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你怀孕了。”
医院内,医生看着B超单,神色复杂。
如果是别人,她会说一句恭喜,可眼前这个患者,已经是胃癌晚期......
阮颜有些苍白的手落在小腹处,她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你已经是癌症晚期,保守估计,最多一年。”医生惋惜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虽说可以妊娠,但胃癌晚期再加上妊娠会很痛苦。你看要不要为你安排流产手术?”
阮颜摸着平坦的小腹,她抿了抿苍白的唇,嗓音有些干涩,“我好好想想。”
她拿好B超单放在包包里起身离开。
她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每次跟厉寒年做完,他都会让自己喝下避孕药。
她喝了那么多次药了,怎么偏偏就怀孕了呢?
阮颜看到过一句话,每个宝宝在降临之前,都会在天上选妈妈,只是,她的宝宝很不幸,选了个快要死掉的人做他的妈妈。
如果,厉寒年愿意娶她的话,那她死后,孩子交给厉寒年照顾,她也能安心了......
只是,高高在上清冷如他,会愿意娶一个情人做妻子么?
阮颜站在电梯门口,心绪不宁。
这时,电梯门打开——
阮颜抬眸,却撞入一片深邃幽暗的冷海之中。
竟是厉寒年!
他怎么也在这?
此时,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站在电梯口处,他面容俊美冷峻,一身深黑色西装,气质清冷矜贵,清冷如霜雪,只是,站在他身侧的还有另一个身材曼妙曲线玲珑,打扮的明艳动人的女人。
此时,那女人正挽着厉寒年的手臂处,两人姿态亲昵。
阮颜认得这女人,她不是别人,正是厉寒年的白月光,他的初恋女友,苏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苏馨儿。
当年厉寒年曾经跟她求婚,可苏馨儿为了事业和梦想远赴国外拍摄好莱坞大片,离开了厉寒年,如果苏馨儿没走,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只是,没想到苏馨儿走了这么多年,竟然回来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到了男人幽深眸底掠过的一丝愕然。
“寒年,”苏馨儿挽着厉寒年的手肘处,看了阮颜一眼,嗓音温柔甜腻,“她是谁啊?”
阮颜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她眸光直直的看向厉寒年。
她想知道,厉寒年会怎么称呼她。
是大大方方的把她介绍给苏馨儿,还是......
“不认识。”
男人嗓音冰冷淡漠,没有丝毫温度,他只是短暂的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连两秒钟不到,便挪开了目光。
即便阮颜已经做好了心里预设,可听到男人这样淡漠疏离的话时,一颗心就像是被钢针狠狠刺穿过似的,血淋淋的痛。
她在他身边跟了七年,哪怕是一只狗待在他身边都能养出感情来了。
可当他的白月光回到他身边时,他却跟自己撇清关系,这么淡漠的说不认识。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
“哦,这样啊。”苏馨儿眸光在阮颜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眼神透着倨傲与审视。
阮颜只觉得被那样的目光中注视着,自己就好像是个货物一样被打量。
她不愧是厉寒年的白月光,举手投足都是富家财阀千金的气质,她一身香奈儿高定包臀长裙,拎着爱马仕的包包,妆容精致,明艳动人,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是那么精致,眼神坚定而自信。
而自己,素面朝天,面色苍白,发丝潦草的用抓发夹固定在脑后,背着简单的帆布包,穿的衣服更是廉价的淘宝货。
她这样狼狈不堪,只能沦为苏馨儿的陪衬。
她跟苏馨儿的差距大概是奢侈品专柜大牌遇到拼夕夕。
阮颜局促的站在原地,手指攥紧手提袋的袋子,羞愧的别开视线,恨不得赶紧逃走。
她转而对厉寒年柔柔的笑了笑,“见她一直盯着你,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厉寒年深邃的眸光落在苏馨儿身上,那双眸内冰雪消融,“我们走吧。”
“嗯嗯。”
就这样,阮颜怔怔的看着两人跟自己擦肩而过。
直到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直到电梯自动闭合下行,阮颜才回过神来,她眼眸干涩,心口酸涩不已。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那自己这个在他身边待了七年的情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所有的美好的幻想都被现实击的粉碎,成了奢望。
......
阮颜回了厉寒年的别墅内。
她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呆坐在沙发上等待厉寒年回来,桌子上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已经渐渐失去菜品该有的色泽了。
眼看墙壁上的钟表指向中午十二点,阮颜叹了口气。
他此时正陪着苏馨儿,是不会回来了。
阮颜没什么胃口,只好将这些饭菜全部倒在垃圾桶里。
就当她要去厨房洗盘子时,此时房门打开。
厉寒年逆着光,从门外一步步走来。
阮颜站在原地,一时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她安安静静的望着他。
“你今天去医院,是身体不舒服么?”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响起。
阮颜眼眶泛酸,鼻尖发红,她瓮声瓮气的,“你不是不认识我么?”
男人沉默了瞬,他幽深的眸落在阮颜身上。
“你看到了,”厉寒年说,嗓音平静淡漠,“苏馨儿回来了。”
男人嗓音平静,清淡的嗓音有些冷冽,“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了阮颜的心尖上。
阮颜故作平静,她弯唇笑了笑,“你要跟她在一起了么?”
男人沉默的望着她。
但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
“如果我说......”阮颜的心在滴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似的,疼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但却是故作轻松,她笑颜弯弯的,“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不可能。”男人嗓音依旧淡漠,声线不起丝毫波澜,“每次事后都吃药,所以不可能。”
“如果真的怀了呢?”阮颜不死心的问。
男人黑眸深敛几分,冷峻的面上像是覆了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