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传奇之小青 第20章 奉还仙物

四十年前额间第一次出现印记，她曾向白素贞询问过，自然是隐下了她有印记一事，当时白素贞还取笑她：“青儿修炼将近千年，怎还不知道印记一事？”后想起她曾失忆过，忘了前尘，遂解释：“所谓印记，也是仙家额间法印，有的显于外，有的藏于内，凡人修道，欲得正果，需先有法印，咱们山中精怪，修得正果后才能有法印。”

玉清询问原因，白素贞不肯说，后来她才知道，仙、人、畜，畜排在最后，而妖多是山野牲畜所化，低人一等，然他们成妖后，有许多地方是胜过人的，是以不愿承认不如人。

而她，若说她是人，明明是个蛇妖！若说她是妖，可额间却有了法印；若说是仙，尚未成正果，位列仙班，如此推算，她既是妖，又是人，或者是仙，也可说既非妖，又非人，更不是什么仙，绕来绕去倒是把自己绕糊涂了，闹不清该把自己归到哪一类，只把此惑藏心间，继续为妖！

玉清见几人盯着她，阿雀疑惑，白鹤不信，元修则希望她能自证，两个小的，嘟嘟和乐乐则是好奇她到底是人，是仙还是妖！

欲不理会，想了想，还是违心的做了决定，默念口诀，变了原形，只一瞬间便又化回了人形。

百年来，自她化成人身，还是第一次变回原形，其实，她内心深处是十分排斥自己是条蛇的，能够以人身生活，即便是个假象，也是好的。玉清看了众人，淡淡的道：“可是看清了？”

白鹤瞪着她，虽是不信，但已眼见为实，却是不明白为何他看不出她是蛇妖！

阿雀放松，主人还是主人！

元修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玉清福德深厚，尚为蛇妖，已有法印，这是他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喜的是她与自己终是同类，他仍有机会。

嘟嘟和乐乐则是惊羡的望着玉清，婆婆真是厉害，那瞬间出现的巨大青蟒就是婆婆的真身耶，身上鳞甲闪闪发光，真的很漂亮！

“姐姐，你……”白鹤太过震惊，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真的没想到，当年舍命救他的姐姐会是蛇妖，不！姐姐绝对不是妖！即便她是蛇身，也绝对不是妖！

玉清淡然：“你我既已知道了各自的身份，我便不敢再应你一声姐姐了！”他是仙，她是妖，妖见了仙，从来都是绕道走的。

白鹤慌忙否定：“不，姐姐就是姐姐，不论姐姐是人还是妖，都是白鹤的姐姐！”

玉清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进来！”说过，转身进了洞，白鹤不疑有它，跟了进去，他之所以放心的进去，是认定玉清不会害他。

元修几个见两人进了洞，也跟了过去。

玉清把白鹤带到绛珠草前，白鹤认得：“绛珠草！”

玉清点头，转身到近处洞壁旁，默念咒诀，手臂微扬，化去设在外面的障眼法，壁上开了一个小洞，玉清从洞内拿出锦盒递给白鹤，这锦盒正是当年白素贞用来珍藏绛珠果的。

白鹤打开锦盒，见到里面的绛珠仙果，疑惑的看向玉清，玉清解释：“姐姐当年不懂事，擅闯仙府，盗取仙草，然只为修炼，绝无半点害人之心，每日里精心培育，百年前结果也未曾食用。绛珠仙草共结了十颗果子，当时我因修法不当失了记忆，姐姐又不在身边，不知绛珠果为何物，误食了一颗果子，其他两颗是最近才用了，我前番下山，遇见一凡间孩童被匪人所迫，身中剧毒，我不识何毒，无法及时解救，便给他服了一颗暂时压制毒性，还有一颗给了元修，因他当时失了丹元，有性命之忧，便让他服了，所以，现下盒中只有七颗果子。”

“仙草和果子具在，仙长尽可收了……”

“姐姐！”白鹤听玉清喊他“仙长”，一时不适，出言打断，玉清抬手让他稍安勿躁，待她说完：“若仙长不满，可带我去仙翁处，我愿代姐姐受过！”

“婆婆！”

“青儿！”

“主人！”

听闻玉清要跟随白鹤去南极仙翁处代白素贞受过，元修几人皆是着急，自然不同意玉清的做法！

嘟嘟看向白鹤，威胁：“你若敢带走婆婆，我绝不放过你！”

乐乐助威：“你要是伤了婆婆，休想踏出这洞府一步！”

玉清出言训斥：“嘟嘟，乐乐！休得无礼！”白鹤是南极仙翁的弟子，岂会把几只小妖放在眼里，刚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皆不是人家的对手，莫说她现在也受伤了，即便不受伤，也是打不过的！

嘟嘟和乐乐两个闻言，变得乖巧，不再言语。

白鹤想了会道：“姐姐，仙草及果子我且收了，至于姐姐，就不用去了！”

“倘若仙翁问起，你如何交代？”

“姐姐放心，我自有说辞！”

白鹤如此说，便是要替白蛇掩盖罪责，承人如此大的恩情，自是感激：“如此，多谢了！”玉清说过，欲屈身跪拜，白鹤拦了，急道：“姐姐何以如此！当年若无姐姐舍命相救，白鹤怕是已归洪荒，姐姐是白鹤的恩人，若行此礼，岂不让白鹤羞愧，无地自容吗？”

玉清听他如此说，便不再坚持令人为难，白鹤见她起身，说道：“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玉清答应着去洞外，元修几个担心，喊住不让去，玉清让他们安心在洞中等候，几个虽是担心，也只能在洞里等了，因为若真打起来，他们这些人，谁也打不过这个叫白鹤的仙童。

洞外，两人到榕树下站定，白鹤道：“姐姐可知，绛珠仙草丢失七百多年，为何家师近日才命我来寻？”

玉清微摇头！时隔这么多年，让她想，便是南极老头忘了，或者是丢失一株仙草，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白鹤解释：“凡仙物，皆有根源可寻，绛珠仙草乃是家师所育之物，自是知道它的特性，百年前，它结果时师父便知晓它在此山，然而你们及时收了果子，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具体在什么地方却是不知，近日，仙果被精怪所食，扰了下界生灵修炼的秩序，是以师父才命我前来索要。”

“你是说，因为元修吃了绛珠果，仙翁才发现了这里。”这便是当年白素贞对绛珠果藏而不食的原因吗？可若说白素贞知道吃了仙果会被发现，然而她吃了仙果白素贞并没对她说什么啊，怎么就不担心洞府被找到呢？

“正是！”

“为何？当初我亦是吃了绛珠果，仙翁为什么没有发现？”若说因为精怪偷吃仙果，走了捷径，她可是第一个犯规的。

“所以，我想，姐姐虽为蛇身，与他们定有所不同，白鹤回去后会向家师问明此事。”

“你要询问仙翁？”

“嗯，我想师父应是知道其中因缘。”

也好，找个人解惑，也不用自己胡猜乱想了，只是……玉清担心：“我乃下界精怪，若因此扰了他的清修，仙翁岂不是要怪罪？”

“姐姐放心，师父若知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定会帮忙点化姐姐，助姐姐早日修成正果！”

“小青不敢，只要仙翁能够解了心中疑惑，便知足了。”

白鹤微笑着把手中的锦盒递给玉清：“姐姐把这个收了吧。”

玉清没有接锦盒，不明其意的看着他。白鹤解释：“姐姐慈悲为怀，利世济人，绛珠果放在姐姐这里，则能物尽所用，只记得不要再给精怪服用便可。”

玉清知白鹤念及她前番救命之恩，所以才会留果于她，然她已做了百年蛇妖，深知规矩无处不在，这般冒险，若要追究，轻则罚过，重则消除仙籍，她若想借仙果修炼，早就食用了，何必等到今日，白鹤此为，实不明智，却也知道他这样做是为她好，于是问道：“这可是仙翁的意思？”

白鹤羞涩：“不是！”

“仙翁命你来寻绛珠仙草，你却将其果私自赠人，岂不是违了师命？”

“姐姐……”他自然知道如此做的后果，但他只想帮姐姐早日修成正果。

“心意我领了，你答应在仙翁面前为我们姐妹求情，已是天大的恩情，岂可再累你犯错？”

“姐姐，只要能帮你，我不怕被责罚！况姐姐是用绛珠果救人，即便自己食用一两颗也无妨！”

玉清微笑：“你应该知道，这果子放在洞中百年我都没有动它，今后也不会用它修炼。”

“姐姐……”白鹤还想劝说，玉清笑言：“白鹤，我问你，以你仙童的身份为何愿意认一个蛇妖做姐姐？”

“因为姐姐值得白鹤称一声姐姐。”

“为什么？”

“因为姐姐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喊你姐姐！”

“只是因为救过你的命？”

“不是，姐姐行事坦荡，不计得失，随心随性，白鹤打心底佩服！”

“如此，你还要让我明知故犯吗？”

“这……”白鹤顿时心思明朗，面有尴尬，他本是想帮姐姐，却不想是在引她进入岐路！后悔：“姐姐，对不起！”

玉清微笑：“你不必自责，我知你是为我好！”

白鹤望着眼前之人淡淡的笑脸，顿时明白他为何愿意亲近一个蛇妖了，不仅仅是救命之恩，因为她没有仙的架子，没有妖的邪魅，只是淡淡然然，温暖和善，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与之相处，令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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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奉还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