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天她抱着我哭 第14章 怀疑

那晚争执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沈昭夏对艾以池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似乎更客气了一点，那股藏在傲慢姿态底下的对艾以池随意拿捏呼来喝去的暗劲儿少了很多。

早上艾以池送沈昭夏出门的时候，为沈昭夏递上包，沈昭夏接过来，会客气地说谢谢，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是艾以池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察觉自己和沈昭夏的距离似乎更远了，远得已经接近陌生人。

她开始懊悔，那晚自己不知中了什么邪了，和沈昭夏说那么一大堆有的没的，生生地把人逼走了。

她不该说那些的，明知道沈昭夏什么性格，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刺激她呢？

艾以池很想找个机会对沈昭夏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说那些的，说自己是因为生病所以头脑不清醒了，说自己有多喜欢她，只是希望她也回应自己一点点。

艾以池不在乎对沈昭夏示弱，反正这么多年了，她在沈昭夏面前一直是弱势的，主动道歉认错忏悔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不差这么一次。沈昭夏虽然冷淡，却不记仇，只要艾以池认了错，示了弱，这页就翻篇了，只要不出同样的差错，以后再也不会提及。

只是这一次，艾以池没有等到向沈昭夏示弱、道歉、认错、忏悔的机会。

因为沈昭夏又开始频繁地不回家。

不但她，连在沈家住了一个多月的燕黎，也开始经常不在沈家留宿了。

常常是沈昭夏早上出门，燕黎跟着她的车一起出去，两人不说去哪，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艾以池中午准备了燕黎的午餐，燕黎不回来，她只好一个人吃掉，撑得胃都痛了，到了晚上，也等不回来沈昭夏和燕黎的身影，艾以池怕她们是加班耽误了，不敢先动筷，无望地枯守着，守到九十点钟，确认她们不回来了，才端起碗来，麻木地吃饭。

她记着自己的病没好透，也记着要好好照顾自己，没忘了把冷掉的菜用微波炉转一下，这样吃了才不会胃痛。

即使偶尔沈昭夏和燕黎都回来过夜，艾以池起大早准备的早餐，她们也不吃了，走得匆匆忙忙。

“这么早就出门啊？”艾以池听到门口汽车发动的动静，穿着围裙急急忙忙追出来，“早饭快弄好了，吃点东西再走吧，不吃早餐不好，容易得胆囊炎……”

“哦不用了小艾，你自己吃吧。”燕黎已经坐上了副驾驶，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笑道：“昭夏她们公司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早茶店，我和昭夏吃早茶去，不在家吃了。”

艾以池闻言看向沈昭夏。

沈昭夏扶着方向盘，垂眼躲开艾以池的视线，只是淡淡地说：“晚上也不回来。”

说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只留下艾以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身上穿着可笑的围裙，被呛了一脸的尾气，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们远去的方向，佝偻着背，两只手尴尬地捏住围裙，迷茫地擦了擦指缝里的油污。

“挺好的，挺好的……”艾以池张着嘴望了半天空气，才干巴巴地笑出声来，喃喃地说：“好歹这一次，主动说晚上不回来了，不用我一个人傻等到半夜。挺好的……”

她的背弓得更厉害了，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妪，膝盖发抖地转身，拖着步子蹒跚回到那栋铁笼子一样的大房子里。

吃早茶，也可以叫我一起去啊……多叫我一个又怎么了呢？艾以池坐在餐厅里，麻木地舀着粥，麻木地想，好像这些事，沈昭夏永远也想不到她。

她甚至有些愤恨。

艾以池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她的心态是很积极的，总是逼迫着自己想些开心的事，总是宽慰自己，不要把人心想得太坏，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身体里的能量很大，要不也经不起一个人守着一所巨大毫无人气的空宅子自我内耗这么多年。

再大的能量，只有消耗没有补充，终会有用尽的一天。

艾以池想，也许自己的能量真的快用尽了，否则她怎么会开始抱怨，开始把生活的不幸怪罪在别人身上？

从前艾以池一直坚定的认为，生活的不幸，即使他人真负有不可忽视的责任，但最大的责任也只能是自己。毕竟生活是自己的，如果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有谁能给你的生活加诸不幸呢？那些一出生就注定不幸的人们，尚且依靠自己的乐观和意志在快乐地生活，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的人又能不幸到哪里去。

而艾以池没有发现，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地抱怨沈昭夏。

艾以池以前是从来不怨沈昭夏的，沈昭夏对她好，这点她深信不疑。

抱怨来自于怀疑。

密不透风的堡垒也有被侵蚀崩塌的一天，崩塌往往都是从一些不易察觉的细小裂缝开始的。

只是不到崩塌那一天，谁也不会注意到。

艾以池只以为自己是年龄大了，也开始变得怨天尤人起来，她不想变成日间肥皂剧里经常出现的那些怨妇，于是自我安慰地想，没关系，沈昭夏可以和闺蜜去吃早茶，自己也可以，谁说非得整天守着一尺锅台打转？

她振作精神，把脑中乱糟糟的想法都抛开，难得地主动打电话，约姜新染出去玩。

然而那些乱糟没有理顺就永远是混乱的，抛开也不等于消失，只是堆积在角落里，像病毒一样蔓延。

姜新染现在是临渊大学微生物与生化药学专业的研究生，正读研二，每天都在为实验和论文发愁，说来也巧，正好今天既没课也不用去实验室，于是艾以池的邀约，她秒回答应了。

姜新染的经济来源全靠研究生补贴、奖学金和各种兼职打工，生活条件不算富裕，艾以池现在的生活条件比姜新染好一些，于是拒绝了姜新染来找她的提议，两人约在临渊大学医学院宿舍区的南门口见面。

临渊大学有好几个校区，姜新染就读于医学院，是独立校区，宿舍区也是独立的，正门是西门，门口只有大路一条，通向教学区，十分荒凉，相比起来南门就热闹多了，吃喝玩乐一条龙，俗称堕落一条街，要什么有什么，一般学生都是上课走西门，潇洒去南门，所以艾以池才会和姜新染约在南门碰面。

艾以池好久没见过姜新染了，要见面之前有点紧张，她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落魄，特意找了身显精气神的穿搭，化了点妆，可是早早就等在南门的姜新染一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带着一声叹息的：“小艾，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一句话，就让艾以池压抑在心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差点决了堤。

“没……没有啊，我觉得我最近还挺好的。”

“这也叫好？”多年的死党了，姜新染一点不给她留情面，伸出手去，用拇指和食指在她手腕上虚虚地一量，抬起来比给她看，“原来到这儿，现在只到这儿了，手腕细了整整一圈，你跟我说这叫好？小艾，别以为咱俩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能随便糊弄我。”

姜新染说到这，脸已经黑起来，眼睛也眯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姓沈的对你不好？”

“怎么会呢。”艾以池没想到姜新染这么敏锐，她自以为已经伪装得很好了也骗不了她，连忙找理由，“不是告诉你前段时间生病了么，哪有人生病还长胖的，现在病好了，慢慢养养估计就胖回来了，真的！”

“真的是因为生病？”姜新染半信半疑。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艾以池怕她不信，从手机里翻出当时的就诊记录，“你看，做了好多检查呢。”

姜新染好歹也是医学院的，虽然专攻不是临床，但也有点基础，于是一把拿过她的手机，把上面的检查报告一条一条仔细看过，很快发现不对劲，皱着眉，“细菌性肺炎？不对，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感染肺炎呢？难道是沈昭夏传染给你的？”

“没有没有，是我不小心淋了雨……”艾以池一不小心说漏嘴，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姜新染的神色凛起来，“淋雨？为什么会淋雨？”

艾以池的汗都快下来了，硬着头皮继续糊弄自己这个聪明过人的好闺蜜，“我……我天天待在家太无聊了，那天晚上想出去逛逛，后来等车的时候下雨了，刚好旁边有一对母女没带伞，那小孩的爸爸经常出差，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孩子哭着要爸爸，怪可怜的，我……我就把我的伞给她们了……”

“然后你就自己淋雨回来了？！”姜新染听着听着，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没有，我哪有那么笨啊！”艾以池大呼冤枉，“我是等雨停了才走的！但是没想到到站后刚下车，就又下雨了，我们家那一段路你也知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

“只好淋着雨走回去了？”姜新染脸色铁青。

艾以池缩了缩脖子，做错事似的点点头。

不好意思久等了，今天晚上更2章，等下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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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