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宁次表情严肃的望着面前的秋山健一,看得秋山健一心里一阵发毛,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过了好一会儿,冈村宁次才把一叠资料丢到办公桌前,说:“秋山君,看看这个吧!”
“是!”秋山健一应了声,从办公桌前接过资料翻了翻,然后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艰难的说:“什么,这是……八路军生产另一款‘喷进弹’?”
原来,资料里写的正是八路军的火箭炮,只不过是李云龙卖给楚云飞的单管火箭炮。
帝**队在八路军、晋军乃至重庆方面军内部都潜伏有情报人员。
这些情报人员有些是帝**队的,比如大陆挺击队,还有些是从伪军中挑出一些人来经过训练后打入敌方内部的,另外还有一些是在战斗中抓的俘虏劝降后再重新打入的。
八路军的组织比较严密,对新型火炮的保密层级更高,帝**队无法直接得到情报。
但晋军与八路军做了交易得到火箭炮后,帝**队很快就从晋军那得到了这款新型火炮的详细资料。
坐在办公桌前的冈村宁次默默的点起了一根烟,冷声说道:“继续看,秋山君,后面还有八路军这款‘喷进弹'的战术及实战表现!”
秋山健一赶忙往下翻了几页,然后就看到了冈村宁次所说的“实战表现”。
看着看着,秋山健一的冷汗就下来了。
他知道冈村宁次为什么会用这副杀人的眼光看自己了。
之前,冈村宁次问过他,帝**队是否可以仿制八路军所使用的“喷进弹”,秋山健一是这么回答的:
“中将阁下,我认为至少目前我军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首先是华夏军队基本没有坦克,即便有坦克也不值一提,这使‘喷进弹‘没有目标。”
“其次,是‘喷进弹‘精度不足必须抵近射击,针对步兵作战时,我军完全可以用掷弹筒实现!”
秋山健一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八路军使用的这款“喷进弹”在对付坦克时只能击穿十几毫米的装甲,就算换成无烟火药也只能勉强击穿二十几毫米。
这穿甲能力对于八路军打帝国坦克或许有用……帝国坦克装甲最薄弱处只有6毫米。
但如果帝**队用来对付潜在的敌人,这穿甲能力甚至连后部装甲都无法击穿,于是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这些与冈村宁次在华夏战场上的战事没有关系,秋山健一就没多说。
冈村宁次觉得秋山健一说的有道理,既没有反坦克需求,反步兵又比不上掷弹筒,帝**队使用“喷进弹”就是多此一举。
而八路军使用“喷进弹”,一是可以反帝**队的坦克,二是其反步兵装备极其简陋火力严重不足,所以“喷进弹”才能物尽其用。
这应该是不同情况不同分析,不能一味的追求敌人有的东西帝**队也要有。
但是,在八路军将“喷进弹”用在火炮上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冈村宁次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在烟雾后一字一句的说道:“秋山君,这种被你们认为没有前途、不值得装备的武器,在上次战斗中却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帝国虽说在空中有侦察机,地面有坦克,另外还有大批的炮兵,却拿八路军这种火炮毫无办法。一个包括十二辆坦克在内的突击大队,另外还有一个炮兵大队,都在八路军这种火炮下死伤惨重,秋山君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是!”秋山健一低头回答:“非常抱歉,是我的失误!”
冈村宁次突然发起火来,他“腾”的一声站起身,历声喝问:“这只是失误吗?你这个失误让我损失了五百多名优秀的帝国士兵,还有十二辆坦克以及六门火炮,这还没算上战役失败造成的负面影响!”
“是!”秋山健一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非常抱歉!”
这其实不是秋山健一的锅,而是帝国陆军参谋本部的思想,他们一直不重视“喷进弹”的发展,也是他们认为“喷进弹”没有前途,秋山健一只是一个科研方向的执行者。
但秋山健一哪里敢反驳什么,只能低头鞠躬保持沉默。
接着冈村宁次语锋一转,问:“秋山君,我想知道,我们是否有能力生产这种‘喷进弹’?”
“是!”秋山健一应了声,然后匆匆翻看了下资料,就很肯定的回答:“中将阁下,我们可以生产这种‘喷进弹’,甚至比敌人的更先进,只是……炮弹产量可能不高!”
“难道我们的产量还比不上八路军吗?”冈村宁次再次大怒。
秋山健一想了想,就给出了一个解释:“中将阁下,八路军是在没有任何其它替代装备的情况下生产的,他们只能使用‘喷进弹’,而我们却有各型火炮,甚至有许多火炮无论射程还是精度都要远高于‘喷进弹’,所以……”
冈村宁次皱起了眉头,无力的挥了挥手阻止秋山健一继续说下去。
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秋山健一说服了。
此时的情况的确如秋山健一所说,帝**队似乎根本没有发展“喷进弹”的必要。
要想火力覆盖某片区域?
各种远射程的火炮都能做到,而且还比“喷进弹”精确。
那为什么帝**队在面对八路军“喷进弹”时束手无策呢?
冈村宁次就发现问题其实并不是出在装备上。
确切的说,问题的确是在装备上,但却是装备和战术的结合。
“喷进弹”,其实是一款适合打游击的装备,所以它更适合八路军作战,适合用“喷进弹”打了就跑。就算“喷进弹”精度不高也无关紧要,几十发炮弹只要有一发炮弹能命中都赚到了。
而帝**队是进攻一方,是打正规战、围剿战的一方,他们不可能像八路军一样也使用“喷进弹”打游击……
所以,这对帝**队而言是不可复制的。
想到这,冈村宁次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可以走了!”
秋山健一如逢大赦,赶忙鞠了几个躬连声道歉,这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