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蓝神医不肯来?他以前可是最听容儿的话了!」老夫人根本不听她解释,一口咬定是本孤容从中作梗。
「这……」茂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类家之前对本孤容太过分,才惹得蓝神医不愿再踏足将军府吧?
老夫人见她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更加认定了心中的想法,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都是你们!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们当初非要拦着,我早就把那女人的嫁妆全部扣下了,哪里还用得着看她的脸色!」
茂氏被骂得不敢还嘴,只能默默承受着老夫人的怒火。
「二老爷!二老爷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
「快!快让他进来!」老夫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挣扎着坐起身。
很快,二老爷类凝便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屋内一片狼藉,老夫人又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母亲,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凝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快去把容儿给我找回来,就说,就说我病危,让她赶紧回来见我最后一面!」老夫人一把抓住类凝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
类凝虽然对老夫人这番做派有些反感,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先别着急,慢慢说。」
老夫人这才将蓝神医拒绝来将军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添油加醋地说道:「……那蓝神医以前对容儿可是言听计从的,这次突然不肯来,肯定是因为容儿在背后说了什么!凝儿,你快去,快去把颖儿给我找回来,让他劝劝自己的媳妇。」
类凝听完,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虽然不相信本孤容会做出这种事,但为了安抚老夫人,还是答应去派人寻找类秋颖。
类秋颖为了筹备婚事,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厚着脸皮,挨个拜访了昔日的同僚好友,然而,那些人一听到他要娶平妻,便纷纷摇头晃脑,顾左右而言他。更有甚者,直接拿话堵他,说什么「贤弟啊,不是为兄嫉妒你,你艳福不浅,可以呀!」
类秋颖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他只筹到了千两银子,距离所需的千两黄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萧曜武被押解边关后,宜雅一直在劝类秋颖加入尧家阵营。
烈日当空,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哟,这不是类二公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街上闲逛啊?」
一道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类秋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尧公子,真是巧啊。」
尧悦明一身宝蓝色锦袍,手摇折扇,风流倜傥地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怎么?类二公子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类秋颖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淡淡一笑:「多谢尧侍郎好意,不过只是一些家事罢了,不劳您费心了。」
「家事?我看不见得吧?」
尧悦明收起折扇,在他肩上轻轻一拍,「我可是听说,类二公子最近要娶平妻,这阵仗可不小啊,怎么?是钱不够花了?」
类秋颖脸色一僵,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尧侍郎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尧悦明见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也不恼,只是笑了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类二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娶宜雅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现在的处境,你能给她想要的吗?」
类秋颖沉默不语,尧悦明的话如同尖刀一般,刺中了他的痛处。
「你看看你现在,将军府早已不复往日荣光,你父亲战死沙场,你却只能顶着一个虚衔,在朝中毫无实权,你拿什么去跟那些权贵子弟竞争?」
尧悦明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听说,你为了筹备这桩婚事,已经欠了不少外债了吧?你就不怕,到时候债台高筑,连累了你那娇滴滴的平妻?」
类秋颖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无力反驳。
尧悦明见他动摇,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觉得我是来看你笑话的。但是类二公子,我今天来,是真心想帮你一把。」
他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类秋颖手里:「这里是一万两银票,你先拿去用,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
类秋颖看着手中的银票,只觉得烫手无比。他深吸一口气,将银票推了回去:「尧侍郎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钱我不能收。」
「怎么?类二公子这是在跟我客气吗?」
尧悦明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是说,你看不上这点钱?」
类秋颖咬牙切齿地说:「尧公子说笑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钱我受之有愧。」
「谁说你无功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钱就当是你应得的。」尧悦明收起笑容,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类二公子,你就不要推辞了,这点钱对我们尧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就安心收下吧。」
尧悦明说着,将银票塞进类秋颖手中,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聚。」
类秋颖看着尧悦明离去的背影,握着银票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
类秋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心中满是苦涩。这时,他突然听到路边有人议论纷纷:
「哎,你听说了吗?类将军府的老夫人病重了,大夫都束手无策啊!」
「可不是嘛!听说那老夫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没少作孽,这回啊,怕是要遭报应咯!」
「嘘!小声点!我听说啊,这老夫人之所以病重,是因为少夫人不让蓝神医给她治病!」
「什么?!怎么会这样?少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将军要娶平妻的事呗!听说少夫人为了阻止将军娶平妻,竟然用老夫人的性命来威胁将军,真是歹毒啊!」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吧!这少夫人也太恶毒了!」
类秋颖听到这些议论,顿时怒火中烧。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琴海居走去。
「砰」的一声,类秋颖一脚踹开琴海居的大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本孤容正坐在窗边看书,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只见类秋颖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双目喷火,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类秋颖,你发什么疯?!」本孤容放下手中的书,冷冷地看着他。
「本孤容!你好狠的心啊!为了阻止我娶宜雅,你竟然连祖母的性命都不顾了?!」类秋颖咬牙切齿地说道,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本孤容闻言,不禁冷笑一声:「类秋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不让蓝神医给老夫人治病了?」
「你还敢狡辩?!整个城都传遍了,说你因为我娶平妻的事,怀恨在心,所以故意不让蓝神医给祖母治病,你敢说,这不是真的?!」类秋颖怒吼道。
「呵,真是可笑!蓝神医为何不肯来将军府,你心里没点数吗?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做过什么好事,让蓝神医如此厌恶!」本孤容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你!你……」类秋颖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气急败坏地说道。
「本孤容,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从中作梗,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家族抛弃的弃妇!若不是我可怜你,你以为你还能呆在将军府?!」
「是么?那还真是要多谢将军的‘施舍’了。」本孤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类秋颖面前,仰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既然将军如此厌恶我,那为何还不与我和离?」
类秋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地说道:「本孤容!你不要得寸进尺!」
本孤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类秋颖,我得寸进尺?到底是谁得寸进尺?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又是谁要背信弃义,迎娶平妻?」
类秋颖被她这番话刺痛了心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力反驳。
「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害怕失去我父亲麾下旧部支持吧?」本孤容步步紧逼,逼得类秋颖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本孤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嘲讽,语气冰冷刺骨,「类秋颖,你真无耻!」
类秋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孤容,我不想再与你争辩,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让不让蓝神医给祖母治病?」
本孤容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类秋颖,你弄错了,我可不是你的下属,没有义务事事都听你的。祖母的病,自然有府里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