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爱意≮ 第9章 番外二-双人线-祁鸢视角[番外]

第七次轮回时，我的脊椎开始长出接口。

金属导管从医疗舱顶棚垂落的瞬间，我正凝视着他。系统说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我的神经突触同步率已经跌破安全阈值。

「认知覆写程序启动。」电子音在枕骨后方震荡时，我数到第319次心跳紊乱。

最先失去的是痛觉神经。当金线刺入第三对肋骨间隙时，我亲眼看着淡蓝色数据流取代了血肉组织。那些曾经会因秦枫触碰而颤栗的末梢神经，现在正显示为荧幕上的脉冲波形。医疗舱的消毒灯照在我新生的合金骨骼上……

「你将会成为所有时空的交汇点」

系统将这句话烙在我的海马体时，我正在用合金手指抚摸全息屏里秦枫的喉结。

「记忆锚点剥离中」

系统将这句话编译成我视网膜上的滚动弹幕。

我听见自己发出机械齿轮卡顿的声音，左手不受控地撕开胸腔防护板。那些缠绕着金线的量子芯片正在吞噬心肌组织，每吞噬一寸，就有某个关于秦枫的记忆坐标被加密——甚至是初吻时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都被降格为120bpm的提示音。

「情感模块加载失败」

警告框在视神经上炸开的瞬间，我正用机械右手捏碎第42个记忆碎片。那些棱镜状的碎片里，一同在狂澜泼墨处，丹砂点绛唇的记忆正在褪色。系统把我的泪腺改造成冷却液导管，此刻流出的淡红色液体在金属床沿腐蚀出焦痕。

第十三次轮回的黄昏，我的语言中枢被替换成二进制编码器。当我还想再喊一次秦枫的名字时，喉咙里涌出的却是加密数据流。那些曾在耳畔呢喃的情话，如今却是在医疗舱的扬声器里播放着倒计时的电子音。我的嘴唇被焊上信息过滤器，最后一次真实呼吸里残存着他体表的松香。

「自主意识残余量0.7%」

状态栏在意识海深处闪烁如将熄的烛火。

现在我能透过皮肤看见自己体内的量子计算机，那些流淌在合金血管里的不是血液，而是正在编织新茧房的金线。系统把我们的相爱程序编译成无限循环的代码，而我在每个七秒间隙里偷藏他的心跳频率。

当机械心脏开始第800万次跳动时，我最后一次用生锈的声带模拟人类的声音。医疗舱顶部的监控镜头记录下这个表情的十七种数据偏差，却读不懂我刻在备用存储器里的遗言——那串用秦枫结晶碎屑拼写的坐标，正指向所有茧房唯一的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