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进入怪谈世界后[无限] 第7章 规则之城

几人间的氛围有些紧张，似暗流涌动。

盛苒注意到，与沈疏榆相熟的那名马尾辫女子已经将手伸向了背包，边角处似乎是一小片纸。

形象邋遢的男人也警惕地摸向夹克口袋，紧紧捏着泛黄的一角。

“既然9号你这么看重这位新人，在下就不在这自讨没趣了。”

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被称作“50号”的女人口中发出，她后退两步，身形迅速消失在断墙之后。

闻言，沈疏榆没有任何表示，不带感情的目光投向在场仅剩的那位不速之客。号码为1055的男人不过数秒便败下阵来，悻悻啧一声，扭头就跑，十足的外强中干。

“你也先回去吧。”

“我？”看热闹正欢的人冷不防被点到，晃了晃被绷带缠住的胳膊，嘴上似乎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行吧，老大，我这就走。”

路过盛苒时，她慢下脚步，“我是1065号，小姐姐你可以称呼我为陆伍。”

态度颇为友善，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在沈疏榆的冰冷注视下有点挂不住。盛苒答了声“好”，颇有兴致地看对方忙不迭逃到断墙后面。

那架势，像是身后有怪物在追赶一样。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晃了晃身侧女人微凉的手，“阿榆，你把人全都赶跑，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

刚才还冷着脸的女人愣愣望着她，闷声重复一遍，“什么交代？”

——就像是把敌人全赶跑后放松下来的狼狗，甚至有点呆。

盛苒强压下上翘的唇角，努力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可尾音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还是暴露了她的小心思，“你自己说的，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苒苒，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疏榆再也不复刚刚的冷静，紧紧抓着她，解释起来颇为前言不搭后语，“现在怪谈的力量会影响到现实，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但——”

确切地说，怪谈世界真正变成一场“游戏”是在一个月前开始的。

之前只是每个月会告知她们怪谈在何处发生，但并不会强制要求参加。而在一夕之间，“现实”与“怪谈”交界处，突兀出现了一个堪称灰色地带的古怪场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被默认为是游戏世界。虽不是我们常说的游戏，但也差不太多。”女人眼神微黯，语气没有太大起伏，“有任务，有奖励，而我们每个人都被编上号码，被迫在各色怪谈中穿梭。”

两人慢慢向断墙后走去。

之前看到那三人不约而同都消失在后面，盛苒早就对此处产生了好奇。然而，在真正踏过去时，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无比。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令人费解：

到处都是纸。

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碎纸张，像是一场真正的鹅毛大雪般，在地面积起厚厚的一层白。

更加骇人听闻的是，街道两侧的每一座房屋的墙上，也都贴着一张张发黄的纸，暗红色的字体彰显着一条条“规则”。

“跟我来。”

盛苒被女人牵着走向街道。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伞，撑开的刹那，隔绝了呼啸而过的碎纸。

她无意间抬头瞥见，伞骨处，俨然贴着巴掌大小的“规则”！

“这里明面上被称为‘规则之城’，是短暂休息的场所。但私下里，玩家给它取的名字是‘养蛊场’。”

沈疏榆像是对这里的布局十分熟悉，穿梭进一条小巷子后，推开一座没有贴着规则的房屋，“苒苒，我们先进来再说。”

盛苒刚从信息量巨大的轰炸中回味过来，冷不防听到对方温和的语气。她本能地点点头，随女人一同走入。

屋子很宽敞，布局与她们同居时的摆设一模一样。如果非要说不同，大概是摆出来的照片多了一沓，而且主角都是她。

“好啊，阿榆，你居然偷拍我睡觉！”盛苒连忙将相框扣过去，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耳边忽然传入两声熟悉的猫叫。

一只灰蓝色的英短，和一只翻着肚皮的狸花猫正在不远处喵喵叫，看到她后，犹疑地嗅了嗅气味，这才欢快地小跑过来，围在她脚边磨蹭。

“上次我送毛团和花花去宠物店时，突然收到宠物店怪谈开始的电话。等通关以后，我担心它们被诡异影响，就带过来了。”

沈疏榆拿来猫条，嘴上不忘解释，“我不是有意把猫带走，分手那事也是……”

喂完两只猫主子，盛苒依然没搭理她，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反正某人嘴里解释不出花来，作为惩罚，就让对方干着急一会。

她故意装的敷衍，余光却克制不住地一遍遍从屋内的陈设扫过，尤其是她与沈疏榆的合照。

——七年了。哪怕没有怪谈从中作祟，让她接受两人就这样结束，她怎么也不会甘心。

而经过所谓的新手任务，再加上眼前所见的一切，她基本上能推断出来龙去脉。

“阿榆，为什么把这里叫做养蛊场？”

唇瓣轻咬，她有意跳过刚才的话题，指尖下意识挠了挠对方的掌心。

闻言，耷拉着脑袋的女人敛去颓色，正襟危坐道，“如你所见，这里的房屋、任何一件物品都写着规则。如果不小心违反，那么将会降临相应的怪谈。这些怪谈，会无差别攻击来到这里的所有人。”

“所有？！”

盛苒不禁蹙眉，“那要是有人恶意违反规则怎么办？”

“能够通过新手任务到达这里的玩家，多数情况下具有超过一般人的心理素质，不会自寻死路。当然，也不乏有人精神崩溃，而我们需要在最坏的结果发生之前把人隔离出去。”

女人顿了顿，给她一段时间捋顺，才继续道，“规则之城分为三个管辖区，刚才你看到的50号与1055号是其中的两个管理者。管理者的职责，就是控制区域内怪谈降临的数量。恶意违反规则的人，会被丢到无人区自生自灭，或是接受相关惩罚。如果降临的怪谈过多，管理者需要组织人手将其从源头解决。”

“源头？是进入怪谈诞生的世界么？”盛苒随即反应过来，问道。

“嗯，很多玩家都将其称为‘副本’。若是顺利通关，城内降临的怪谈也会消失。等到怪谈消失到一定数量，通往现实世界的缺口便会打开，我们可以回去。相反，若是不幸失败，怪谈降临的严重程度将会雪上加霜。”

“所以，”盛苒望向女人低垂的眉眼，似乎能从中窥见汹涌的情绪波动。为了掩饰失态，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这才轻声询问，“那一个月里，我怎么都找不到关于你的消息，是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