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愣了愣,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定定的,半晌,才低声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在你眼里,我对你的心就不是真的,也不是热的吗...那你知不知道,其实它也很容易受伤,也会痛,会流血的...”
“你还在演戏。”我打断他的惺惺作态。
“英台,我知道我现在说的你都不信,但我还是要说,我马文才爱你是真的,为你做的一切也是真的,如果我知道我们的事会让...这样,我也不会...”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心里烦躁,不想再听他讲话。别过头不看他。
那边好久没动静,我撇过眼睛偷偷打量,却看到他还在。
“怎么还不走?”
他犹豫了一下,斟酌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哦,知道了,我走。”我想起身,却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挣了半天,只是微微抬起头。
“英台,你不要乱动,大夫说你需要平躺静养,厨房里正在熬粥,一会儿喝了就有力气了。”马文才想按住我却又不敢再碰我,他扯着嘴角苦笑了笑:“等你有了气力,那时候,你狠狠的骂我、打我,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现在,乖乖躺下,好么,算我求你。”
我从没见过他求过谁,他这样的人,不是一向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么?
他以前在书院的时候,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又自视甚高不肯低头,偶尔就算是得罪了夫子,也是咬着牙受罚从不吭声,眼下,他竟然在低声下气的求我?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继续恨他,还是可怜他。
看着他哀伤的神情,我联想到了自己。
我们两个人,一个永远失去了所爱,一个爱而不得。这样看来,他也不见得比我好受。山伯的事,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并不能全怪他,因为亲事是在读书之前就立下的,原则上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世道无常,在这以后我遇上了梁山伯,这个真正让我品尝到爱情滋味的男人,同窗几年,我对他早已经是情根深种,恰逢撞破身份又两情相悦。时间上来说山伯是后来的那个,但对我来说毫无感情只有利益的姻亲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存在。
但我想不通的是,马文才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刚到书院的时候,他与我曾经针锋相对势同水火,谁都看不顺眼谁,我讨厌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厌我不附权贵不屑奉承,只是后来时间长了才稍有缓解。
“少爷,粥好了。”门被丫鬟推开,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暖粥。
马文才端起粥,探探温度,确认不烫才端过来,他舀郁结体弱一小勺,小心翼翼的凑到我唇边道:“英台,喝了粥就有力气了,来,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