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大大咧咧的米小蛮在帅哥面前变成了文静淑女,虽然不符合米大小姐的人设,但精心打扮后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饭桌上,米小蛮小口吃牛排,小口喝红酒,那叫一个优雅。
米小蛮又这么知性优雅的一面,阮清宴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禁多看了几眼米小蛮对面的男士。
刚才商律承已经介绍过了。
这人叫周瑾,是商律承的朋友,周瑾不像商律承那样文质彬彬,温和可亲,有点冷酷,话不多,身材也比商律承高大一点。
阮清宴只是好奇打量,心不在焉多看了几眼,周瑾自己没发觉,坐在她对面的商律承倒是发现了。
商律承皱眉问:“小晏,你总盯着周瑾做什么?”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被抓包的阮清宴赧然一笑,随即又白了商律承一眼,反驳说:“人家长得好看我多看几眼怎么了,帅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还不许人别人看,你也太霸道了吧。”
米小蛮把头埋低憋着笑,桌子底下又给阮清宴竖了大拇指,敬她是条女孩子。
周瑾在听到阮清宴的话后竟然笑得耳朵都红了,下意识去看商律承,但见他不高兴,他又收回目光,微笑对阮清宴说,“阮小姐过奖了。”
阮清宴虽然觉得商律承莫名其妙,也不理解他喜怒无常的原因,但别人对她笑,她也回以一笑。
“和我哥做朋友,真是辛苦你了,就他这臭脾气,连我都受不了他。”
商律承欲言又止,周瑾又看了他一眼后说,“阿承人很好的。”
被夸赞的商律承并不领情,而是没好气地说了句,“食不言寝不语,牛排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话不知是说阮清宴还是周瑾,阮清宴无所谓地耸耸肩,还叉起一块牛排对商律承挑衅地晃了晃。
“要你管。”
商律承突然笑了起来,无奈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又是一脸宠溺的样子。
周瑾黯然垂眸,之后没再说过一句话。
米小蛮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思考中了。
晚餐结束,商律承问她们有没有想去哪里玩,米小蛮一把抓住阮清宴的手,抠了几下她的掌心。
阮清宴会意,对商律承摇头,“不了哥,今天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睡觉。”
商律承没有勉强,又问需不要他送她们,阮清宴以自己开了车来为由拒绝了。
与商律承他们道别后,米小蛮快速钻进阮清宴的车里,一上车她就原形毕露,把高跟鞋一蹬,赤着脚坐在车里等。
阮清宴和商律承说了几句话也上了车,看见米小蛮累瘫的样子,好笑不已。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难为你了。”
米小蛮瘫坐在副驾驶位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辛苦,生怕自己吃太饱把你的裙子给撑破了。”
“裙子撑破了就破了呗,我又不会让你赔,你要是喜欢,我买一条差不多的送你,选大一码的那种。”阮清宴很善解人意地安慰她。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米小蛮用了几秒钟理解,而后张牙舞爪作势要收拾阮清宴。
“你竟敢说我胖。”
阮清宴没有立即发车,和她笑闹了一会儿发现前方商律承的车还没走,好像是特意在等她先走。
米小蛮摸着下巴思忖道:“我觉得律承哥和他那位朋友之间很奇怪,看他们相处一点都不像朋友,男生之间的友谊大多应该都像张驰和徐有度那样不拘小节时不时互损两句才对,他俩几乎全程无交流,律承哥对周瑾还很不耐烦的样子。”
阮清宴失笑,“你又不是男人你怎么会了解他们是怎么相处的,我哥那人就那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差点和他打起来了,这也可能是他至今单身的原因。”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风度。”
米小蛮也就随便八卦一下,她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商律承,大一那会儿阮清宴带她去阮家玩认识的商律承,之后商律承主动要了她的联系方式,时不时向她打听阮清宴的近况,平时也只是在网上联系而已。
她一直以为商律承是一个宠妹狂魔呢,没想到他还有那样的一面。
阮清宴想起过去不禁叹气,“是啊,他其实和我一样可怜,从小就没有妈妈陪伴,不过他比我惨多了,以至于他性格上有些缺陷,我也是后来知道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才对他改观的,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商律承来阮家的时候已经十六岁,只在阮家生活了两年,阮清宴的继母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到现在阮清宴也不喜欢那位继母,但她还是愿意叫商律承一声哥的。
那时候她十三四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带着徐有度和一帮叛逆少女们到处惹是生非结仇,有一次她落单被一群人围堵,商律承恰好路过保护了她。
也就是从那之后她开始慢慢不那么抵触商律承了,甚至后来有些依赖他。
商律承在阮家的那两年陪她度过了很多个下雨打雷的夜,她不喜欢上学,商律承就带她逃课去网吧打游戏。
当然,商律承也因此没少挨罚,好几次被他妈妈扇耳光,阮清宴都看在眼里,就更加可怜他了。
上一次她和商律承起争执是因为季凌衍,成年人吵完架总是拉不下面子道歉求和,这么僵持就是几年不联系。
这次见面,谁都没有提及当初争执的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商律承的车不动,阮清宴发动车子先行,果然看到商律承的车跟在后面。
米小蛮开玩笑说:“律承哥还是挺细心的嘛,做他的女朋友应该很有安全感吧。”
阮清宴悠悠说:“张驰也很有安全感,做他的女朋友更安全,你还年轻,我哥太老了,你们有代沟不太适合。”
女孩子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米小蛮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律承哥听到这话会气得吐血的吧,他妹妹竟然嫌他老,实在是太扎心了。”
阮清宴看她笑也跟着笑。
过了一会儿,米小蛮笑够了,很正经地问她,“那当时你和律承哥为什么吵架?”
阮清宴的笑容渐渐敛去,顿了顿才说:“他骂季凌衍,我听不下去,就和他吵了起来。”
她的回答就是简单一句话,米小蛮脑补出当时的画面,莫名有一种老母鸡护崽的画面感。
“那时候你爱惨了季凌衍吧,别人说他一句都不行,我就是想不通,你曾经那么爱他,怎么现在又想和他离婚了,难道只是因为他有一个极品妹妹?”
这也是米小蛮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据她所知,季凌衍对阮清宴很好,除了不能经常陪伴左右,就只有他妹妹宋艺雯那个极品小绿茶让阮清宴不爽了。
但以阮清宴的性子,那两个因素应该不至于让她有离婚的念头。
米小蛮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或许是因为失去孩子那件事让阮清宴伤了心。
“那晚你在浴室摔倒,身边又没有人,你是怎么做到给我打电话的。”
阮清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是一笑,只是笑容让人看了心酸。
她说:“我摔倒以后疼得动弹不了,缓了几分钟后我爬到客厅拿到手机,我给季凌衍打电话他没接就直接挂断,我自己叫了救护车后才给你打电话。”
提起这个,气氛就沉重起来,米小蛮也很后悔那晚没去陪她。
接到阮清宴的电话时她在另外一个城市,等她赶回来时阮清宴已经做完手术了,季凌衍竟然还在她后面赶到医院。
她不敢想要是阮清宴摔倒后失去意识会发生什么。
也是因为这件事,季凌衍在她的印象里从好丈夫变成了渣男。
米小蛮在阮清宴休养期间不敢问起那天的事,怕刺激到阮清宴。
现在知道真相,米小蛮一点也不可怜季凌衍了。
“这种死渣男就应该打爆他的头,离婚不让他净身出户太便宜他了!”米小蛮愤愤咒骂。
遇到红灯,阮清宴将车停下,望着前方,目光放空。
“那晚我从浴室爬到客厅,身下的血染红了地板,我特别害怕自己会死,那时候看着那些血我的求生意念特别强,被抬上救护车那会儿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怀孕了,我甚至都来不及欢喜就失去了……”
阮清宴像个讲故事的人,米小蛮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把季凌衍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一边抽泣一边说要去找季凌衍算账,反倒需要阮清宴安抚她。
把米小蛮送回家后,阮清宴独自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四处逛。
她不想回家。
后来她去了张驰的酒吧,张驰不肯给她酒喝,等张驰去招呼熟人后她刷脸让酒保偷偷给她调了几杯酒。
大概是很久没喝了,几杯酒下肚她就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隐隐约约听到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半夜她渴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梦里有没有说渴,反正她睁眼就看到季凌衍拿着水杯朝她走来。
季凌衍扶她从床上坐起,她也没矫情,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一杯喝完,季凌衍问她还要不要,她说要,季凌衍又给她倒了一杯。
不过她只喝了半杯就喝不下了。
季凌衍把她喝剩下的半杯水往床头柜上一放,扶她躺下后他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像以前大多数的夜里一样将她搂到怀里。
“还难受吗?”他问。
阮清宴翻身背对他,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
“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