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良辰如归云 > 第111章 遗诏

良辰如归云 第111章 遗诏

作者:素魄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4-09-27 21:31:01 来源:文学城

“我……我是沈家的人,你我之间的种种纠缠本来就是个错误。”她实在懒得再这么装糊涂了,沈念曦缓慢从祁渊怀抱里离开,平静整理着被弄皱的衣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冷静理智,“实话告诉你,太子妃派出去的人已有眉目了,哪日他们把证人证物都带回来,庆妃罪证坐实,你又要如何抉择呢?”

祁渊沉默下去,好一会儿才看着她认真道:“你才说不会伤害我,可你现在说这话,就是在伤害我。”

“是啊,其实你我这夫妻做的也挺可笑的,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却从未向我透露过只言片语,我今日所得知的一切,却又是被你引导着一点一点探寻出来的,你我成婚将近三载,却从未有过哪怕一次的坦诚相待,你有瞒着我的,我也有哄骗你的,不论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掩盖不了你我虚伪迎合的事实。”

沈念曦缓缓走到榻的另一方坐下,倒了杯茶推到闭口不言的祁渊面前,不急不缓又道:“你很清楚我的性子,即便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不敢完完全全依靠你,我并不是你豢养的鸟雀,事到如今,我们还有装做无事发生的必要吗?”

最不想也最不愿的事情还是发生,祁渊喉头苦涩得张不开嘴,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良久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念曦,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

“可宫里从来没打算放过我,即便我不知道怡妃的事,她们也不会允许你身边站着沈家的人,你有自己的事要筹谋,为了不安分的我,总也有很多为难之处,不是吗?”原本祁渊身边该站的人是刘芷念才对,沈念曦偏头看着祁渊凝重的面容,眉间忧愁难解,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情绪。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她和祁渊也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祁渊同样看着沈念曦,沉声道:“那……你还是打算要离开我?是不是?”

“不,我决定试着相信你。”沈念曦起身,重新走到祁渊面前,牵过他的手,认真注视着祁渊,一字一句道:“但是我要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只问这一次,若你不愿,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祁渊反握紧她的手,把额头放到沈念曦的掌心,良久才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要说的事情太多,就像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被无情撕下,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的心事,光亮照耀进深渊,刺得人睁不开眼,祁渊却好似如释重负。

沈念曦是能陪他走下去的人。

是唯一能够陪他的人。

“幼时我总是不懂,母妃为何那般善变,人前对我百倍疼爱,人后便是千倍厌恶,好像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满意,尤其是怡妃娘娘接触过我后,她的恨意怒意就会变本加厉……”尘封在心底里那些暗不见天日的碎片如沙砾袭来,祁渊艰难开口:“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可我想不明白,也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所以我拼命读书,习武骑射,迫切的希望自己长大,培养自己的势力,让父皇看到我的能力,让他们知晓我是个可用之人,我才能有机会去探寻这其中究竟,可我还没查明白那些事她就出事了,她只是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后来便……自缢而亡了,我恨自己无能,却无计可施,念曦,是我没用。”

转头看了看寂静的屋子,沈念曦嗓子干得像是有蚂蚁在爬,心口堵得反胃,愣了半晌才踌躇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怡妃娘娘是你的、你的……”

“此前只是疑心,我并不确定,怡妃虽给我留了那么些东西,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查,我也不敢查,直到你余毒复发恢复记忆,我便顺着你的思路往下走,翠云殿那位早就受不了了,一刺激就歇斯底里说了很多,我也大概确认了,我原来真的……不是她的孩子……”祁渊握着沈念曦的手收紧,心中霎时思绪万千,神色逐渐痛苦,“我把那枚血玉镯给了你,让你看到她留给我的画和诗集,我想让你去查出证据,又怕你真的揭露所有,我也糊涂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不是你的错,当初怡妃娘娘宁愿自己赴死也不要你为难,而留下的证据想来也不过是想你能够摆脱庆妃她们的控制,翠云殿那位对你有养育之恩,所以即便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无法做出抉择。”沈念曦轻柔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又涉及到你,我更是无所适从,所以我会依你的意思来办,你想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从前都是你为我为难,现在,也让我为你为难一下吧。”

心中乱麻如丝七零八碎绞在一起,他很想梳理,却始终理不清分毫,祁渊沉重叹气,握着沈念曦的手不肯松,“谢谢你,曦儿,真的谢谢你。”

即便被祁渊握着,沈念曦却还似快要断线的风筝一般孤零零的漂浮在空中,新婚之夜沈念曦问他的问题还历历在目,她深呼了口气又道:“这些年你在太后手下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是为着什么?”

抱着沈念曦手劲松了不少,祁渊抬头望着沈念曦,像是渴求神明怜惜的乞丐,又像是被剖开胸膛挖出血淋淋的心脏,半晌才苦涩点头:“站在最高处,让所有人俯首称臣。”沈念曦神色微变挣脱开他的怀抱,还未等开口说话,他急着又解释道:“你别担心,从我说出口的这一刻,我已经放弃了,你别不要我,别讨厌我,我、我真的放弃了。”

祁渊眼眶泛着红意,朝她伸出手,宛如走丢的小狗可怜兮兮朝她摇着尾巴,用这张本就温柔缠绵的脸来做这样的事,谁见了都免不了会心软的吧。

望着他那张无论看过多少次还是会心动不已的面庞,沈念曦重新抱住他轻声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太后如此,是为了什么?齐王英年早逝,难道当年齐王早逝,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吗?”

祁渊从她怀里抬起头,将人拉到面前坐下,赞许的点点头:“曦儿,你真是猜得太准了……”停顿片刻,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当年先皇带着齐王和当时还是晋王的皇上亲征肃州国,随行征战的将军、大臣里就有你祖父沈大将军还有已被抄家流放了的顾家顾老大人,那场战争打得昏天黑地,我朝大军夺下肃州实属不易,先皇劳累过度,旧疾复发病倒在外,那时众皇子中先皇最看重齐王,连当今圣上也逊色三分,先皇病危,储位悬而未决,众臣商议不下,只得先召回还在外扫清残部的齐王回肃州都城听候旨意,可没想到齐王回程途中遇到伏击,回到肃州时已经奄奄一息,皇上气急攻心病情加重,最终驾崩在外,齐王也伤重难治随之薨逝,后来还是你祖父和顾家老大人拥护晋王回京,依据先皇口谕继位,这些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好大一段过往扑面而来,沈念曦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点点头。

祁渊沉着脸看了看窗外,声音压得更低了,“其实先皇驾崩之前已经立了遗诏,据说遗诏上清楚写着齐王即皇帝位,但圣上掌雄兵百万野心已显,把持着肃州城内外,名为护卫实为监视,遗诏虽在你祖父手里,可那时齐王身受重伤,只等先皇和齐王一死,晋王便可顺理成章夺位,而知情的臣子只怕难逃魔爪,他们为了自保,便由你祖父做主,将遗诏一分为二,沈、顾两家各持一份,与晋王谈判,两家可以拥护他继位,但需得留下遗诏,成为两府的护身符。”

听到这里沈念曦茅塞顿开,她明白了,这些年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明白了。

祁渊摸了摸沈念曦嫩滑的脸,看着她不可思议却又恍然大悟的神情,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咱们这位皇上是何等厉害的手段,又岂会甘愿受臣子挟制,他得位不正,一旦秘密泄露,皇室宗亲皆可讨伐,我朝必将内乱,况且齐王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件事一直是太后心里的刺,别看这些年太后和皇上和睦,实际上全都是在做戏,所以自皇上登位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拿回真正的遗诏平息物议,太后那方当然也想也拿到遗诏,两方暗里较劲了这些年,到如今,却始终没有个了断。”

一下子知道这么多,沈念曦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她皱眉不解又问:“所以……所以此前顾府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被抄,也就是说,眼下皇上手里已经得了一份遗诏,是吗?”

祁渊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当年顾沈两家虽然暂时合谋却并不同心,沈府专横独大,顾府软弱只会退步,才会造成如今局面,不过顾家虽然倒了,皇上也没能如愿以偿,那份遗诏皇上至今都还没有找到。”

窗外的天空碧空如洗,她隔着紧闭的窗户看灿烂的光照耀着砖瓦大地,温热有力。

只可惜这么明媚的阳光,却怎么也照不进幽闭深渊,还有宫里那条血腥腻滑的路。

“那太后那儿,你打算怎么办?”沈念曦安抚似的抚摸着祁渊的后脑勺,捏了捏他的后颈。

祁渊倾身上前抱住沈念曦,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反复失去沈念曦不知道多少次,现下失而复得的情意充斥全身,让他的身体麻木到动弹不得。

“不止是你想过恬淡安静的日子,我也想。”祁渊用力抱紧身前的人,闷闷道:“可我要是不按她的心意去做,我就保不住我们的家,也保不住你,我们需要等待,需要蛰伏,来日若有机会,我会尽力一试。”

成与不成,他现在也不敢保证。

“阿渊,有你这句话,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信你。”沈念曦从祁渊怀抱离开,温柔抚摸上他的脸庞,笑道:“我会同你一起。”

只愿,祁渊没有说谎。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沈念曦坐在月华阁里的秋千上慢悠悠的荡着,水绿披帛随着她的动作飘扬,祁渊在窗前执笔认真为她描摹画像,她笑着与男人温柔如水的眼睛对视。

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沈府近来安稳了许多,沈念曦一路去沈恒书房之前见府内仆役们进进出出忙碌着,手里抬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箱子往内院去,不知是什么物件儿。

“这是在忙什么?”沈念曦状似随意发问。

一直跟在后头的管家恭敬道:“回王妃,四姑娘要回京省亲了,大少奶奶吩咐重新修葺四姑娘原来的院子,所以从外头买了新的家具摆件布置。”

这一晃眼沈念晚都嫁出去快两年了,上下打理家事无不尽心,与丈夫恩爱和睦,如今终于算是在司家站稳了脚跟得以荣耀归家也是好事,沈念曦点点头没再多说,打起精神推门进到书房,微笑着朝座上的男人行礼,“小满给父亲请安了。”

沈恒拿着账本看得认真,此番在刘家那儿得了许多好处,填补了不少亏空,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他忙里抽空抬眼看了沈念曦一眼,沉声道:“来得正好,为父正有一事要告诉你,先坐吧。”

“是。”沈念曦屈膝恭敬行礼后才在正堂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身侧是还在冒热气的茶,可见父亲早有准备。

沈桓从书案前起身,走到正堂椅子上坐下,声音不自觉又压低了几分,“当年沈、顾两家拥护皇上登基,可顾家倒了,唇亡齿寒,近来为父胆战心惊,愈发觉着孤掌难鸣,眼下也唯有依靠你们这些子女,帮着为父,才能护着沈家。”

“父亲直言便是,女儿定当不负您希望。”沈念曦起身又严肃行了一礼。

沈桓摆摆手示意沈念曦坐下,慨然开口:“其实这里头还关乎着一桩秘闻,你和昀儿也该知晓了。”

“什么?”沈念曦心里已经有数,却还是故作讶异抬头。

沈桓沉沉叹息一声才缓声道:“当年储位空悬,为着那个位置先皇的几个儿子没少明争暗斗,直至先皇病危才立遗诏,立齐王为帝。”

短短几句话,却是暗藏了千军万马。

即便沈念曦已经听祁渊仔细讲过,此刻换张嘴再度提起秘辛,还是足以震慑住她,此时此刻她由内而外体现出来的惊诧和恐惧,不是作假。

沈桓见状也是见怪不怪,铿声又道:“齐王在外肃清余孽时被先皇召回路遇埋伏,生死未卜,先皇又旧疾复发,咱们皇上只能挑起重担,稳定三军,可先皇旨意未曾更改,当初继位诏书便在你祖父手里,直到先皇知道齐王身负重伤的消息,成了击垮先皇的最后一根稻草,可那时咱们皇帝手握虎符已经把控了军队上下,沈顾两家作为知情人恐不能善终,只得将诏书一分为二向晋王谈判以求自保,晋王虽顺利登基,可这些年他那龙椅却依旧如坐针毡,这个秘密是皇上不能忘怀的一大心病,此前顾家被抄,但顾家所属那份遗诏皇上却一直没能找到,为父猜想,顾霄一定知道那份遗诏藏在何处,你与他曾有过一段情,你若能从他那儿得知消息,咱们沈家就能多一份保障,便能在这波云诡谲之中,得以延续家族荣耀。”

脑子飞快转了又转,沈念曦愣怔坐在下首,连端茶盏的手都在颤抖,良久,她才压下恐慌迟缓点头,“父亲放心,我知道了。”

沈桓不紧不慢喝了口茶,眉头舒展,“他如今随商国使臣队伍进京,想必已准备充分,要为顾家翻案,若有需要,为父会尽力相助,你和他最好消除隔阂,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沈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为父不过是想拿着这份保障,护着咱们家的人荣华富贵,护着这国公府的牌子,万古长青。”

是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上能够毫不留情便摧毁顾家,而今只剩下沈家这个心头大患,自然不会手软。

沈家若是倒了,她们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沈念曦起身郑重朝沈桓拜了拜,镇定道:“父亲放心,女儿会尽力的。”

从书房离开到去北院,沈念曦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愈发觉得腿脚发软,直到投入母亲怀抱,她才稍稍安定了些。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沈念昀也派了许多暗卫来北院护着,外头风雨不定,柳氏偏安一隅,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还在北院开垦出了几亩地来,每日便是和几个心腹种地栽菜,怡然自得。

原来栽种花草和树木的地方全被清理了,沈念曦呆呆看着北院那些绿油油的蔬菜和麦子,“不错,真是不错。”

柳氏宠溺摸着女儿的肩膀,只是眸光还是有些黯然,“别担心我,如今我哪儿也不想去了,只希望安静过自己的日子,你和昀儿有事便商量着做,不要太累着自个儿。”

依偎在母亲身边让她无比安心,沈念曦偏头去看母亲红肿的眼睛,叹息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外头一切有我和姐姐,您放心便是。”

“明芮来给我调理过后,我身体好多了,如今一天锄三亩地也不觉着累呢。”柳氏颇有些自得朝女儿夸耀。

沈念曦破涕为笑,“只要您好,姐姐在宫里也就安心了。”

“改明儿你去庄子上给我找几只羊来,院子南角那里我才搭了个棚,刚好可以养羊,增添点人气。”找着了自己喜欢的事,柳氏说话也松快了许多。

沈念曦从北院离开后乘车回府,半路上在烟雨楼停下,沈念曦去了老地方。

顾霄就在房间里等着,他面上还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念曦很活泼,总是跟在他后面甜甜的喊霄哥哥,可如今再见她,容貌出落得更加艳丽,她也稳重了许多,说话行事都和缓安静,和太子妃是越来越相像了。

沈念曦进门就看见有些局促不安的顾霄,她直截了当的开口:“我父亲已经知道你回来了,他愿意帮你,但是他想要我接近你,从你那儿探听出那个秘密被你们顾家藏在了哪里。”她顿了顿清晰明了又道:“所以接下来你听好了,我会从中周旋,等他帮顾家翻案之后,你再与我翻脸,如此,我父亲那儿也无可奈何,至于以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了。”

顾霄目光几近痴迷看着眼前的姑娘,听她认真把话说完后却没有多少喜悦,她理智清醒,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他多了一份保障,也不会付出什么。

沈念曦见他久不言语,以为顾霄还是有所顾虑,便也没再强求:“你放心,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朝堂上的事我管不了,他不会从我这里知道得到任何关于你的事,至于怡妃那件事,很抱歉我不能帮你,不过现在有沈家在,还有太子殿下,顾家定能沉冤昭雪,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有需要,直接去找我兄长就好,他会明白你的意思。”

“小满……”顾霄在她转身前终于出声,上前两步拦住她的去路,眼底铺天盖地的爱意被他垂下的眼睫掩盖过去了,他微微附身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便站直了身体,眼里又燃起了希冀的光。

沈念曦愣在当场,原本一直回避的顾霄目光的眼睛也震惊像顾霄平静的面容上看去,让她搜肠刮肚只能憋出一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我不想和你翻脸,他想要,那就给他,反正不交出去顾家是得不到安宁的,所以与其给别人,我宁愿给你。”顾霄淡然自若,笑容里全是对沈念曦的纵容。

沈念曦现在只想求一对从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疯了,顾霄也疯了。

漫天的惊愕过后沈念曦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心绪刹那间百转千回,她不再躲避对上顾霄热烈期盼的光,末了只是淡然一笑:“不后悔?”

“永远不后悔。”顾霄同样笑了笑。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沈念曦仍顶着顾霄直白的目光坦然无惧道:“那东西我会派人去取,也祝你万事顺遂,我就等着喝顾家设宴庆祝的酒了。”

沈念曦虽然没想过沾染遗诏的事情,但顾霄既然把东西送到眼前了,她还不要,那岂不是很可惜。

原本沉迷在这片刻温情里的顾霄那点残存的侥幸再次破灭了,除了无限的妥协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子了,他无奈点点头道:“好。”

同顾霄聊完沈念曦便动身回了梁王府,沐浴更衣后窝回床上睡觉,再次醒来时天都黑透了。

陶陶听见声响挑起床帐,轻声道:“王爷今夜去月韵阁了。”

“知道了。”沈念曦伸了个懒腰,懒懒坐起身道:“饿了。”

陶陶温柔笑道:“晚膳都备着呢,奴婢扶姑娘起来。”

夜来晚风凉爽了些,白日睡多了,沈念曦此刻一点儿也不困,用过饭后悠闲坐在秋千上,陶陶拿着艾草在旁边熏蚊虫。

黑沉如墨的夜空繁星点点,沈念曦仰头望着,原本万千思绪在此刻都显得不值一提。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她不过是被洪流卷入其中的沙砾而已,融在混浊的泥水里,根本微不足道。

死也好活也罢,皆逃不过命运二字了。

深夜,沈念曦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意,之前她总爱在白日睡觉,祁渊怕她晚上失眠,总不让她多睡,想尽办法也要把她闹起来,现在到好,一颗心被分成那么多份,对她也没那么关切了。

“总叫你白日里少睡些,现在又睡不着了吧。”祁渊从外间翻窗进屋,轻手轻脚进到内室,听到床帐里不耐烦翻身的声响,略带无奈挑开帐子坐下,抚摸上她软糯的脸颊,“还是在等我?”

沈念曦扭过头冷哼道:“我才没有。”

祁渊收回手利落脱衣上床,侧身躺下抱着手可怜道:“好冷。”

沈念曦没好气转身,顺手将被子理过去给他盖上,理所当然钻进祁渊怀里,闷声闷气道:“睡觉。”

祁渊去上朝的时候沈念曦还没醒,只觉脸颊额头一重,她便识趣放开了手里的胳膊,转过身去继续在梦里沉浮。

日子依旧是这么闲适,沈念曦派了崔韧去找顾家手里的东西,除了等消息,她也没再出门。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睡不醒,沈念曦近来总在床上躺着,祁渊已经下朝回来了她还赖床不肯起,无奈将还赖在床上的沈念曦捞起来,“怎么还不起?”

沈念曦身上发软,靠着他懒懒嘟囔,“反正又无事可做。”

祁渊轻柔拍着她的脊背,仔仔细细整理着她满头散乱的黑发,“你清闲,外头可是起大风浪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