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广场舞结束了,小屁孩们也相继被领回去了,打篮球的小伙子们终于有了一席之地,个个摩拳擦掌起来。
杨雪花带着徐青禾回家,沈徒离没走,和那群小青年一起打球了。徐青禾还不肯走,但他在那只会添乱,而且他也热的不行,带来的水都喝完了。
挥手说再见,徐青禾一步三回头,杨雪花忍住没去看,拿着三把枪还拉着徐青禾一路往前走。
一直到上楼梯,徐青禾问:“妈妈,鸭梨叔叔以后还会跟我们玩吗?”
我们?是不是今天自己也表现的太激动了?
“不知道。”杨雪花说。
杨雪花没问徐青禾喜不喜欢这个叔叔,问了他肯定也会说喜欢,他谁都喜欢。但在他心中谁能跟爸爸比啊。雄狮之间发出挑战,胜利一方赢得领地与□□权的同时还会杀死跟自己没有血缘的雄性幼崽。大自然都是残酷的,还能指望人有多伟大。
“唉——”徐青禾老城的叹了一口气,“妈妈,你不开心了吗?”
杨雪花看徐青禾这样,有点忍俊不禁:“为什么不开心,妈妈跟大儿子在一起就非常开心。”
“唉——”徐青禾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大概想说什么,但却忍住了。
杨雪花摇摇头,一个小屁孩竟然还学会了欲言又止。
男孩子要有谋略有担当,还要能承受压力和委屈。可是要都做到了,不会对他很残忍吗?明明他有爸爸有妈妈,还有那么多人的爱。
沈徒离看着杨雪花家开了灯,然后又等到她关了灯,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骑上杨雪花的电瓶车回去,嗯,还是满载而归呢。呵呵,这小电驴还真挺有意思,他都没好意思跟杨雪花说,其实昨天是他第一次骑这种车。怕是真的,但不是那种对机动车对方向盘的恐惧。
小镇的夜晚带着它特有的静谧,连穿行的风都柔和的透着微甜,汗湿的衣服已经干了,跳动的心脏却依旧狂烈。
这个地方还真美,他在这里有了一个安定的住所了。
金誉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接,又发了一条信息来:我真不是故意的,那男的太牛逼了,我们这种缺心眼的禁不住问讯。哥还在长跪不起呢。深深忏悔中jpg.
沈徒离嘴角一勾:哥,平身吧!
金誉电话很快就过来了:“畜生,就知道你是狗粮吃多了。”
“能不能稍微有点文化,要吃也是我撒给你吃。”沈徒离心情是真不错,跟这个傻逼他都有话说了。
“再告诉你个喜事。”说是喜事,可金誉的口气并没多开心,“徐嘉树碰到麻烦了,近期之内肯定阻碍不了你,乘虚而入吧,畜生!”
“什么麻烦?”沈徒离问。
“具体的不好说,但最直接的是他昨天人不在,而且还直接断联,谁也没找到他。本来说好省里今天来人的,哪知道昨天突然搞突击!”金誉说着“啧”了一声,“他肯定是在那个女人那了,那货超级不省油。我是真搞不懂他,玩个女人玩那么认真干什么,都几年了,还有那个劲吗?他就是换一个,我都没这么大的感概。”
沈徒离没接话。
徐嘉树昨天是特意回来堵杨雪花的,也撞到了,也面色不善的像是要跟他决一死战。可是都没爆发就已经偃旗息鼓了,他还以为那人是怂,可人家连杨雪花都没舍得吼一句,甚至还做好人好事的管了别人的闲事。
他原先只以为徐嘉树不简单,没想到人家还很了不起。
开门进家,沈徒离的眼皮跳了一下,蒸腾了一下午,房间里还带着暑气。杨雪花没把她的东西拿走,内衣,袜子,照片,以及她那吃空了炒饭却没洗的碗,当然还有一地的螃蟹壳。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鲜奶也没放进去,已经变质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就这样的画面,他看在眼里都是欢喜。
早上徐青禾醒的早,杨雪花也睡不成懒觉了,起来弄点早饭吃了,八点没到就出发。带上徐青禾她不敢开的快,徐青禾从小养成的习惯,没坐多久就睡了。他又不肯坐安全座椅,以前都在后座上放一床被,把那间隙给填起来,就算有急刹,他也只是滚到被上。困了就自己睡,滚下来再爬上去。
去年开始,他好像是突然变懂事了,跟他说话他能懂,也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想法了。很多爸妈都严禁给小孩看电视玩手机,但杨雪花这样的佛系妈妈觉得这是矫枉过正。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幼儿教育人家成熟的多,就算动画片也是在教小朋友各种知识。这两天,徐青禾刷牙都积极了,生怕自己的嘴里也有细菌。
杨雪花好想告诉他刷不刷牙嘴里都有细菌,但骗小孩的事她自己也没少干,长大了,真相自然就揭晓了。
六点半的时候,沈徒离发了一张照片给她,是他骑在电瓶车上带着她的小粉粉的自拍照。
杨:哇,小哥哥你好帅啊,我可以约你吗?
鸭梨:不可以。
杨:这么高冷呀,人家更想约你了。
鸭梨:还要约啊,天天眼巴巴的盼你翻牌子。
杨:那要乖哦,寡人就喜欢听话的。
鸭梨:上瘾了!自己说的话要认啊,以后要叫哥的,不叫有你好看。
杨雪花本想发个图片的,翻了半天没有合适的,于是回了个:信号去吃饭了,暂停服务。然后自己就遁了。
下高速不久徐青禾醒了,照例给杨雪花数红绿灯,这一段国道很长,而且也封了一半的路在修。最前头一辆大卡车,单车道,后面跟了五六辆小车,根本没有超车的机会。
开了三个多小时,她车没有定速,一路油门刹车切换着,半边身子都麻了。到家已经中午了,她妈做好了饭,就等人回来,怕干扰杨雪花开车,连个电话都没打。
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下,除了徐青禾吃的用的玩的穿的,还有给她爸妈的。光那两瓶酒两条烟拿去街上的超市以物换物,够他们家一年消耗品的使用了。有时候账记的多了,人家宁愿给钱,生怕突然来清货,让人家没东西可卖。
杨雪花早上没吃多少,这会儿又累又饿,看到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于是猛一顿吃,吃完筷子一丢就去楼上睡觉了。徐青禾跟她爸妈有的腻歪呢,他又睡了一路,下午肯定不会睡了,估计又要外公带他去买奥特蛋,冷饮更是吃的没度。
用她爸妈的电她不心疼,空调一开被子一裹,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前几天都忙,这两天也没睡好,徐青禾到了这边来,她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独生子女真的没几个懂事的,她享受她爸妈的照顾一直都心安理得还理直气壮。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手机没铃声但是有震动,手环忘了拿下来,也在震动个没完。她跟徐嘉树能好几天不联系,但她带着徐青禾开这么远的路,而且他也是知道的,好歹也会问个平安。
可是电话不是徐嘉树打来的。
“宝贝儿,你是要睡死过去吗?”沈徒离的声音带着佩服。
杨雪花还有些迷瞪,抬手看看时间,我天,五点半了。估计是看到她的步数一直都没动,心率又一直都是平稳的状态。
“男人靠吃女人靠睡,睡眠好的女人都是美女。”杨雪花说。
沈徒离哼唧了一声,撒娇道:“好想跟你一起睡,你就是我的安眠药。”
“安眠药吃多了会上头的。”本来是闲扯,可杨雪花说着突然梗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现在还在吃药吗?”
沈徒离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原本轻松的话音也变得低沉:“看情况,内心的狂躁压制不下去或者因为长时间失眠导致身体虚脱,我就会强制用药。”
杨雪花“哦”了一声。
“但效果微乎其微,连心理安慰都快不管用了。”沈徒离的呼吸声很轻,“所以我还经常的换药。”
“那你这样,副作用不是更没办法控制了。”杨雪花皱了皱脑门,“会不会变得越来越抑郁?”
“其实我的病也好治。”沈徒离说,“只要我想要的满足我就好了。”
“啊?”沈徒离话说的太认真,杨雪花还没感受到他的不正经。
沈徒离继续认真的说:“我现在只想要你。”
“哎——”杨雪花无语。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特别安定,比打安定都管用。”沈徒离轻笑了一下,但依旧认真而诚恳,“哪怕就是现在这样跟你说话,我都很安心。”
杨雪花叹了一口气:“小孩子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之前,一样的会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到手玩两下新鲜劲就过了,要是再出现点毛病,甚至坏了,或者看到更好的,很快就把手上的这个丢了。”
“你知道我不是喜新厌旧的类型。”沈徒离说,“没必要巧立名目,你也不怕我的控制欲。”
“我是寂寞空虚冷。”杨雪花说,“你别忘了我还有老公,有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他离婚。剧情再发展,又会变成那烂俗的套路。”
“宝贝儿——”沈徒离喃喃的叫了一声,“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只要你真的想叫我滚,我立马消失。”
这话也老掉牙了,和所有的三儿一开始说的都差不多。杨雪花心里一阵烦躁,真的骂了一声:“滚!”
手机“嘟”的一下出现了忙音,沈徒离特别干脆利落的挂断了手机。
杨雪花气的噎住,有那么一瞬想立刻回电话过去把他大骂一顿。可是,脑子只空白了一下,她就清醒了,把手机丢在一旁,故意不去搭理。
想想这样一点都不解气,徐青禾就在身边,她也没什么担心和在意的人和事了。于是把手环拿下,直接关掉,又去把行车记录仪给拔了。想了想,索性连手机都关机,关机之前到底还是给徐嘉树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其实徐嘉树找她很容易,他有她爸妈的手机号,还有姨妈舅舅伯伯姑姑的联系方式,就连两头的家族群,徐嘉树也是成员之一。不过是不死心罢了,她哪有那么端着,为这个男人底线已经突破一次又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