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西法的授意以及天堂的同意下,地狱近些天在乒乒乓乓搞建设,说要打造九层地狱,给犯了不同罪责的灵魂设置不同的刑罚,弄这么复杂的活计倒不是他向天堂申请时说的理由那般冠冕堂皇,权当弄着好玩儿,逗我开心。
地狱外围是怯懦无所作为者,第一层地狱是未收洗礼的婴儿和信奉异教的伟人,第二层犯淫罪,第三层贪食,第四层吝啬和浪费,第五层易怒,第六层异端邪说信徒,深渊过后到达第七层,该层分三环,分别是对他人施加暴力者、对自己施加暴力者和对上帝、自然、艺术施加暴力者,悬崖过后到达第八层,该层更为复杂,有十环,巨人井之后便是包含四环的第九层。
每层地狱有堕落天使带领的恶魔驻守,九层地狱之下,便是路西法殿所。
我最近的兴趣就是观赏那些灵魂的生前往事,人类真是越瞧越有趣,短短几十年的人生过得那般跌宕起伏。
前些年,人类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要建造一座通天塔,企图与神对话,彰显人类的智慧与力量,这结局当然是惨不忍睹,为了避免他们再合力,神让他们说不同的语言,这直接影响了我的观看体验。
希伯来语之后,我学了英文、拉丁文、中文,现在为了看懂海伦的人生以及特洛伊战争,我还得去学希腊文。
第二层地狱,海伦正用棍子在一方沙土上写“Δορειοππο”,指着空中镜像中出现的木马,解释道,“奥德修斯想出木马计来攻城......”
我听得兴致勃勃,不料此时一阵大风刮过,漫天沙土飞扬,空中的镜像都如同水纹一样波动了几下,不用瞧,我就知道这是路西法扇着他的大翅膀来找我了。
“这又是在看什么?”路西法心情不错,一只手把我从石椅上捞起来,自个儿一屁股坐下去,再一气呵成地把我放在他腿上坐着。
我被打断有些不满,没好气地回应,“特洛伊战争。”
“是么?说的什么?”
“我还没听完你就打断了。”
路西法觉出我的不满,眼角余光扫到几乎把头磕到地里的海伦,复又将目光放回我身上,“那我陪着你听。”
海伦有些惧怕,抬头怯怯地喊了一声,“撒...撒旦大人。”
若是一般灵看见路西法,吓到自我分裂都是有可能的,海伦此时虽瑟瑟发抖,但好歹还能聚着魂儿,也是不易,毕竟生前也是见过大场面、做过王后的女人。
她倒也不愧是希腊第一美人儿,‘撒旦大人’叫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声儿脆得跟那树林里叫的百灵鸟儿似的。
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不过余下的情节我却没法儿像之前一般专心致志地听了,只囫囵听了个大概,原因是路西法在旁捣乱。
一会儿掰我手指,一会儿编我头发,眼下还把头搁在我肩上低语,“听了这么久,饿不饿?”
“不饿,”我心思都放在故事上,随口应付了一句,直至镜像消失,海伦的一生走完了,不过我对这个漂亮的女人仍旧好奇,“你总共有十一位丈夫,那你最喜欢的是哪个?或者哪几个?”
路西法不待我得到答案,便扛着我离开,“你对她那么感兴趣作甚?莫不是要效仿她寻十来个丈夫?”
我内心只道路西法这嫉妒心来的也忒突然了,“我一个都没有,叫我去哪儿凑十来个。”
路西法闻言立即把我从肩上放下来,看着我的眼睛,不满发问,“一个都没有?那我呢?”
我咧嘴一笑,陈述事实,“这么多年来,曾担上我‘丈夫’名头的,就亚当一个。”
路西法对于已经不存在的人压根儿不放在眼里,“他早死了。”
紧接着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他儿子该隐也早死了。”
我存了心要逗他,右手手指有意无意地拨着他左肩上的系住黑布的金扣,踮脚凑到离他唇两公分的位置,微微侧头,挑着眼尾,风情万种地学那海伦开了嗓子,“那也不代表你就是我丈夫啊,路,西,法,噢,不,撒旦、大人~”
路西法长臂一揽,我顺势踉跄一步跌入他怀里,任他低头咬着我耳朵的软骨威胁,“又勾我,是不是欠gan了?”
血液飘散出的浓郁香甜充盈鼻尖,犹如绝对黑暗里盛开的馥郁芬芳,纵然目不能视,狼狈不堪,也要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尝一尝。
可是,没有人会长久钟情于一道菜肴。
那我和他呢?
在事情发生前,谁也不知道答案。
拖更这么久抱歉啦,我变成了一只咕咕咕的鸽子。
九层地狱参考但丁《神曲》,海伦与特洛伊战争取材古希腊及《荷马史诗》等材料。
预告下一章应该是神子耶稣降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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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XVII Tr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