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 第9章 水痘

第九章

西山别宫占地广大，是依山而建的，分了上下两部分，山上还有不少的天然温泉，冬天的时候热气氤氲，像仙境一样。

第二天康离就迫不及待地去泡温泉了。废话，天然温泉，一人一室多爽啊，还有人在旁边伺候着吃喝，简直是超级至尊待遇，必须去享受一把。

而且听嬷嬷说，太妃在京城已经要坐不住了，还去宫里找了几次皇上，说再不把荣佑郡主送回去，老太妃就亲来西山找了。

皇帝又是哄又是骗，许诺了过两天就回，等老太妃一出宫就立即派人来送信，让皇后娘娘带着二皇子和康离三天内回京城。

之所以不是立即启程，其实还是想再给康离补一补，免得气色不好回京后被老太妃发现端倪。毕竟也年近花甲之人了。

康离泡在温泉里，身边飘着淡粉色的月季花瓣，香气萦绕，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要不是怕泡太久了皮肤起皱，康离简直想要待在温泉了以整天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还虚弱，从温泉出来后康离却觉得不太舒服，额头也有点热。不过她以为是泡温泉泡的，就没有太在意。

康离下午泡了温泉，晚上同皇后娘娘和二皇子一同用了午饭，饭后说些幼稚的话哄皇后娘娘开心，逗得皇后娘娘合不拢嘴。

一直到夜色深沉，皇后娘娘才让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回各自的的寝殿休息。回到床上的康离彻底放松，心说真累啊，扮小孩子累装可爱累哄大人更累。

因为觉得累，没多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明的话，明天就可以早早启程回京了。一切看起来都很圆满，如果不是凌晨的时候她突然发烧的话。

是守夜的嬷嬷先发现她发烧的。荣佑郡主还只是四岁的孩子，嬷嬷怕她睡太沉尿床，就打算来看看，结果发现她面色通红，一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御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得知白天泡了温泉，就放松了大半，“多半是风邪入体，老臣开服药吃下去，明早再看。”御医刷刷地开了药方，让小太监下去熬药了。

要很快熬好了送上来，两个嬷嬷一个扶着一个喂，半灌半洒的把一碗汤药喂了想下去。退烧药见效挺快，等到快天亮的时烧就退下去了。

天亮后，嬷嬷就去同皇后娘娘禀报，询问是否要将回京的时辰延后。皇后娘娘思索片刻，同意了，“着人进京给皇上送个信吧。”说起就站起身，打算亲自去看看。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很快热度就又起来了，烧得比之前更厉害，脸庞通红通红，身上也是，嘴唇被烧的干裂起皮，睡也睡不安稳，甚至开始说胡话了。

皇后娘娘到的时候，几个嬷嬷正用酒给康离擦身，可是并不怎么见效。

“怎么会这样？御医怎么说？”皇后娘娘坐到床沿，用手摸了摸康离的脸，不禁叹气摇头，“真是受苦了。”

芬嬷嬷安抚她，让她不必多忧，“兴许是之前的惊吓现在发出来了，发出来就能好多了。”

御医一直在一旁待命，听到皇后问起，立即上前说了自己诊脉的结果，又把汤药方子给她看。皇后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差错，就叮嘱太医嬷嬷们仔细医治照顾。

正要离开康离的寝殿，外头安公公面色凝重地进来了，“启禀娘娘，二皇子突然发烧了。”

“什么？”皇后立刻起身，匆匆往外走去，“什么时候的事？可召御医看过了？”

“洪太医看的，正在煮药，老奴知道后立即禀告您了。”安公公差点跟不上皇后的脚步，只好小跑着回报。

到了二皇子的寝殿，皇后却被洪御医拦在了门外，“娘娘可是刚从郡主处过来？郡主可是依然高烧不退？”

“正是。”皇后不解，“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不让哀家进去？”

洪御医四处看看，见没有太多人，这才跟皇后交待，“老臣怀疑是水痘，现在要去郡主处查看一凡才能确定。”

听到“水痘”二字，皇后娘娘大吃一惊，身子微微晃了晃，被安公公扶住，“怎么会？你可确定？”

“如此大事，老臣怎敢？”洪御医说到，“郡主被拐走五六天，所处之地皆不洁净，只怕那时便被染上了，二皇子到了后抱过郡主，又同桌而食……”

洪御医后面的话没再往下说，因为皇后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可有医治的法子？”

其实皇后知道这话问了也等于白问，要是有法子，御医肯定早就用上了，哪里还会来和自己啰嗦这么多？

“洪御医尽管医治，需要什么找安公公就好，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说到此处，皇后娘娘再说不下去，开始哽咽起来。

洪御医答应着，说会尽力而为，现在需去荣佑郡主处看看并同蔡御医商量一番才好，得到皇后的首肯，立刻离开了。

洪太医一离开，皇后娘娘就立刻抓住了安公公的手，这样才稳住了身子，全然不是刚刚面对洪御医时的镇定和沉稳。站了片刻，皇后重新坚定起来，松开高公公，整理一番袖子准备进入寝殿。

“娘娘！”安公公立刻伸手拦住她，“娘娘，三思。”

“本宫知道。”皇后沉着声音回答，“可那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得看着他。”

安公公哑然。他深知二皇子在皇后心中的地位，便不再忍心阻拦，只好随皇后去。

进了二皇子的寝殿，才到里间门口，就听到二皇子迷糊着喊“母亲”的声音，是“母亲”而不是“母后”，皇后不能自已，立即哭泣着奔向二皇子，“维儿！”

守夜的太监说了一遍二皇子昨晚的状况，听起来和康荣佑那里相似很多，只是二皇子第一次汤药才吃下去，还没那么快见效。

“母亲在，维儿不要怕。”皇后坐在床边握住二皇子的手，垂着累给二皇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擦完了汗，皇后娘娘甚至还想替用酒二皇子擦身。

“娘娘，老奴来吧。”芬嬷嬷出声劝阻，“您要保重自己才好，想想大公主，还有五皇子。”

皇后如何不知，可是看着自己的亲儿在受苦，她做不到却什么都不做。可是芬嬷嬷说的也在理，大公主今年十三，正是要选驸马的时候，这关乎她的一辈子，五皇子更小才三岁，若是自己有什么差池……

跟何况还有贵妃在一旁虎视眈眈。

皇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交给芬嬷嬷，自己则站在一步远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被安公公劝走了，但是仍然不肯出去，只在大殿坐了，等着消息。

才坐下没多久，就有洪御医的小徒弟脚步匆匆地进来，“秉娘娘，洪御医让奴才来禀报，荣佑郡主发疹子了。”

皇后立刻站了起来，语气严厉，“确定了？”

小徒弟也很严肃，“是，已经发出来了，他和蔡御医正商议如何用药，马上就会回二皇子这里来，洪御医说请娘娘暂时回正殿等候，刚刚用过的衣物首饰，全部烧毁，以免传染。”

“知道了，你去听洪御医吩咐吧。”皇后打发了小徒弟，重新坐了回去。

“娘娘。”安公公担忧地上前，想要劝说皇后听从御医的话，却被皇后抬手阻止了。

“本宫知道。”皇后转头看向里间，里面二皇子还在发烧不退，暂时还没起疹子，可是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

正犹豫间，洪太医从外面回来了，一见皇后还坐在这里没有离开，立即皱起了眉，“娘娘怎么还在？”然后就转头训斥小徒弟，“不是让你同娘娘禀告？话没秉到吗？”

“你别骂他，”皇后娘娘回过神，拦了一下，“是本宫没听，”说着就站起来走到洪御医面前，“洪御医，请您如实告知本宫，到底有没有办法？”

洪御医一撩袍子，跪在地上，“请娘娘放心，微臣定会尽全力医治二皇子和郡主。另外请皇后写信进宫，请御医院王院正来此，微臣听说他对此病症颇有研究。”

皇后冲安公公点头，“让人送信进宫，要皇上亲自下令。”

安公公答应着，立刻下去安排。

皇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徒弟，吩咐道：“你先进去看着二皇子。”等小徒弟走后，她弯腰亲手将洪御医扶起来，“洪御医，本宫只有一句话，一切以二皇子为先，懂吗？”

洪御医哪里会不懂，但心里还是十分吃惊，当然表面不会表现出来，当下点头，“微臣明白。”

皇后见此情形，心中满意，后退一步对洪御医躬身行礼，“那就有劳了。”

洪御医哪敢受了皇后娘娘的礼啊，立即跪下来，“定会竭尽全力。”

而不远处另外一座宫殿里，康离躺在床上，身上已经开始不停地冒出红疹，绿豆大小，透明、周围泛出红晕。

蔡御医之前和洪御医商议了一份药方，主要是用了些疏风清热凉血解毒的药材，剂量也较平时多了些，只希望猛药下去能起作用。

emmmm，古代痘疹和天花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天花基本没救，痘疹虽然也很难治，但总归有治好的。

直到后来爱德华琴纳发明了天花疫苗，就我们小时候在胳膊上打得那个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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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水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