫住他,“下次记得不要一个人走那种废弃的地方,危险。”
旁的人还以为这话不过就是普通的关心,只有何鹏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谢景。
看着众人一脸蒙圈的样子,何鹏全有些支支吾吾,“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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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站在高一三班的门口,确定自己没有走错。现在是下课时间,很吵闹。
他在高一三班扫视了一圈,在靠窗的第二排第三桌的位置看到了那个女生。
他拍了拍门边那个学生的桌子,“你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人。”
那男生看向谢景手指的地方,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然后朝着那个女生的位置喊,“石娅,有人找你。”
正在和同学说话的石娅应声看往门口,看到来人是谢景后,明显有些吃惊,然后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小跑着走了出去。
高一位于二楼,对于才刚刚进入高中生活的学生来说,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的,基本上走廊都是疯闹的学生。
谢景懒得避讳什么,不过只是移了几步,没站在她们班教室门口。
石娅有些开心,对着他笑得清丽动人,“学长找我是有什么事?”
谢景是觉得自己素养挺好的,不然他想翻白眼,“你不要学长学长的叫行不行,你以为拍校园偶像剧呢啊?”
石娅一时语塞,“我……”
谢景把脉动和面包递给她,“我和你不熟,甚至可以直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就趁早扼杀。我有喜欢的人的。”并没有,他瞎说的。
石娅被这话弄得有些尴尬,她也没有伸手接,只是把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勾到了耳后,“学长,你可能误会了,其实我……”
“行。”谢景出声打断,“就算我误会,那没关系,你可以说我厚脸皮。所以,你的钱,生活费什么的,你自己留着买点肉吃,难道它不香吗?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要让我下次当着你们班人的面说你。我们班上已经有人误会了,你这样已经算是给我造成困扰了,明白吗?”
石娅咬着下嘴唇,眼泪花花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其实也不能怪谢景铁石心肠,他又对这个人不感冒,实在是受不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我走了,要上课了。”谢景将东西放她怀里,然后直接几步走到楼梯就上楼了。
石娅用力捏了捏水瓶,把自己泪意憋回去,然后转身进了班级。
几个交好的小姐妹过来询问,“诶,刚刚那个是不是就是上次上体育课高三的。”
“对啊,我就说石娅一定能搞定的。”说话的是上次体育课帮石娅要联系方式的其中一个女生。
她看见石娅手上的东西,一脸艳羡,“哇,这个不会是那男的给你买的吧?”
石娅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眸光一凝,良久点了点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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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刚刚回到班上,曹坤李诗涵还有几个七嘴八舌的就围了过来,“谢景你真和高一的在一起了啊?”
“得请吃喜糖啊。”
“羡慕,羡慕,我以前还暗恋学姐呢,现在自己都熬成学长了,学姐手都没摸过……”
引起一连串无情嘲笑,“哈哈哈……”
谢景没什么反应,淡淡的说,“不认识,那女的不喜欢我,你们不要瞎说,影响人家名誉。”
曹坤,“哟哟哟,不认识人家还给你送东西?”
“这事我实话实说,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以及,我是有喜欢的人,不过是校外的。”这跟刚才差不多的话,谢景又说了一遍,没说完,谢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哈哈哈……”他笑得捶桌子,“卧槽,我太猥琐了,一天到晚老想些乱七八糟的。”确实很好笑,因为他瞎说的时候,脑子里面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就是白夜,真的是奇怪。
李诗涵一脸便秘的表情,我的妈,她的谢景原来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还特么是校外的?!
“呜啊啊啊啊,祝你幸福。”
曹坤还想八卦什么,上课铃响起,他只好意犹未尽的坐好。数学课的老师好像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也不上课说你,净是下课叫你去办公室喝茶,一喝就是十几二十分钟,能把你骂得姓什么都不清楚,偏偏还不带一句脏话。
因此在她的课堂上,谁也不敢造次。
谢景把书打开摊在桌子上,然后偷偷在桌肚里面玩着手机,他昨晚上发的帖子已经被顶到三千多条了。其实都是神都娱乐事件太少了,不然他一个这么普通的帖子也不至于被顶成这样。
最新一条的回复是3651L的。
3651L:其实我觉得如果那人是真心喜欢楼主的,那无论楼主是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吧,楼主可以试试问问他的意见呐。
怎么说呢?
谢景其实觉得自己有什么变态和猥琐的心理都是正常的。
因为他肖想白夜,确实已经很久了。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白夜叫白夜,只知道他可能会是六处的人。
因为他犯事后是白夜来接的自己,只是他没有想到白夜还会来看自己。
谢景下手很重,听带他回去的警察说,那人被他打得鼻梁骨都歪了,头部轻微脑震荡,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由于伤情严重,且现场有目击证人指控看到他对被害人大打出手,直接判定为恶意伤害,由隶属的辖区分局的人直接带走了。
中山分局大晚上了还灯火通明,分局刑警看他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子,直接把他拷在了刑侦大楼问询室外厅的长椅上。
问询的民警问他,“什么名字?”
“谢景。”
“几岁了?”
“十七。”
“家里几口人?”
谢景低垂着头,轻声说,“警察先生,查户口吗?”
记笔录的民警眉头皱了皱,按道理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第一时间联系他的家人的,可是他闭口不提自己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平常的打架斗殴事件一般都是派出所直接协调解决即可,碍于被害者伤情过于严重,现在已经直接送往市医进行救治了,只好从他这里下手,“和被害人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询问的民警低低骂了一句脏话,“为什么打他?”
谢景不是太担心的,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来接自己,只要熬过一天就好了,只要到第二天就好了。
所以,他说,“因为我想打。”
他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简直是让人有直接一脚给他踹过去的冲动。
不是没有看到过中学生青少年打架打得严重的,打死人的都有,但是都是群架为主,或者是三两个人打击报复,像他这样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被抓了还一副淡定理所当然的样子,确实比较少。
“诶诶诶,问出来没有啊?”有人过来问那个民警,然后那民警走了过去和那个问话的抬着泡面吃得,“呼噜呼噜……”响的人说话。
他听得不真切,大抵就是遇上个刺头,现在的年轻人无法无天,下手没轻没重,要判多久之类的话题。
“咚咚咚——”虚掩的门被敲了几下,随即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你们法医主任呢,我还等着找他拿验尸报告呢。”
吃泡面的人咳了几声,显然是被呛到了,“咳咳……好像是去吃晚饭了。”
“吃什么晚饭,就不能泡面就着咸菜将就一下?”他说完话,本来打算出去,但是一转身的空隙,就瞥见了坐在长椅上被拷着的谢景。
那时候谢景给白夜的感觉是很突兀的,明明是初春还十分低温的季节,但是他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连帽卫衣。因为被手铐铐着的手腕骨在银色的手铐衬托下,显出一种柔和的暖色调,居然让白夜生出一种想要触碰一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