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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出去就没再回来,他乖张惯了,行事作风向来随心所欲,沈莫倒也不觉得他这个举动有什么怪异。kanshushen
而对于饭桌上这些人来说,一个没背景的明星,除了脸好看点以外,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放在心上,只有沈莫的经纪人盘算着若是下一次依旧可以请到谢恒,那么以谢恒的影响力绝对可以为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
晚餐结束,赵总提出要送沈莫回去,沈莫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总目送沈莫离开,三角眼眯缝了一下,他就喜欢这个性子,够味。
“赵总,喜欢就直接上,不过就是个小作家,不用这么惯着。”
“你不懂。”赵总摆摆手,“这样才有意思。”
他要是想上床,勾勾手指什么样的人得不到,上床简单,但是征服更有意思。
赵总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等了一会儿司机气喘吁吁跑过来,“赵总,四个车胎都被人给扎了,没办法开了,我帮您喊了一辆车,先把您送回家,我在这等修车公司。”
“怎么搞的,怎么会四个车胎都被人给扎了。”赵总不悦地皱眉。
“可能是小孩恶作剧吧。”
赵总上了司机给他叫的车,说了地址后,车子就驶离了酒店。
车上,赵总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驾驶座上带着口罩的人从后视镜内看了他一眼,打了方向盘转到了另一条偏僻一些的路上。
赵总感觉不太对睁开眼睛时,外面一片昏暗,而自己身侧的车门已经被打开,戴着口罩人高马大的男人一把将他拽出去,还未等他出声,一团东西塞到了嘴巴里,脑袋也被罩住,眼前一片黑暗。
赵总呜呜个不停,却叫不出声来,接下来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黑衣黑帽黑墨镜的人从巷子深处走过来,一脚踩在了赵总右手上,赵总疼的差点儿抽过去。
末了,那人蹲在赵总身边往他手里塞了张名片。
脚步声走远,赵总终于挣脱了禁锢,将脑袋上的罩在掀开,吐出嘴里的抹布,气急败坏的要打电话报警,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手不由顿了一下。
霍青行。
镶金边的镂空名片,绝对不是大街上随手撒的名片,而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得不到的。
他什么时候得罪了霍家人?
*
六月的烧烤摊上,弥漫着引人垂涎的肉香味,桑乙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拿着电话,“喂,大少,我是桑乙啊,二少刚才打了人,留的你的名片,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桑乙刚挂断电话,腿上就被人毫不留情踹了一脚。
“二少,你踹我干嘛?”桑乙瞪眼。
“再喊一声大少你试试?”谢恒拿起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瓶。
“好好,不喊,不喊。”桑乙忙求饶,“霍青行,霍青行。”
“我说二少……”
接触到谢恒的冷眼,桑乙忙改口,“恒少,恒少可以了吧?你说那姓赵的不会真傻到报警吧?”
谢恒伸长腿懒懒咬着烤串,“报了更好,给霍青行找点儿事儿干,恶心恶心他。”
“不提他了。”桑乙伸了个懒腰,“你今晚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谢恒挠了挠脖子,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住哪儿?”
“我住哪儿无所谓。”桑乙顿时警觉起来,“你只要决定你住哪儿就行,你房子那里肯定暂时不能回去,你爸的人二十四小时堵你呢。”
谢恒将一根肉串放到桑乙面前,“要不……我去你那儿凑活几天?”
“哈……哈哈……”桑乙干笑两声,“我跟我女朋友住呢,你去不合适……”
“我是不是你老板?”谢恒倪他。
“是,虽然你现在已经没钱给我发工资,你依旧是我老板,但是……国家也没规定员工得负责老板的住宿吧……”桑乙对上谢恒阴森森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
“说实话,恒少,我那里太小了,你肯定住不惯。”桑乙终于找到了借口,跟了这祖宗,算是他倒了八辈子霉了,太特么能作了。
“那现在怎么办?”谢恒伸长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着。
“我先用朋友的身份证给你开个房,你先住几天。”桑乙道。
他和谢恒的身份证都不能用,不然分分钟被逮出来。
“我不想住酒店。”谢恒皱眉。
“现在不是没办法嘛,你这新买的房子没办法回去住,再买一套你又没钱……”桑乙眼看着谢恒要炸毛,忙补充,“我这几天先看看帮你租一套,至于老板你……该出去赚点儿钱了……接个综艺啥的不就有钱了吗?”
谢恒嗤笑一声,“我会是那种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人吗?”
桑乙对他竖了个拇指,老板真汉子。
*
沈莫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见很久以前那个炽热的午夜,风声雷声暴雨声。
低哑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润的嗓音,“哥哥……”
惊艳的面庞,火热的身躯,灼热的眼神……
还有少年精瘦紧致的腰身……
第二天沈莫醒来时,躺在床上很长时间没动,然后起身将床单被罩扯下来扔进了洗衣机。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点了,这个时间吃早饭有点儿晚,而午饭又有点儿早。
沈莫先外卖点了两个菜,然后从冰箱里拿出腊肠打开切了一些放在电饭煲里,开始闷米饭。
等外卖时,沈知瑜打来电话,一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兴奋不已的声音,“哥,谢恒昨天去你的新书签售会了?我看到热搜了。”
“嗯。”听到谢恒两个字,沈莫就有些头疼。
“啊啊啊啊啊啊……”那边是沈知瑜控制不住的尖叫声。
沈莫将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些,等那边镇静下来,才道:“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医生说不可以大喜大悲。”
“我知道,我知道……”沈知瑜依旧很兴奋,“哥,能不能帮我要签名啊……”
“我可以帮你签。”沈莫说,“不过两个字,我写的肯定比他写的好看。”就谢恒那狗爬似的字,拿出来不够丢人的。
“哎呀……”沈知瑜撒娇,“哥,你怎么这样啊,我要的是谢恒的签名。”
沈莫无奈,“等下次见了他我帮你要。”
安抚好沈知瑜后,沈莫打开手机看了看新闻,果然,谢恒出现在沈莫新书签售会上的事情上了热搜。
虽然是关于沈莫新书的热搜,但是全都是在讨论谢恒。
而且评论区还吵了起来。
谢恒这个人,喜欢的粉丝喜欢到疯狂,死心塌地,不喜欢他的人则反感至极,因为他太真实了,真实到不屑去讨好任何人,包括资本和粉丝。
喜欢他的人爱极了他的狂拽炫,不喜欢他的也讨厌极了他的狂拽炫。
谢恒的微博简介是:管这么宽,吃你家大米了?
由此可见其张扬的性子。
谢恒所到之处必然引起一波骂战,
都说粉随正主,谢恒的粉丝向来战斗力强,而且团结凝固力也很强,一点儿亏都不吃,骂起人来毫不嘴软。
沈莫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这很谢恒。
沈莫等来外卖,然后打开电饭煲,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他愣了愣。
米饭的清香当中夹杂着腊肠独有的诱人的香气,而这股味道特别熟悉。
沈莫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错觉,于是用筷子夹起一块尝了尝。
腊肠与腊肠的味道是不一样的,过年时去到任何一家吃到的腊肠味道都不会重复,配料手法不同做出的腊肠是不同味道的,所以有时候吃到某一个味道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沈莫身无分文穷途末路的时候,二手书书店的水电费都交不起。
在他那里白吃白住混了半个多月的人有一天拎了一袋腊肠回来,还带回来五百块钱,帮他交了水电煤气费。
于是之后的半个月,每天都是腊肠蒸米饭。
两个人穿着宽大的t恤裤衩,端着碗蹲在破旧的二手书书店门口,看着对面汽车站人来人往车走车停。
少年一边吃一边说:“我觉着你写书永远火不了。”
沈莫那时候真的懒得理他。
十八岁的人真的是话唠又多动,一刻也闲不下来,窜上蹿下,还时不时出去打架生事,半个多月时间将周围的痞子混混得罪了个遍。
吃饱饭的人将碗筷一扔,又要往外窜。
沈莫随手抄起旁边的拖鞋甩在他后腰上,“你又去哪儿?”
少年捂着腰瞪着他,“我不出去赚钱,跟你似的蹲在屋里做白日梦?”
那时候沈莫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被人三番五次在自尊心上踩踏,难免没有面子,冷着一张脸,“我乐意做白日梦,你管好你自己吧。”
少年说完那话就后悔了,看沈莫确实恼了,又凑过去哄,“哥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能赚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