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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3)
四爷第一笔钱赚了六万八,然后跟对方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jiuzuowen相互留了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活儿,直接联系就行。
这点钱,够干啥的?
拿了八千,四爷给原身的老家寄回去了,这孩子过成这样,家里的日子想想也知道。然后剩下六万。这年月买房这六万也就够交给单身公寓的钱的。
只能是先租房。
租哪啊?
“省一那个家属院……估计是还有空房吧。你签了一年,那咱先租一年。”很快就被他给定下来了。
租在家属院?出了小区后门就进了医院。不管是值班还是吃饭都很方便。
行!挺好。
这家属院是属于那种老家属院了,当年属于分房,留洋的回来,人家医院给一套待遇房。不过退休的,好些都到条件和配套设施更好的小区去了。医院里的小医生小护士,很多都是好几个人合租一套家属院的房子。
姜敏就住家属院。她的情况特殊,她是住她奶奶家。她爷爷奶奶本来是属于那个年代医院的后勤人员,她奶奶在当年算是有编制的清洁工。赶上好时候了,又在七六年的地震中表现优异,这才破格给了一套两室的房子。房子是不带厅的那种。进了门两边,南边是厨房大卧室,北边是卫生间小卧室。中间一条跟门一样宽的过道。
林雨桐去过,姜敏之前还说跟她一块住,没关系。可就这,林忍让也不放心。
“那我给姜敏打个电话。”她对那边熟悉。
“租房子还用给谁打电话,你明儿去上班,我去转转看……”又没什么事,怎么着也得熟悉熟悉城市。
也行啊!
两人都不是很喜欢住酒店,主要是四爷不爱吃外面的饭。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先走,她得去上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放在医院这地方也一样。急诊科不要的人,转眼去了神经外。首先,这个……左主任看上了林雨桐的手段,这肯定是首要的。再其次,应该是他跟急诊这边的王主任关系不怎么好有关系。听说早前急诊变急诊中心的时候,左主任是第一人选,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成了王主任了。听说好像是那个时候,左主任刚好被缠进了一个医患纠纷里,对方又是来医院闹,又是要打官司。最后是官司也没打起来,断断续续的闹了一段时间之后,等这边的任命尘埃落定了,然后那边也不闹了。
这里面是个什么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人之间的这种勾心斗角,这都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了,在医院里并不是新鲜事。可这些实习生和小菜鸟们,还真不到知道这些过往秘事的程度。于是,林雨桐相当于是一脚踩到两人的争斗里。
上班第一天,去急诊科取自己的东西,其实东西取不取的都成,都是原主的东西,喝水的被子吃饭的饭盒之类的,要不要的都成。
但姜敏替她收拾好了,说要给送过来,她没好意思,过去取去了。
急诊楼在最外围,神外比较靠里。要是没什么事,两边的医生都未必碰得上。
而神外比急诊好的地方就在于,神外一般是做择期手术的,不比急诊,忙上来是没日没夜的。
当然了,到了新科室,只看上面的老大怎么安排你。像是林雨桐这样的,给送合同的时候,老左人家就说了,“你以后跟手术,跟满一年再说。”
那就是说只要有手术她就跟着,其他的时间,比如一般进去就是住院医,在医院或是医院附近常呆着,不能远离。暂时吧,应该是还没这样的安排。本来人家神外都已经选好留下来的人了,林雨桐属于额外多出来的人员,老左争取来的。这会子就算是林雨桐想在医院,人家那些刚入职的还不答应呢。
跟手术就跟手术,估计是老左眼馋止血技术吧。
如此……也好。
她也就跟老左,老左呢,一天也就一台到两台手术。最多也就是六七个小时。他出门诊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轮休。这一年,应该是不算太难熬。
一进急诊科,这边的护士认识的也还笑笑,算了打了招呼。护士长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大姐了,招手叫林雨桐,“你……怎么在那么要紧的时候请假,叫人家给抓住把柄了。我跟你说,主任家的表外甥女,本科毕业的,在妇幼实习的,却顶了你的缺!姚大夫光是嘴上厉害,为你的还跟主任呛呛了几句,回头你可别见了人家就耷拉脸……”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姑娘的,在这边实习挺勤快,她自己的侄女在这边做实习护士,扎针扎不好,还差点跟患者闹起来,就是林雨桐出面给处理的。回头人家嘴紧的很,跟谁都没说过。她也就提醒了一句,“姚大夫那人还不错……她老公在医院人事上……”
哦!
要不然老左说争取名额也不一定就那么快,这边才放弃,那边就得了消息直接给了一个名额。
不知不觉得受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原主好歹跟着人家医生那么长的时间了,要走了,她得过去跟人家打一声招呼。
姚大夫刚刚查病房回来,就看见林雨桐一脸笑意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她还是皱着眉,“……你也不要有情绪,到了神外,好好的跟着左主任学学。急诊这边,你得先找找自己的不足。你那天请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分手的事的……医生,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这才分手了,你就扔下工作请假……这要是再出个什么事,你是不是能把病人给仍在手术台上?”
这话虽然严厉也苛刻,但却是好话。
林雨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主要是那天着急,结果没吃饭……那几天都是处理的烫伤伤患,伤口看的我吃不下饭。那天一着急,一中暑,低血糖给晕倒在酒店门口了。那天120还出诊了……120指挥中心那边您一问记录就知道了……”
姚大夫皱眉,“那你当时请假就该说明情况。现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现在神外呆着……医生嘛,只要有技术,医院都抢着要。左主任别的不行,手术还是很拿的出手的。你只要能参与手术,一年之后,续合同的事有我……”
如今,平白无故的,当真没人愿意随便插手这样的事了。
这人情有点厚,“这事您插手不合适,您还得在急诊科呢……”
“这人情你不用记在心上。”姚大夫笑了一下,“妇幼的周安民你认识吧,他跟我们家那位有点交情……”
周安民?
前姐夫?
好好的怎么管起自己的事了?
林雨桐觉得,今儿下班,大概得回去一趟。
晚上这边集中了不少等着按摩的人,在外面坐着聊天呢。林雨桐挣了一百七八十块钱,顺便点出了这些人身上的小毛病,顺便推荐了一下效果还不错的药品。然后林雨苗那边晚上倒是有了买卖。
忙完都十点多了,林雨苗那边也准备上关门了,林雨桐才进去,“大姐。”
她第一次主动跟林雨苗说话。
林雨苗‘嗯’了一声,“忙完了不去睡?”
说话冷冷的,一如既往的语气。
林雨桐帮她收拾清点,“你给可可爸打电话说我的事了?”
林雨苗继续干她的,“你以为医院是那么好进的?别人都在找关系,你干等着?那天你回来一弄那个按摩,我就知道你那边大概要没戏……”
那天真不是因为那个。
可人家不声不响的帮忙了,林雨桐能说什么?能说我本来就不想签的,你要是不多管闲事我都自由了?能说这话吗?好心当了驴肝肺也不是这样的。
林雨桐沉默的点头:“……我一定好好在医院干……争取留在医院。”反正留在医院的办法也不光是合同和编制,还有一种,那就是特聘。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中医院吗?另外想办法就是了。一家子都觉得不在医院干就是被踢出来了,这要真不干了,短期内成了一家子的负担了。
之前家里冷言冷语的,林雨桐还不觉得怎么着。可那天医院急着召回,林雨苹二话不说直接骑着摩托就送人。穿着睡衣,也不化妆讲究了,载着她就走。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怕她不能按时去再把工作机会给丢了的。
这边一直不好说话的林雨苗,瞧瞧的给前夫打了电话。两口子闹崩了,能为了妹妹低这个头,不容易。
家里父母宁肯贴钱也得保住这个体面的工作,较劲的心态有,但主要还是看好这一行的前程。觉得稳定,将来磨出来了,那什么就跟着好了。
这也是大事,不能谁的感受都不顾的。
林雨苗低声道:“这事别叫爸妈知道。”
“嗯!”林雨桐说着就看她,“……大姐,我姐夫那边,你以后别去求了。这个人情……我记着,以后我还他一份大的。除了因为可可的事,你有必要跟他说之外,别的事别求他了。”
“知道。”林雨苗埋头干她的活,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要是有本事,就不一定非得找个比你强的。有时候,男人太又本事了,不是好事。要找就找个能拿的住的……好歹日子安稳。”
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的话。但这种择偶观也太偏激了。
今天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算了,点到即止吧。
收拾收拾都回去洗洗睡了。晚饭也没做,是林雨苹出门买回来的,一人一碗米线,简单的吃点就好。可可已经睡了,回来之后,林阳管孩子的时候还多些。家里的衣服都是林阳洗的。她自律的很,过来晚上七点,绝对不进食。因此也没人叫她。
林雨苹又说学舞蹈的事,还是要三万块钱,要办培训班。
齐芬芳实在烦的不行,问了一句:“跳舞你能跳多大年纪?将来结婚了,怀孕了,怎么办?还跳不跳了?不跳是不是一分钱都不挣了。行,也就那么两三年,不挣钱也行。可等你年纪大了呢?过了四十过了五十,那时候你怎么办?跳的动不?”
“怎么跳不动,你看人家那些舞蹈家……”
“那是舞蹈家,舞蹈家靠名声就有饭吃,你行吗?人家下了多少苦功夫,你呢?”齐芬芳有她的坚持,“没文化怕什么,学手艺也不丢人。你可着一行好好的学好好的干行不行?针灸减肥你要是觉得手艺没丢,那就在诊所里,我把诊所隔开,千年放一排椅子就够输液挂针的了。晚上,你二姐要用。这边地方不够,药店腾出个三两平的地方我不容易?你就用诊所的后一半,也放三张美容床,十来分钟一个人,来了就走的。一天做上个人,一个月下来还好几千呢。要真能做起来,把咱们住的这房子都给你腾出来重新装修,二楼就不出租了,重新整合装修,咱们住二楼去。”
这话听着也有道理。
可这话林雨苹却不爱听,几口将米线扒拉了,剩下一半,不吃了。洗了脸回屋敷面膜去了。
林忍让一般是不到十二点不回家,现在不定在哪个烧烤摊子上,跟谁喝啤酒吃烤肉吹牛皮呢。因此也没人问,没人等,吃了将垃圾扔了,各自回屋睡觉。
一进屋林雨苹就嘟囔,“妈也真是,咱家收入也不少。房产放着那么多,只收租子。咱自家住的都是什么条件呀!三万块钱跟咱爸咱妈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这么抠!”
什么意思?
林阳把书放下,从上面探出头来,“咱爸果然还在外面买了房子?”
“何止房子,好几处铺子。”林雨苹低声道,“上次我找咱妈拿户口本,结果看见妈正在收房产证……那么一大厚摞……家里这连个光都见不上……空气也不好……实在住够了!”
林阳将书往脸上一扣,“住够了也不行。爸是不会答应搬走的。”
林雨桐也就纳闷了,“真那么多房子?”
“真的!”林雨苹能气死,“爸是舍不得他那些朋友,妈是舍不下诊所……”
林雨桐啧啧称奇,“宁肯买车给我用,也不给把房子给咱们亮出来……”
“怕他们老了,咱们做闺女的不管他们!”林阳说着,就皱眉,“村口那条路要修地铁了,以后进出会更不方便。我要是晚上想在外面代课,回来晚的话连个公交车都没有……开学之后,我想申请个宿舍。我就怕爸会不答应!”
林忍让和齐芬芳这对爹妈也是真行。
林雨桐就问林阳,“可可现在的学校怎么样?我怎么恍惚听见大姐想叫可可跟着你转学去你那边……”
林阳摇头,“现在这学校属于早几年的职工小学,那些年人家单位效益不错,学校办的还行。现在厂子都倒闭了,学校也就那样了……你没发现咱们村有些年轻的人家走不在村里住了?为了孩子上学,早就搬走了。”
也是!
林阳叹气:“那天我听见大姐夫给大姐打电话,说是二小那边他想办法弄个名额,叫可可去那边上。可大姐没接这一茬。”
二小是离家最近的重点小学了,虽然不是省重点,但也是市里的重点,等闲还真进不去。
从家里出发,大概也就是六七站路,公交车也比较顺。
林雨苹咬着手指,“得想个法子,他们不乐意住过去,咱们住过去也行啊!大姐开店跟住在哪里有个什么关系,大不了跟上班似的,送孩子上学之后再回来开店也行……可这有啥法子呢?”
林阳蹭一下坐起来,探出头来,“你要真想出去住,也不是没法子。”
林雨苹朝外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道:“……你偷摸的看看爸妈都有哪些房子,哪里的房子……现在这小区,不安排学位的可不多……记下来,我一个一个查查。完了只要叫大姐跟咱爸说,叫可可去周安民安排的学校去,你看爸会咋说?”
林雨桐意外的看了林阳一眼,这老三的心眼也确实是多,顺便把老两口的家底都给兜干净了吧。往坏处想,这就是怕父母偏心另外三个,给她的少了。
当然,把人家送人了,人家孩子留点心眼也不算是错的。
林雨桐没吭声,林雨苹果然一口就答应了,“行,我明儿就去瞧瞧。”
林阳笑了笑,这才问林雨桐,“二姐,你合同签了?”
“签了。”林雨桐就道,“在神经外科,有事你说话。”
“嗳!”林阳应着,见林雨苹揭了面膜出去洗脸去了,才从枕头下面抽出个信封来,直接塞过来,“这是五千,二姐你先拿着。刚开始上班,要跟同事打好关系,还得添几身衣裳,你有了再给我……”
有这心就行,她把钱推过去,“我跟爸借了几万,打了欠条,年底连本带息的还。放心,我手里有钱。现在开始跟手术了,跟的是科室主任的手术,有手术就有钱拿。要是真没钱了,我再跟你要。”
“真打欠条了?”林阳手里还拿着那信封。
“八分的利息。高利贷!”林雨桐摊手,“咱爸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阳这才笑,“这是爸能干出来的事。”
林雨桐点头,心里想着,回头真给写了欠条,把八分的利息给写清楚。省的别人多想。不管大姐和小四多想不多想,在这个家里一直相对自我封闭的林阳,铁定是要多想的。
正寻思呢,手机响了,是林忍让的。
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她接起来,还没说话呢,那边超大的嗓门就喊出来了,“二丫,你在医院没?赶紧的,你钱叔被人给砍了,血呼啦的……”
“我现在在家……”你得赶紧就近就医。
结果话还没说完了,电话好像就不在对方耳边了,只听见一会子近一会子远的声音传来,“……我家二丫头今儿没值班……在家呢。诊所啥都有,她又是大夫,去医院跟去我家是一样的,走走走……你侄女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走走走,都过去……我闺女那可是硕士……”
“喂!喂!”林雨桐喊了好几声,试图叫那边听到,“……回家可跟在医院不一眼,玻璃渣子清理起来很麻烦……说不定得借住仪器……还得打破伤风针……”
结果那边压根就没在听,只说了一句:“你赶紧在咱们诊所等着,我们就在村口,马上就道!”
嘿!这老头!
林雨桐也不换衣服了,穿着睡裙出去,进去先套上白大褂,把药品啥的看了一遍,破伤风针肯定是没有。这玩意明儿还得他去医院打。
这边才洗了手,闹哄哄的一群醉汉进来了,诊所里塞的满满当当的。
林忍让还是那个打扮,颐指气使的,“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瞧你钱叔……”
头上破了个口子,口子还不浅了,伤再眉头了,这会子嚷着,“桐桐,赶紧给叔看看,是不是破了相了。叔这可是长寿眉哟!毁了可就要了你老叔的命喽。”
“您啊,要是跟我爸一样,天天的吃肉喝酒不节制,您那眉毛长的再好,也不顶用。”她说着,就上手了。先用针灸给止疼,然后才清理伤口……玻璃碎渣子不多,简单的就清理出来了。其实要是叫林雨桐按照中医治疗,就这么着之后,抹上药膏,在肉长住之后,抹上一星期的祛疤药膏,便是年纪大了,疤痕也不会明显。
但现在中医没有执医资格,还得缝合。
诊所有美容线,量不多。偶尔会有那么过来打工的,但是嫌弃医院贵的,原来来诊所,齐芬芳也帮着缝合。这会子齐芬芳过来帮忙,林雨桐就更快了。拈针灸的针什么针法都自如,手指灵活加上原主留下来的一大堆的理论知识和为数不多却很认真仔细的整理的实践知识,想要缝合的漂亮,尽量少留疤,勉强也能做到。
当年虽然也做过西医大夫,但是吧,那是战场上。只要求活命,不追求美观与否。
因此,现在换个方向去追求更高的东西的时候,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
皮肤有皮肤的纹理,只要细致一些,就能尽量的减少疤痕。
她一边做一边低声交代,然后钱叔还有功夫在边上跟人说话,讨论刚才那场茬架。
齐芬芳心疼这美容线,这玩意可不便宜,但现在又不能收钱,她态度更不好了,“不疼啊!少说两句。”
“不疼呀!”老钱自然而然的道,然后埋汰齐芬芳,“你那手艺不行。每次给人缝合就跟杀人似的。你看看人家二丫头,到底是读了八年书的,就是不一样,真不疼。”
齐芬芳朝那根银针看了一眼,然后看了自家二闺女一眼,她是知道缝针到底是啥样的,从来没见过缝针缝的不疼的。
又没用麻药,针线在皮肤上走,怎么可能不疼?
难道真是自学的中医学出了门道?
当时没言语。这个缝合好了,顺手就给包扎了。
边上还有胳膊脱臼的,腰闪了的,齐芬芳就瞪林忍让,“还不送医院去?”西医分的可清楚了,骨科不是谁都能轻易上手的。
这边说着话,那边连着哎呦了两声,也没看清怎么弄的,结果,胳膊脱臼的能抡起来了,腰闪了的那个前仰后合的活动。
“嗳……不疼了……真不疼了……”
“可以啊……这手艺没的说……”
边上瞧着的也说,“那唐氏整骨,听说老唐大夫还是专家呢?结果那个心黑啊!去了先是拍片检查,没有一两千连大夫一面你就见不上……”
“那这可就不是中医整骨了。”林雨桐搭了一句话,“虽说是好了,不影响活动。但也要抻着点,尽量减少活动频率,更不能做剧烈运动……”
周围的一群人就对着那个闪了腰的嘻嘻哈哈的:“听见没?不能剧烈啊……”
这些人说的那个意思带着点颜色,林忍让就果断撵人,“赶紧都走……我闺女还要休息呢!医院的工作得多重要……人命关天的……”
这个得意劲儿啊!
林雨桐笑着把人送出去,回来在在处方纸上划拉了一个欠条塞给林忍让,“您拿着,回头叫大姐和老三小四看看……”
林忍让接过来一看,就呵呵一笑,然后变脸骂齐芬芳,“都怪你,生一群丫头片子,一个个的,心眼子针鼻一样大小……多少钱呀就动心眼子?”
齐芬芳整理她的东西,不爱搭理他。
林雨桐就怼,“您要是四个儿子,您能这么歇着。这会子不知道忙成啥样给几个儿子挣家业呢。现在能过的好,那得亏我妈生了四个闺女。这要是四个儿子,可不就不是小心眼了,兄弟反目是常事……您没钱还好,有钱了,你再看看……”
怼的林忍让不言语了,烦躁的道:“滚滚滚!滚回去赶紧睡觉去,老子还用你教?”
林雨桐临走就又说了一句,“刚才他们说的唐氏整骨,您觉得怎么样?挣钱吗?”
肯定挣啊!人家也是有真本事。
“那您说……我要有本事,咱自家开个医院不行吗?您嫌钱烫手啊?我要是您,我就不浪费时间,我就赶紧挣钱去,给我的医院当大股东!”
扯淡!看把你能耐的。
齐芬芳也撵人:“去!睡觉去,净想美事呢!”
林雨桐也是真累了,脱了白大褂扔下就进去睡去了。
齐芬芳这才关了侧门,见药铺那边的灯都灭了,这才道:“你有没有发现,咱家老二心野了。现在没给你辞了,以后也保不齐。”
林忍让坐在边上喘气,“才多大年纪,开医院那是跟人命打交道,那么容易的事?”
齐芬芳愣了一下,才慢悠悠的道,“刚才那针灸……确实很有门道。最近按摩的人越来越多了,效果可好了……颈椎肩周腰椎不好的都给摁好了。现在别说摁一次五块,就是五十都有人来。”
林忍让抬眼看她:“你啥意思?”
齐芬芳摇头,“我没啥意思!我爸当年就说,一招鲜吃遍天。我家这烧伤膏和痔疮膏,养活了我家几代人。”
会的不用多,做一样做精了,真不愁饭吃。
何必端人家的碗看人家的脸。
林忍让半天没言语,“老二的事不能急,你叫我再想想。倒是大丫的事,得抓紧了。她们真当老子出去是瞎胡混呀,哼!上次我跟你说的小伙子,你有没有跟大丫提过。她年纪轻轻的,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呀?人家那小伙子条件不错,我都打听好了。人家离婚,是因为这小伙子无精……不能生孩子,那媳妇不乐意,两口子离了,人家也嫁了,还生个一对双胞胎。这小伙子家里,就想给找个离婚带孩子的,组建了家庭稳定。人家还在派出所上班……工作也稳定……”
“我说了,她不见我有什么办法。”齐芬芳也烦了,“行了,你去吧。那条子想法子叫老三看看……她肚子里可精了。”
知道知道!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林忍让难得的没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啪的一声将借条拍在桌子上,找林雨桐要债,“听你妈说,你现在按摩不少挣钱。一晚上挣个少说也能整个一两百……”
那是因为齐芬芳擅自把价格给抬高了。前三天五块,后来就变成是十五,今儿一早上,她看见牌子又改了,成了二十五了。
别说一两百,想的话三四百都能。
她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林忍让‘嗯哼’一声,“这么着,三万你的还,利息不要了。你就分期还,按月换。这么着,你这按摩,每周至少得出三个晚上一个轮休日,晚上的话从晚上七点到十点。轮休日你干够八个小时就行。收入了,你跟你妈一人一半,这很合理吧。从这个周开始,一年为期,咱们两清。”
林雨桐皱眉,“您是真心狠啊!一个晚上三个小时,三个晚上就是九个小时,再加上轮休日的八个小时,一周我得给您工作十七个小时。一个小时我能按摩六个人,是个小时,我就能按摩一百零二个人。这一百零二个人每个人收二十五,那我一周的收入就是四千五百五十。一个月咱只按照四个周算,我一月的收入不会低于一万八千两百元。给您分一半,也就是说,我一个月能给您还九千一百块。您让我还一年抵三万的债,也就是说我这一年十二个月一共能给您还十万九千两百块。我的亲爸呀,三万块钱,您得收取我七万九千两百的利息。这事没的谈,就按照借条上的办,您别给我寻私,您这特殊的关爱,我承受不起。”
一桌子人听她算账,听的一愣一愣的。
林忍让也就是那么一说,哪里真过脑子了,这会子被闺女这账目给算的,他真傻了,“只抽空干干,就能挣这么老些呢?”
那您以为呢?
林雨桐三两口把饭吃了,“我得去医院,您别忘了买车,不是说你要买车借给我用吗?我已经报了驾校了,以后我开车还顺路带老三一起走。”
林忍让摆手,“我买什么车?我不买车。你要买车老子借钱给你,继续八分的利息,你给老子还。”说着,喝了一口豆浆,嫌弃的撇嘴,“也不知道放糖。”
林雨桐意味深长的看他的肚子,然后也轻哼一声,出去了。
林忍让收了收肚子,胖成这德行,是不能吃糖了。
等大闺女拉着脸开店去了,三闺女带着大孙女上辅导班去了,连讨厌的小四也跑出去了,不知道跟哪个野丫头玩去了。他拉着老婆躲再卧室里,“给我找纸找笔,找计算器来。”
“干啥呀!”林芬芳急着开门,等着想按摩的排号呢。
林忍让记得自己翻腾出来,“我就算算……这要是不在医院干,真回来干诊所,一天能挣多少钱。”嘴里念念叨叨的,“一星期是七天,咱只按照六天。六天……一天八个小时,这就是四十八个小时。一个小时六个人,四十八个小时,二百八十八个人次,一个人次二十五块……那这就是七千九……就算八千吧,不可能每天一点班都不加……这么算下来,一个月就是三万二……”
确实是不少呀。
这么合计着,突然一拍大腿,“差点被这丫头给忽悠了!算是这么算,可也得有这么多病人才行呀!真能排满还好,要是没多少人,挣个屁呀!”
齐芬芳鄙夷他:“……那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效果真的特别好呢。人满为患,一天不加班都不行……到那时候,二十五可就不行了。五十……一百……两百未必都不是不可能。人多的时候,那自然就是谁舍的掏钱谁来……反正病人多的是,你想想唐家整骨挣的那份钱……你觉得咱们家不能有那么一天?”
林忍让‘嘶’了一声,“你觉得……你家二闺女的手艺真的行?”
“别急,叫我再看看。”齐芬芳低声道,“我撺掇东头余婶子拍片子去了。她腰一直不好,二十多年了,叫桐桐摁了两回,结果你家傻闺女说,彻底好了,叫人家养着就行,不用来了。这傻有傻的好处,这不占小便宜,就有大福气。要是真好彻底了……你想想……”
慢慢的招牌就出来了。
真有这好?
林忍让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