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进入怪谈世界后[无限] 第11章 疗养院怪谈（3）

盛苒是在出值班室的门后才注意到墙边有个漆黑的手印。白炽灯照耀下，连捏碎的细小缝隙都无所遁形。

此刻是午夜零点，规则要求巡逻的时间。

“不用理会，它进不去的。”

温声说完，女人牵起她，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却迟迟没有按下照明开关。

大厅里还是灯火通明，灯泡发出的亮光只比值班室稍弱一点，足以看清绝大部分摆设。

“唔，好。”盛苒暗中将这点异常记下，步伐轻快地跟在对方旁边。

这回进入副本前，她特意把脚上的高跟鞋换成运动鞋，以免遇到追逐战。然而，失去了鞋跟加持，她一下比沈疏榆低小半个脑袋，说话还要微微仰起头。

想到这，她忍不住悄悄踮了踮脚尖。

“怎么了？”沈疏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害怕的话，待会躲在我身后。”

“才、才不怕呢！”

眼前闪过几年前自己躲进对方怀里看恐怖片的场景，盛苒顿时感到面上一阵热意。她咳嗽几声，试图将这个话题翻篇，“不说这个了。阿榆，你邀请来的四个玩家需要特别注意么？”

她可没忘记那四人听到她们跳过面试一关后，眼底翻涌的阴暗情绪。

高压环境下负面情绪会放大，这还是第一天。若是真的待上一个月，最后恐怕表面和平都难以为继。

“不是特意邀请。”女人摇头，声音有些低，“我只是把行事乖张的玩家排除掉，至于谁会来，我都不会让他们阻挠我们通关。”

语气云淡风轻，可盛苒知道，对方没在开玩笑。

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三年前，在台下望着沈疏榆接任母亲的职位，那双素来平静的眸中满是运筹帷幄。哪怕在场任何一个董事年纪都比她大一轮，可她站在那，一切就变得名正言顺。

——天生的领导者。

实际上，如果把时间再往前倒十年，沈疏榆还被寄养在亲戚家，因为父母双亡而遭受苛待，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是盛苒的母亲因事业风生水起，决定做些好事回馈社会。为小山村捐完钱，仔细考察一番后，收养了个勤奋刻苦的女孩子给女儿当玩伴。

沈疏榆就此成为盛苒名义上的“姐姐”。

吃过许多苦，沈疏榆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把学习当作往上爬的救命稻草。加之初来陌生的环境，人生地不熟，她愈发沉默寡言。

盛苒倒是对这个新来的玩伴很好奇。她想跟对方拉近关系，却因着沈疏榆的冷脸不敢靠近，两人一度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她机缘巧合之下，目睹国际学校的几个纨绔子弟对沈疏榆“养女”身份大肆嘲讽。她一时气不过，站出来为对方撑腰。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疏榆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身姿挺拔，丝毫不见被恶意中伤的狼狈，“我可以自己处理。”

“你以为我喜欢多管闲事？”

盛苒在心里翻着白眼，气势丝毫不让，“我是在意母亲的颜面。你已经是我家里的一员，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

自此，她暗中为对方贴上“捂不热的硬石头”这个标签。

两人依旧各过各的，如同两条平行线。但私底下，盛苒去沈疏榆班门口溜达的次数变多，顺带挡掉不少幺蛾子。而沈疏榆会关注她的功课，抽时间给她讲解错题。

原本生活会这样波澜不惊地继续下去，直到一天，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门，盛苒才知道父亲出轨了，对象不止一个。

双亲属于家族联姻，本身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如今闹得难看，事业蒸蒸日上的母亲毫不犹豫选择离婚。财产、孩子……任何可衡量的一切都化作离婚协议的白纸黑字。

那段时间，是盛苒最难过的时候。

她自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双亲在她面前都会不自觉表现出模范夫妻的样子，仿佛是令人艳羡的一家三口。她能感觉到暗流涌动，可她装作看不到。

待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撕掉，她被迫面对冰冷的现实。好在，她并非一个人。

每当心情不好，她就会去找沈疏榆，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也会敲对方的门。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早就不怕沈疏榆的冷言冷语，怼回去就行。不过，对方再没有对她冷脸，偶尔还会笑一笑，语气温柔地安慰她。

“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乖巧的很，总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这是沈疏榆多年后对她的形容。

盛苒则是毫不客气地回一句，“果然你从很早就开始心思不纯。”

女人欣然默认。

不管怎样，那段时日之后，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不少。盛苒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依赖名义上的“姐姐”，甚至因为被特殊对待而沾沾自喜。

——她不对劲。

不知第几次因沈疏榆抱着才能睡着时，她想到了数年前自己说对方是“捂不热的硬石头”。如今，她居然觉得这块硬石头还不错？

纠结良久，盛苒决定出国念书，冷静一下。

她们……到底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罢了。

然而，票还没买，闻到风声的女人主动找上她，那是她第一次见沈疏榆低头。

因不幸的童年而饱受折磨时，对方没有低头；被仗势凌人的富家子弟辱骂时，对方也没有退让。但得知她要走，女人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受伤，“苒苒，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讨厌了？”

盛苒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

最后结果是她没走成，还在十八岁的成人礼后和沈疏榆滚了床单，两人的关系彻底变得不清白。

这件事过后，盛苒一度怀疑人生：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但她素来不会委屈自己。既然不算违背伦理，那索性放任心动，直到有一天被母亲逮个正着。

还是在她撒娇让沈疏榆用嘴喂她葡萄的时候，喂完两个，意犹未尽之余，才看到老母亲铁青的脸。

那一刻，盛苒脑子里被古早带球跑剧情刷屏，还有极其经典的“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女儿”。

然而这些统统没有发生，和平得很是诡异。

沈疏榆还细心地为她擦擦嘴，才站起身，到隔壁与母亲谈判。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自那以后，沈疏榆接管分公司，开始极其忙碌的生活。

盛苒在毕业后也在一家分公司挂上职位，不过是闲职。她一有时间就往沈疏榆身边跑，有时候遇到放心不下前来探望的母亲，还要遭受好一阵碎碎念，无非是觉得她没有得到半点事业心遗传。

而在与沈疏榆分手的那一个月，盛苒把挂名的虚职也辞了，打算满世界寻找对方。为此，她专程去向和小鲜肉打得火热的母亲说明情况时，照例得到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去吧去吧。”母亲不耐烦地挥挥手，已经完全接受女儿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