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相携到达了网球场,为了避免和歌山树这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再次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所以今天真田他们便直接将人带进了社办,好让他能舒舒服服的窝在长凳上做自己的事。
对于这样的安排,作为被呵护的对象和歌山树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只不过——他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在上面刷刷划过几笔,然后举起来亮给还在围着他打转的小卷毛。
【赶紧去训练,拜托了!】
切原赤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笑容很是腼腆,“我就去了,你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和歌山树摇头,伸爪子在小伙伴的肩膀上拍拍。
【没有啦,不用担心我,再不出去小心真田学长拍你脑壳。】
切原顿时恍然,然后着急忙慌的摆摆手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对着待在原地的小伙伴大声道,“那我们一会儿见啦。”
和歌山树举手挥挥,夸张地做出口型回应,‘回见~’
等到切原出门之后,和歌山树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网球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活动室内,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这间屋子算起来他也来了不少次了,但是似乎每一次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基本上不是和人吵架就是被按头写检讨,反正都是他倒霉。
这还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有足够的时间留给他来好好参观一下什么叫做别人家的社办——说起来应该跟他哥的差不多吧?
和歌山树敬佩的视线从墙角堆得整整齐齐的铅块上面移开,又转到一筐筐破烂废弃看不出原型的黄色小球上,内心不由咂舌。
幸好之前他和这些运动系的争执都是动口不动手的,不然估计十个他加起来,都打不过人家一个。还好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冲动到失去理智伸爪子啊,否则肯定会被抓起来剪指甲的。
正对面雪白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幅大大的书法作品,上面狂放不羁的用毛笔书写着‘所向克捷’四个铁骨铮铮的汉字,光是从笔锋运转中的流畅和坚定中,就能看出作者内心凛凛的战意和无所畏惧的勇气。
‘百分之百出自真田学长之手。’和歌山树坚定点头。
忽然,他的视线被桌上一盆小小的绿植吸引了过去,小小一根很青翠的样子,在这寒冷的初冬也在很好地茁壮生长着。
‘这个的话,应该是幸村学长的小宝贝吧,似乎听他说过很喜欢园艺来着。’小少年专注的看着那正在颤颤发抖的小绿叶,忽然很想rua一rua,感受一下那软乎乎的手感。
但是碍于过于遥远的距离,他还是悻悻的放弃了这个打算,决定等到下周能自由行走的时候再找个机会过来尝试一下,不过前提是必须躲开主人家的注意。
毕竟辣手摧花什么的,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百无聊赖的将整个休息室看了个囫囵,最后无事可做的和歌山树还是从书包里翻出了做满笔记的国语书,苦大仇深的看了起来。
他不能让自己回到日本上学的第一个学期就以不及格的成绩单作为结束,为了他爹的面子着想他也得努力一点,谁让老父亲当时拍着胸口给他的老婆,也就是他亲爱的仙女妈妈保证过,回国的生活和学习一定不会跟在英国有任何区别。
然后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她送上一份只有十几分的成绩单,那么他可以相信,自家老父亲能不能安全的度过平安夜就不一定了。
于是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和歌山树都过着幸福快乐的小日子,每天坐在真田学长充满安全感的车后座上晃着jiojio来到学校,再接过幸村学长亲手熬煮的润喉果汁,简直不能更加美滋滋好吗?
当然,前提是必须忽视切原赤也和北原亮介这两个吃错药的家伙,因为他还不能清楚地说话,这两人就敢光明正大的忽视他写在小本本上的拒绝,自顾自的升级那种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会玩的‘谁是你最好的朋友’小游戏。
说实话要不是两人过于真情实感外加真的投入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趁机耍着他玩了。
他们最好不是,不然就鲨掉,两个人通通鲨掉。
在这样被人全方位呵护的情况下,和歌山树便理所当然的没有将生活的重心放在自己的感冒上,和幸村精市两人每天戴着口罩招摇过市,惹得立海的颜粉们嘘声叹气,怨念没有办法欣赏他们新旧两任‘校花’的绝色颜值。
立海颜狗齐齐震声:甚至没有动力在这萧瑟寒冬中起床上学了好吗?!看不见幸村和和歌山的面容,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你说!你说啊!
然而等到第二个周一的时候,已经可以勉强走路的和歌山树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和同样全副武装依旧戴着口罩的幸村精市在家门口相遇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办法忽视那明晃晃的不对劲了。
——为什么两个人的感冒都还没好?
就他所知,幸村学长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以他的身体素质,这样的小感冒一般不到三天就会自然痊愈,可是实际上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一点点康复的迹象。
更可怕的是他被灌了一周的苦药,竟然还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发一次烧,这不科学!
“学长,我觉得咱们是时候去趟医院了。”和歌山树嘶哑依旧的声音透过口罩和厚厚的围巾,闷生闷气的传来。
幸村看着他被包的圆滚滚的小模样,好笑的同时也觉得有点不对,“你感冒也还没好吗?”
和歌山树哭丧着脸,一双小眉毛纠结成一团,“何止啊,昨天晚上又发烧了。”
闻言幸村伸手撩起他的额发,用手背在额头上轻轻贴了贴,感受到稍高的体温,一双蓝紫色双瞳中缓缓流过担忧。
“现在好很多了,我说真的学长,不要犹豫,今天放学后咱俩一起去吧。”和歌山树拉住额头上白皙的手掌,无奈叹气。
“而且你都不着急吗?这么久学长你的感冒也都断断续续好不了,现在说话鼻音都还很严重。”
幸村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和歌山树从自己不停的碎碎念中慢慢回神,不解的转头看着不知道在犹豫什么的少年。
“?”
幸村精市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的在握着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拂过,但最终直到两人分别他也没有同意和歌山树的建议。
“这真的非常、非常不对劲,你懂我的意思吗?”和歌山树盘腿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神情严肃的对着电话那边的兄长大人说道。
迹部景吾挑眉,直截了当的回答:“不懂,本大爷不是很明白,不过是幸村没有答应你的邀请而已,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可是幸村学长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啊!”小朋友下意识噘嘴。
“什么?”迹部下意识追问。
“啊不,不是这个意思!”和歌山树发现自己偏题了,赶紧往回找补,“我指的是明明他的身体一直都不舒服,而且学长自己也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但是就是不愿意到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我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
迹部景吾听着自家弟弟喋喋不休的张口闭口都是幸村精市那家伙,心里不由得有点吃味,“你就这么关心他?”
和歌山树斩钉截铁道:“当然!”开玩笑,幸村学长可是他在立海最坚固的大腿好么?!必须好好养护,一点不能受损!
迹部被傻弟弟一点不犹豫的态度噎了噎,嘴唇张张合合,最后勉强憋出几个字,“那你想怎么样?”
“哥哥你帮我分析一下,幸村学长究竟在想什么啊?我觉得你肯定能理解他的想法。”男生苦恼的揉乱了自己的一头黑发,‘啪叽’一下趴到在了床铺上。
迹部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柠檬腌透了,心里暗暗嘀咕——本大爷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着急过……
但是大少爷也不想想,他从小到大都比身边所有同龄人健康得多,生病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类似感冒这样的小病毒在他身上还没等出症状,就在少爷他充足的睡眠中被体内尽职尽责的白细胞消灭殆尽了。
和歌山树一点没察觉他哥心里的酸楚,还在解释,“你们都喜欢打网球,还都是学校的网球部长,肯定想的东西都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哥哥你好好想一下,我要怎么劝劝他啊?”
迹部景吾感受到弟弟焦急的情绪,担心他说太多话会伤到还没痊愈的声带,赶紧劝道:“行行行,你先安静一点,不要再说话了,崽崽你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和歌山树这才乖乖的闭上嘴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毫无准备的被弟弟扔过来一个大麻烦,大少爷头疼的按了按额角,低头思索起来。
其实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也许……他也会作出和幸村差不多的选择。
犹豫,担心,纠结,怀疑,甚至是——恐惧。
迹部并不清楚幸村精市现在具体经历着什么,可是他家小崽子无疑切中了最重要的那一点,就是同样身为部长,他们身上注定比其他人要承受更多。
不仅仅是来自于对自己本身的责任和要求,更多的是身为部长,他们肩膀上还负担着部里所有成员的期望和信念,另外还有学校赋予的荣誉和重任,哪一个不是沉甸甸的挂在心头,日日夜夜鞭策不能放松呢?
所以很多决定,真的不是那样轻而易举就能下定决心去做的。
可是他们家做事向来直接的小崽子怎么能懂呢?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的性格,在他的认知里面,无论事情的结果是怎样,如果在事情发生的一开始就采取了相应的行动,那么无论如何都是不留遗憾的。
因为只有在这样及时有效的动作之后,他才不会有朝一日躺在床上一遍遍后悔,一遍遍质问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去做,明明当时已经发觉问题所在了不是吗?
所以现在他要怎么才能清楚的给傻弟弟解释一下幸村的心路历程,在明知道他一时半会没办法理解的前提下。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对着一只宅家的猫猫去解释,为什么狗狗那么喜欢出门散步一样。
说不通啊!
在弟弟心里无所不能的大少爷心烦意乱,绕着客厅团团转。
冷眼旁观的彼得:汪呜。
【崽,你哥哥又吃错药了哦。】
来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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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