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许仙出了院子,玉清立刻关上门进了内室,白素贞在床上痛的打滚,满脸的汗水,玉清近前急呼:“姐姐,姐姐……”
“青儿,我……好难受……”
玉清右手出掌放在白素贞肩膀处,欲用法力帮她缓解疼痛,然而无济于事,白素贞依旧疼得要死。
白素贞忍痛:“青儿,别费力气了,没用的!你怎么进来了,官人呢?”
“去江边看龙舟了。”
“我怕……我怕是……”白素贞话未讲完,滚下床,现了原形,她体长身重,幸而是盘踞在房内,否则定是把屋顶撞个窟窿。
虽然知道白素贞是条蟒蛇,但自初来时见过她的真身,百年来两人都是以人形修炼,从未变回过原形,如今再见到如此巨大的蟒蛇,玉清仍不免吃惊,呆愣了会,轻喊:“姐……姐姐……”不知现在意识是否清醒。
“青儿!”白素贞的声音听来正常,变回原形令她舒服了许多。
“姐姐……”
“我这样仍需一段时间,期间你一定在外面守着,莫让官人进来,免得惊了他。”
“姐姐放心,我定会寸步不离的在外面守着。”如果许仙没有见到白素贞的原身,便不会被吓到,白素贞也不用去瑶池盗丹了……所以,她一定要阻止!
许仙担心白素贞,无心去观龙舟,只与陶安在街上走了会便回来了,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玉清见他去而复返,故作奇怪的问道:“姐夫怎么回来了?”许仙回来是意料之中的事。
“娘子身体有恙,我实无心游玩,只想陪在娘子身边。”说过欲进房内瞧看,玉清拦下:“姐夫,姐姐正在休息,你过去,岂不是扰了她?”丈夫见妻子,天经地义,她这样拦着,实在是反常,但不得不为!
许仙抬头,看到房中巨大晃动的影子惊愣住,玉清见了,大惊,慌忙站到他身前,企图挡住他的视线,吸引他的注意力,声音甜美,微笑的喊了声:“姐夫!”
“青儿,你看……”许仙回神,欲让玉清一同看房中突然出现的巨型怪影,然见玉清望着他浅笑,样子有些迷人,想起前番白素贞的提议,面色微红,声音吞吐:“青儿,你……”为什么这样望着我?
玉清也顾不得许仙误会了,拽了他的胳膊向外走:“姐夫,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讲!”
玉清只是想把人拽出来,到了院内,放开手,望着许仙,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许仙见她如此,心内惊疑,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不顾规矩,问道:“青儿想对我说什么?”虽然知道她拒绝了婚事,心中也尽释然,然在此刻她有话对他讲,仍不免心跳加速,好奇她要讲的话。
情急之言,还要圆说,只是,说点什么好呢?玉清沉思片刻,忽想到她与白素贞的身世,心中喜悦,面上正色:“姐夫,现如今你与姐姐已成夫妻,应清楚我们的出身。”
许仙心中疑惑,却是答道:“这个自然,娘子早已告知,你们姐妹官家小姐出身,令尊名讳白英,官拜总制,令堂亦为诰命夫人。”
“话虽如此,然我们姐妹命苦,父母双亡,早早便失了庇护,青儿全赖姐姐照拂才有今日。所以,姐姐于我,既有姐妹之情,又有活命之恩。”玉清语带忧伤,许仙闻之有些动容,安慰:“青儿不必忧伤,只管放心住在这里,我与娘子定会照顾你的,待日后与你寻得一门好亲事,过安稳日子。”
玉清微笑:“我与姐夫讲这些,并不是为我以后前程,而是想让姐夫知道,姐姐其实很不容易,她冒着清誉被毁的危险一路追随姐夫,是真的喜欢姐夫。”
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会把话说的如此明白,许仙略有尴尬:“这个我知道!”
“姐夫既已明白姐姐的心,能否告知青儿,姐夫对姐姐可是一心一意?”
玉清的话让许仙想起前次白素贞提议的平妻之事,当时他耐不住妻子的痴缠叨扰,答应了,心中亦是有些欢喜,如今这番,像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心中所想,反应出来便是面红羞愧,于是解释:“青儿,前次……”
玉清打断他的话:“姐夫,我提此节,并非是责怪姐夫,亦知前次嫁娶之事是姐姐所提,与姐夫并无干系,姐姐生性单纯,一心为我着想,才会想到这么糊涂的办法,我不愿意,想必姐夫也是不愿意的。”
许仙急忙表态:“我是不同意的,许仙得娘子一人足矣,怎还敢再起妄念。”
“有姐夫这句话,我便能放心的回杭州了。”
“青儿要走吗?”莫名有些不舍,人就是这样的矛盾,理清理不清,一旦动了心思,绝念也是需要时间的。
玉清微笑:“是啊。”
“可是我哪里做的不是惹青儿生气了?”
“没有,姐夫很好,真的很好。”
“既如此,何故一个人回到杭州过清苦生活,在这里陪着姐姐不好吗?再说,店里也不能少了坐诊的郎中。”
玉清微笑解释:“姐夫有所不知,说是回杭州,其实不定是要去哪里,我天生漂泊命,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至于坐诊之事,姐夫这几个月认真学习,已是懂了不少,又有姐姐帮扶,即便我不在了,姐夫亦能做的很好。”
许仙心中黯然:“青儿性子洒脱,倒像是个男儿。”
“姐姐也曾说我投错了胎,生性调皮,偏偏是个女娃。”其实,白素贞说的是如此留恋凡俗生活,倒像是个人,可惜错投了妖。
妻子大过节的生了病,不是什么好事,许仙本就郁闷,又听玉清节后要离开,就更加的郁闷了,心情不畅,无处释放,忘了之前看到的巨型怪影,一个人默然的去了前院药铺。
玉清见许仙走了,长舒一口气,心下放松,回到房中,仍能看到白蛇在内室晃动的巨影,施法掩了,直到傍晚,白素贞才酒醒恢复法力,幻化成人形。
夜里,玉清躺在床上思量,端午过后,还会有许多事,她既然能让许仙避了劫难,往后的事或许也能改变,她就这样在一旁守着,两人能平安过完一世也说不定,拿定主意,便安然入睡。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饭,玉清辞别夫妻二人,出发去杭州,走到无人处,施法驾云,不多时便到了杭州,来到西湖,唤出青莲。
青莲见到玉清高兴:“姑娘,你怎么来了?奴婢正想着再过两日便回去呢。”
“我已辞别了姐姐姐夫,准备回清风洞!”
青莲不舍:“娘娘和相公答应了吗?”总觉得和青姑娘相处比在娘娘身边自在。
玉清轻笑:“他们不允,我如何来见你?”
“那姑娘特意来寻奴婢,可是有事要吩咐?”
“我与姐姐说回清风洞,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吴县,你在姐姐身边侍奉,有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到时我会把新找的住处告诉你,你要记得行事谨慎,别让姐姐发现了。”
“姑娘即是不放心,留在娘娘身边照看岂不稳妥,却要费周章的另置住所,让奴婢传话,是为什么?”
玉清欲帮白蛇避劫,却恐白蛇生疑,再者,住在一起,出入要与许仙招呼,行事多有不便,是以想到这个办法,她只在吴家巷附近住下,化成他人模样,这样两不生疑,最是好的,于是道:“我既担心姐姐,又不放心嘟嘟他们,虽可在夜里回去探视,但若凑巧被姐夫发现了反而不美,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
“奴婢明白了,姑娘之所以连娘娘也瞒了,是怕娘娘知道你就在附近,忍不住去看视,时间久了惹相公生疑,这样搬出来住反而没意义了。”
玉清微笑:“正是!”其实,她更担心的是白蛇对她起疑,两个在一起修炼百年,她最是了解白素贞的性子,对青蛇是真的好,只看她愿意让青蛇也嫁给许仙便可知晓,所以,她怕,怕白素贞知道青蛇在百年前便丢了性命,找她寻仇,虽然她也不知道青蛇是怎么死的!
“姑娘放心,奴婢记下了,娘娘若是有什么事,奴婢一定会告诉你。”
“青莲,谢谢你!”
青莲微笑:“姑娘怎的和奴婢这般客套了。”
玉清安排:“你先回去吧,记得算好回去的时间,在姐夫面前能够自圆说法。”
“姑娘放心,奴婢已是有了说辞,不会惹相公生疑。”
“这就好,我回一趟清风洞,等一切安排好了,会把住址给你。”
“嗯,姑娘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奴婢这几日听闻峨眉山的猿王在寻找两个小精怪,一个叫嘟嘟,是个猫熊,一个叫乐乐,是个白猿,在峨眉山大肆搜捕,见了有些修为的精怪就抓,炼化他们的丹元,好些那里的精怪都逃了出来,听说最近在青城山也设了手下,姑娘回去还是要谨慎些。”青莲只知清风洞有两个孩童,也是叫嘟嘟和乐乐,却不知他们是何物所化,只知玉清十分惦念两个孩子,期间,趁夜里无人,曾回过几次青城山。
玉清听后,不觉皱眉,这猿王行动够快的!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搜捕,定是法力又提升了不少,否则也不敢如此惹众怒!
“姑娘?”
玉清回神:“我知道了,会小心的!”说过,两人告别,玉清自回青城山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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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现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