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际 第29章 追忆神殿堂往事

凯因少年时期，神殿堂内一阁间，麦迪逊陪着年少的凯因进行修习。麦迪逊虽说是比凯因大不了多少，但资质已经可以抵过一个神殿堂的神父了，贝德维尔和塔西娅亲选的修习先生，为确保二度王爵殿下有一个好的开端。

麦迪逊翻着古书在凯因的面前有条不紊的讲着：“太初，天主创造天地，大地混沌还没有成形。深渊一片黑暗，天主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命令要有光，光就出现了，天主看光是好的，就把光和暗分开...”

凯因听着字字光明善良，不由的发出感叹。麦迪逊望着年少凯因，俯着身子道：“我尊贵的殿下，您怎么了？”

凯因瞧见麦迪逊关怀的模样，顿了顿道：“善，都是好的吗？”

麦迪逊笑道：“当然，殿下。”

望着含笑的麦迪逊，他不禁感慨道：“先生，七罪可是出了名的邪恶之神，那罪首原为天界天主所造的神明之一六翼之神。据记载因出于狂妄，破了天界封锁邪神的结界而堕落成为七罪，但仍具有很强的本领对抗天界，并引诱人抛弃生命与救赎之路而走向毁灭，他生于善，却是恶。”

麦迪逊感到没了思绪，连忙解释道：“傲慢君主自堕落成七罪就再也未与天界纠缠，不再祸害众神，划分干净不再犯忌，这难道不也是善？”

凯因笑道：“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在证明，善恶发自内心，即使七罪罪首做过的善事，在信奉神明的神父眼里，七罪傲慢永远是邪恶的化身。面对这么多的不解和压迫，换做我是罪首也会选择反抗。”那深邃蔚蓝的双眼望向一旁不言语的麦迪逊。

一个小小的少年将善恶的距离看的如此浅显，那些所谓信奉神明的善人仗着除恶的幌子来逼迫没有做任何恶事的邪祟，这些所谓的善人确实是可笑至极。麦迪逊欣慰的笑了：“那么殿下您是怎么想的呢？”

凯因道：“在战争的驱使下，人们不得不相信一些神明的存在。饱受战争的人们向往自由美好的生活，而神明的存在就是美好的化身，他们圣洁，他们高贵，他们纯洁无比。”凯因瞧了瞧身边手持古书的麦迪逊续道：“古书也是供奉神明的神殿堂传承下来的东西，可先生也知，这书中也存在着七罪罪首的笔录，他曾是神明后坠落的七罪。一个人的善恶源自于内心深处，善恶都相同，若你不来犯我，我为何前去犯你？”

眼前的这个小少年像极了反旧制度精神上的七罪罪首，听着凯因的言语，麦迪逊笑了，他的笑很欣慰，若人们的手中都拿着一本纯洁无瑕的神圣古书在做祷告，若有谁知道谁是恶谁是善呢，蛮不过都是打着善良的旗子在神明的庇护下做着自己选择做的事情。麦迪逊坐到凯因身边含笑道：“殿下都是从哪听说来的？”

凯因温言道：“这都是我内心的想法，只不过要是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些，可是要被他们责罚不成。”

麦迪逊笑道：“那以后殿下就与我说吧，我十分愿意倾听。”

凯因瞳孔放大，惊喜道：“真的吗？”

麦迪逊心满意足笑道：“真的。”神圣之地是不允许议论那人人避之的邪祟产物，即使是提上一嘴也会被别人议论那是不雅之谈，麦迪逊的倾听就像一支镇定剂，安抚了年少的凯因。

凯因老老实实的坐在麦迪逊的身边，问道：“先生可知黑弥撒，我很是好奇人们为什么都反对这个仪式。”

听到这里，麦迪逊连忙捂住凯因的嘴巴，左瞧瞧右看看，但他的手犹犹豫豫还是放了下来。

凯因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先生？”

麦迪逊环顾四周，再三确定没有人，这才连忙答道：“凯因殿下这是问我，我才会如此谨慎。如若是换了别人...殿下定会受罚，况且这里还是神殿堂。”

凯因很是不解，道：“这是为何？”

“殿下不知，你方才说的那个东西在艾尔亚曼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麦迪逊还用手比量一下自己的脖子，随后他叹道：“这种可怕的仪式很早就在王统治之后就覆灭了，为了平息平民百姓的恐慌，王这才下令传达这东西是个传说虚构的。其实并不是，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个可怕法？”凯因就是要探个究竟出来。

麦迪逊双眼无神解释道：“他们反对神圣的天主，他们对黑暗颇为喜好，他们是黑暗的化身，举行着恐怖的仪式，他们拿活人献祭，肮脏的物品来污浊纯洁的神明。”

“仅凭他们自己也做不到这些，他们为什么去这么做？”凯因侧着身子。

麦迪逊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了，随意盘踞坐下：“殿下可知和邪神做交易的献祭？也叫神契。”

凯因摇摇头。

麦迪逊讲着：“是和邪神签订约定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条件一定是有的，最常见的契约条件就是供奉，供奉的越好，越离自己的目的更近一筹，然而其他的契约条件我就不知道了。”

凯因问道：“如果不遵循条件呢？”

“那当然就是惩罚了。”麦迪逊连道：“这些所谓反对神明的人，举行着可怕的仪式，如此庞大的队伍就是引诱无辜的人签订契约来达成目的。”

凯因道：“他们的目的是队伍强大，推翻神明的统治？”

麦迪逊点头道：“没错，所以人们才会这么忌讳殿下口中说的那个恐怖的东西。”

“这真真切切才是真正的恶。”凯因的眸子很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黑弥撒这种反对神明统治黑暗的队伍，即使是在艾尔亚曼被覆灭，可其他地区也许会继续存在如此可怕黑暗的仪式。他的脑子迅速闪过黑弥撒的可怕象征，悬挂的倒置十字架，这是对虔诚教士，祈祷者和信条的嘲弄性模仿，还有动物的献祭，以及用脏水进行的嘲笑祝福和例行的纵欲，用活人献祭，无数无辜的生命被可怕的仪式摧残着无辜的灵魂。残暴麻木，肮脏这些都存在于人的内心深处，因人而生，因人而灭。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麦迪逊站起身对着门外冷漠道：“凯因殿下在修习，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进神殿堂。”

门外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讲道：“麦迪逊...先生，一度王爵出事了，王叫您过去。”

麦迪逊瞳孔放大，连忙低头看向坐在脚边的凯因，望着那双蔚蓝深邃的眼睛停顿了一下。只闻他对着门外讲道：“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随即又弯着腰将手搭在凯因的肩膀处：“殿下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凯因望着含笑的麦迪逊点了点头。只见麦迪逊拾起桌上的外衫破门而出，看着桌子上早已合页的古书，凯因立马起身偷偷跟了上去。

……

圣光殿内

贝德维尔怒斥着跪在地上的英帝拉：“你真是糊涂，我这么多年栽培你都喂狗了！”

英帝拉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圣光殿前马车缓缓停下，麦迪逊利落走下来，单脚跨进圣光殿的殿门。

“见过王。”麦迪逊行着跪拜礼，两手与头平行，分毫不差。

贝德维尔得以平息几分，肃然道：“起来。”

麦迪逊的余光瞥见跪在一旁的英帝拉，和貌似是卡文贵族的公爵之女柏莎。他未马虎，连忙询问坐在高殿之上的贝德维尔：“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贝德维尔怒视着头也不抬的英帝拉，叹了口气道：“一度王爵删改了我立的律法，律法书上干干净净。任何商贸实施不了，艾尔亚曼经济萧条，所有商务都停滞不前，城邦钱财粮仓被冻，怕的就是平民百姓起来反抗。”

贝德维尔就是因为反抗才从迪厄多内手中得到的艾尔亚曼，扩建的霍亨索伦堡。英帝拉犯什么事不好，非要犯最忌讳的事情，这不就是自寻死路。麦迪逊连忙讲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控制住经济的流失以及货物的运输，而不是急着处罚一度王爵。”

若不是凯因的兄长，换做别人，还能让麦迪逊开口求情的人几乎没有。麦迪逊做事一向干脆顿挫，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深得索伦堡各个皇室的尊重，他可是贝德维尔，一城之主亲自挑选德高望重的先生，连王都待他如同亲儿子，谁都要让他三分不成，麦迪逊性子沉稳孤傲，一向不会为别人开口求情，这可是整个霍亨索伦堡都觉得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麦迪逊开口也是好使，贝德维尔稍稍小了些火气，抚了抚额头忙道：“麦迪逊，现应如何减少流失。”

麦迪逊道：“王，不妨先把开发出来的货物先运到购买这些的地方，达到买卖的来往，然后再推迟停货。这样一来，开发出来的货物得以解决，而钱也会往返回来，赞经蓄力到一定的程度，在继续陆运水运。”

贝德维尔望着麦迪逊连道：“这样能减少一些，也会保持买卖的友好往来。”如果立刻停运，那么临邦一定会觉得艾尔亚曼不守信用，这样一来，买卖就难做了。只见贝德维尔接着怒斥道：“堂堂一度王爵，为了些儿女情长，竟敢不经我的允许就擅自删改律法！”

这阵势丝毫没有要轻罪的意思，凯因躲在一侧殿门处望着久跪在地上的英帝拉。

只闻麦迪逊心平气和开口道：“英帝拉殿下也是第一次犯错，还请求王宽恕！”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求情。

贝德维尔望着长跪的麦迪逊，叹气道：“一度王爵英帝拉，三年不得参政，卡文贵族一族明日处死！”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圣光殿。

英帝拉这时才恍惚开口喊道：“不，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被冤枉的！”跪在一旁的柏莎忽然瘫坐在地上，眼泪从她的眼眶流了出来。麦迪逊望着那亭亭玉立的少女摘下单镜片默默地转身离去。

凯因见麦迪逊离开圣光殿拼命的朝着神殿堂跑去。

……

倒在地上的柏莎嘴唇颤抖着，两手抚着肚子从嘴中吐出几字：“孩子，孩子你别怕，妈妈不会让你出事。”

英帝拉抱着头跪在地上疯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王爵，你不能这么对我，绝对不能！”他下意识抓住身后的柏莎，摸着柏莎的肚子疯笑道：“我定有能力让整个艾尔亚曼覆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前的柏莎貌似被吓了一大跳，疯狂推搡眼前的英帝拉，他就像着魔了一般摸着柏莎的肚子狂笑道：“哈哈哈哈找维安，维安一族定会保他没事哈哈哈哈哈哈！”那张恐怖至极的脸贴在她的肚子上，英帝拉癫狂至极的笑着。

这夜的霍亨索伦堡被黑暗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