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爱意≮ 第5章 第四章 泪痣代码

量子图书馆的地下书库藏着腐坏的月光。

秦枫解开染血的衬衫，面前的青铜罗盘正在吸收书架散发的磷火。自从天文台事件后，他的视网膜上就永久烙着不断刷新的π值数列，那些数字在某些时刻会具象化成祁鸢的轮廓。

"你果然在这里，大哥哥……"档案架后方传来玻璃珠落地的声响，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穿着儿童斗篷的祁鸢赤脚走来。这个约莫十岁的幻影浑身湿透，脖颈处有青紫的扼痕，"大哥哥，要玩捉迷藏吗？"

秦枫的量子刀突然剧烈震颤。当他后退撞到书架时，发现所有书籍的标题都变成了《祁鸢观察日记》。随手抽出一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贴着自己当上法医以来的生活照，每张照片的瞳孔都被针刺出π形孔洞。

孩童幻影突然咯咯笑着撕开自己的肚皮，掏出血淋淋的机械青蛙："这是你送我的八岁生日礼物，记得吗？"青蛙的电子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暴雨夜的孤儿院地窖，十岁的自己正将机械青蛙塞给小祁鸢，而那个玩具内部闪烁着熟悉的蓝血微光。

记忆如毒蛇啃噬神经。秦枫抱头跪倒在地，量子刀在掌心烫出焦痕。原来早在那时，自己就成了祁鸢的"锚点"。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与拯救，都是精密计算的时间节点。

"你终于想起来了。"成年祁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秦枫抬头看见他倒悬在穹顶，白发如瀑垂落，发丝间缠绕着神经电流，"从你为我挡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成了永劫的共生体。"

突然袭来的失重感中，图书馆变成了垂直迷宫。祁鸢踩着坠落的书页逼近，机械手指捏住秦枫的下巴："知道为什么你的虹膜在变异吗？"视光不自觉的瞄上他颤抖的眼睑，"因为我在用视网膜当存储器，把你每次轮回的痛苦都刻录成量子代码......"

无数记忆书页突然包裹住两人。秦枫在纷飞的纸片中看到惊悚真相：每个轮回的终点，祁鸢都会剜出自己的一只眼睛埋进他的眼眶。那些机械眼球里存储的不仅是记忆，更是维持时间茧房的能量源。

"不要......"秦枫的嘶吼震碎了书架。当他想抱住量子化的祁鸢时，指尖却穿过了一片泪痣形状的星云。那些发光的尘埃汇聚成一行悬浮代码，正是十年前暴雨夜他们发明的密语：

「要活着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