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勒索公司 > 三、发飚

勒索公司 三、发飚

作者:白天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1:50:23 来源:转码展示1

夜色朦胧,海上的风浪正大,一艘游艇驶向了公海上。maxreader

在船尾上,置着一只袋口紧扎的大麻布袋。邹炳森、金玲玲,以及几个大汉的守在旁边,用手扶着船舷,由于风浪过大,几乎站立不稳。

金玲玲忽然感到一阵作呕,忙大声说:“邹先生,我看就在这里吧!”

邹炳森原来想驶到公海上,才把装在麻布袋里的方天仇丢下海,现在看金玲玲已支持不住,只好勉强同意。

一声令下,两个大汉合力抬了那只大麻布袋,搁上船舷,叫着:“一,二,三!”猛力一推,“噗通!”一声,大麻布袋掉进了海里。

任务完成,游艇立即掉转头,以全速返航……

装在大麻布袋里的方天仇,幸亏有了金玲玲给他的那把弹簧刀,在船上早已割断了手腕的绳子,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游艇在疾行中,他才会意出金玲玲特别强调的那句话,要他记住这把刀。很显然的,她是希望他被丢进海里之后,能借这把刀设法割断手上的绳子,从麻布袋里逃生。

然而,金玲玲为什么在刺他一刀之后,又忽然大发慈悲,冒险要救他呢?

这实在是个无法解释的疑问,令他愈想愈糊涂,简直对这女人的心理,感到莫明其妙!

直到被丢进海里,一阵寒冷刺骨的海水使他猛然一惊,才赶紧划破麻布袋,挣扎了出来。

一头冒出水面,只见海上一片朦胧,那艘游艇正鼓浪而去,船尾拖着一长条泛白的浪花。

可是他泡在海水里,四顾茫然,不要说是一点儿灯光看不见,连东西南北都分不出了。但求生的本能使他鼓起了勇气,必须尽全力支持,发挥他的游泳技能。

此刻他已顾不得肩膀的创痛,咬紧了牙关,凭着夜空上星斗的方位,奋力朝假定是香港的方向游去。

足足游了有个把钟头,才朦胧地遥见在夜雾中闪烁着数点灯光,凭直觉上,这绝不是香港本岛,而可能是九龙附近的群岛之一。

他已精疲力竭,毫无选择的余地,不要说发现个小岛,那怕是只有立足之地的礁石,他现在也得上去歇歇,否则恐怕就要沉下海底去了。

别看那个小岛遥遥在望,游了最少有四五十分钟以上,总算在几乎绝望中,被海潮卷冲上了沙滩!

方天仇已告脱身,躺在沙滩上好像个软体虫,任凭潮水的冲击,他再也不能动弹一下。

人在这种状态之下,仿佛连思想也停止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样爬上沙滩,而不致被海水卷走的。

迷迷糊糊的,他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照在他的身上,经过九死一生,他简直恍如隔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这荒僻的小岛上,昨夜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故。

逐渐地,他记忆记来了,那不是一场噩梦,而是血淋淋的事实。要不是金玲玲偷偷给他那把刀,他此刻恐怕并非是躺在沙滩上,却是沉在海底了!

想起绝处逢生的经过,他不禁心有余悸,霍地坐起身来,猛觉肩膀上一阵剧痛,用手轻轻一摸,竟是又肿又烫,创口已然在发炎。

这是金玲玲所赐与的痛苦,但她却暗中救他一命,对这心理难以揣摸的女人,究竟应该是感激还是仇恨?

方天仇无暇去分辨这问题,忍着痛楚站起来,举目四眺,发现在不远的海边,停泊着两艘渔船,岛上尚有几户人家,才确定这是个渔人居住的小岛。

他连忙振作了一下,打起精神向那几户人家走去。

渔家的茅屋正冒着炊烟,准备填饱肚子好出海去作业。忽见走来这个狼狈不堪的人,几个打鱼的感到十分为惊诧,一齐围上来,仿佛把方天仇看成了从海里爬上来的怪物。

方天仇对他们的七嘴八舌讯问,简直无从回答,好在这些人未曾受过教育,脑筋不太灵活,随便编了一套谎话,说是不慎落海的旅客,就轻易骗过了他们。

平常满桌的山珍海味,他也不一定有多大胃口,可是现在那灶上烧的一大锅热粥,对他却俱有莫大的诱惑,使他眼巴巴地望着,不禁垂涎欲滴。

女人家比较细心,那渔家的妇人看出方天仇是有些饥饿难熬,便盛了一大碗热粥给他充饥。

方天仇是真饿了,端起来不消三口两口,甚至于不感觉烫着嘴唇,就把一大碗热粥喝尽,接着毫不客气地又来了一大碗,完全是狼吞虎咽,饥不择食!

然后,他跟几个打渔的商量,要求他们出海作业时,顺便先送他回香港,愿意以腕上的手表作为酬谢。

几个打渔的倒很热心,满口答应送他一趟,但坚决拒绝受他的酬谢,表示他们虽然清苦,却不愿趁人之危。

方天仇真想不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今天,生活在大都市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现实,什么仁义道德都荡然无存。反而这种荒僻的小岛上,尚能发现一点人情味,这岂不是个绝大的讽刺!

他不便辜负人家这番盛情,只好把它记在心里,希望以后有机会再作补报。等他们填饱了肚子,立即一同登船出发。

现在他才知道,这是九龙东南方,位于健洲与火石洲之间的一个无名小岛,附近尚有两个相似的岛屿,上面住的均是靠在近海打渔为生的贫户。

距离最近的是筲箕湾,他们为了要争取作业的时间,只好把方天仇送到湾里的渔船码头。

方天仇郑重谢过这几个热心的渔家,才登上码头,目送他们缓缓离去,心里有着无限的感慨。

时间尚太早,只不过才六点多钟,同时他身上非但一文不名,而且衣衫不整,连鞋袜都没有,这副狼狈相,实在自惭形秽,到那里去也不像样。

本来可以到“东方大饭店”露娜那里去,但因为费云跟她正打得火热,为了避免嫌疑,还是不去为妙。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比较合适,那就是杜老志码头万大海的赌窟。

主意既定,他便急步走出码头,沿着海边的马路直奔杜老志码头而去。

万大海经营的这个赌场,经常是通宵达旦地豪赌,这时候刚刚陆续散局,有一两桌的输赢较大,一些赌鬼还在欲罢不能地盘肠大战,杀得天昏地暗。

方天仇来到巷子里,正遇上一些赌客出来,他赶快低着头走过去,极力避免被人发现是他。

走到门口,看门的汉子正要关门,见这么个衣衫不整的人,冒冒失失地闯进门去,不由横身拦住,气势凌人地怒喝:“你他妈的……”

方天仇出其不意地一步上前,捉住他的衣襟,冷声说:“老兄,你忘了我的忠告?要骂人,最好是先认清了人再骂!”

大汉这才认出是方天仇,顿时陪笑说:“该死该死,我竟没看出是你方老大!”

方天仇并不存心为难他,适可而止松开手,笑笑说:“没事,我跟老兄闹着玩的,别认真。”

大汉知道他是来找万大海的,不待方天仇说明来意,便极力巴结地请他进了门,领着绕过天井,从侧面直接来到楼上的房间。

万大海正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忽见看门的大汉带了个人闯进来,不禁勃然大怒,一骨碌坐起身来。正要破口大骂,方天仇已先发制人,振声笑着说:“抱歉,兄弟又来麻烦万老大啦!”

万大海见是方天仇来,他哪还骂得出口,挥挥手叫那大汉退下,立即下了烟榻忙着招呼:“方兄这么说就见外了,请榻上坐,来两口提提精神怎么样?”

“谢谢,老大自己过瘾吧!”方天仇说:“如果有香烟的话,我倒想来一支。”

万大海是赌场老板,随时随地得跟赌客打交道,所以身上备着的都是名牌香烟,随即掏出一整包“加力克”,递了过去。

方天仇打开来,取了一支叼在嘴上,双手在身上一阵乱摸,竟是空空如也,别说是打火机,连任何一样东西都被搜光了。

万大海忙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着香烟,然后,终于忍不住诧异地望着他说:“方兄从哪里来?……”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再奉告吧!”方天仇猛吸着香烟,显然有些心烦意乱。

万大海不便再问,遂说:“我看方兄需要来杯酒吧?”

方天仇未置可否地点点头,万大海立即去取了酒来,替他注满一杯。

待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忙又注上一杯,表示巴结地问:“方兄是否有什么困难,兄弟可以帮忙吗?”

方天仇想了想,终于说:“我想麻烦万老大,先替我设法弄套行头!”

不等他说完,万老大已笑着说:“没问题,兄弟立刻叫他们去办。”说着他已径自走出房去,吩咐手下的人照办。

方天仇两杯酒下肚,顿觉精神一振,等万老大回进房里来,便要求他说:“万老大,我准备在这里耽一两天,不知可方便?”

“方便方便。”万大海慷慨表示:“别说是一两天,只要方兄不嫌怠慢,就是一两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万某人是绝对欢迎!”

“那我就打扰了。”方天仇说:“不过,希望万老大能对兄弟的行踪暂时守密,在外面对任何人都不能稍露风声。”

“没问题。”万大海拍着胸脯说:“方兄怎么交代,兄弟就怎么办,还有什么事需要效劳的,方兄尽管吩咐好了,可别拿兄弟当外人。”

“万老大这份盛情,以后自当补报。”方天仇郑重说:“现在没有别的,只希望万老大能借几个人手,替兄弟去办点事情。”

“成!”万大海有求必应地说:“兄弟这里的人手,悉数听命方兄就是!”

方天仇不由大喜,连声相谢,觉得万大海这个人,倒不失是个热心快肠的人物,决心跟他结交一番。

他之所以要借这地方藏身,是有着深谋远虑的。因为,他之能够死里逃生,可说完全是得力于金玲玲的暗助,如果他公然露面,“勒索公司”方面必然会疑心到金玲玲身上,那岂不是害了她。

方天仇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向对恩怨分得很明,虽然金玲玲与他之间有着不解之仇,但他今天这一条命总是她救的,说什么也不能以怨报德,把人家的暗助之情一笔抹煞。

因此他决定暂不露面,借用万大海的一班人,暗中把各方面的情况摸清再说。

万大海这里豢养着不少打手和保镖的,一齐出动的话大约能凑上一二十人,方天仇用不着劳师动众,只挑选了几个精明强干的,分头打听各方面的消息。

不久,万大海亲自捧来了全部行头:一套簇新的西服、衬衫、领带,以及鞋袜齐全,使方天仇为他的神通广大颇为激赏。这不大一会儿功夫,居然办得样样俱全,除了尺寸稍嫌宽大之外,总算是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万老大。”方天仇不免感动地说:“这份情意兄弟只有后报啦……”

“笑话!”万大海豪迈地大笑说:“这点不足挂齿的小事,还要希望方兄报答,那我万大海简直不算朋友了!”

人家既然这么说,方天仇就不便再婆婆妈妈地,反而显得虚情假意,不够豪爽了。于是将话题转到金胜保身上,表示关切地问他:“金胜保可有消息?”

“没有。”万大海摇摇头说:“自从离开这里以后,他就没有再来过……噢!对了,昨天夜里很晚了,还有个赌客在打听他呢。”

“是怎么样的人?”方天仇急问。

万大海回想一下说:“那家伙穿得倒蛮挺,可惜是个翻转石榴皮,满脸的大麻子!……”

“是洪堃!”方天仇情不自禁地叫起来。

万大海吃了一惊,怔怔地问:“方兄说他是红巾党的头子——洪大麻子?”

“准是他!”方天仇武断地说:“这家伙一直阴魂不散,大概因为他的小舅子在香港送了命,而且整个的阴谋又失败,使他心有未甘。不过我很奇怪,他要找解恨的对象,就应该找我方天仇,或是林老大的人,为什么苦苦地追着金胜保不放松,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他们之间会结了什么梁子呢?”万大海茫然问。

“这就难说了。”方天仇沉思了一下说:“万老大可知道,洪堃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万大海皱着眉头说:“不瞒方兄说,每晚来兄弟这里赌钱的分子很杂,说得难听些,就是来的多半是些苦哈哈的角色,真正玩得起的都往九龙城,甚至于澳门去了。所以兄弟一向对来玩的人头不能过于挑剔,只要向门外把风的说出是谁介绍的,就可以进来赌!……”

“那么洪堃是什么人介绍来的?”方天仇追问。

万大海只好苦笑说:“兄弟也问过那两个负责把风的弟兄,不过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洪堃,所以没有特别留意,听他说的介绍人有名有姓,就毫不疑心地放他进来了。要不是刚才方兄说起,兄弟也还不知道他就是洪大麻子啊。”

方天仇“嗯”了一声,打破沙锅问到底地说:“洪堃说的介绍人是谁呢?”

万大海顿时面红耳赤,显得窘态毕露,迟疑了一下,始无可奈何地呐然说:“他,他自称是金胜保介绍来的……”

“这简直是开玩笑。”方天仇忿声说:“洪堃这家伙太狡猾了!”

“可不是。”万大海说:“事后我听那两个弟兄一说,真把我气得啼笑皆非!”

由于洪堃在紧追金胜保不舍,志在必得,以及种种迹象看来,金胜保的身上一定是关系着什么秘密,不然的话,他又何必东藏西躲,疲于奔命?

但严格地分析起来,“黑骑士”在“金色响尾蛇”事件中,本来可说是风马牛不相干的,只是因为金氏姊妹的无端被害,才把金胜保卷进漩涡,掀起一场意外的风波。

而且“同心会”的阴谋失败,根本牵连不上金胜保,冤有头,债有主,洪堃纵然决心报复,也没有理由去找金胜保的霉气。

更令人不解的,是最近几天以来,“黑骑士”的哥们儿在香港几乎全部销声匿迹,唯一敢抛头露面的小朱,却在“皇后夜总会”门外被人捅了。

忽然之间,方天仇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金胜保为了他两个姊妹遇害,说不定曾经主动找过洪堃,对这红巾党的头子采取过行动,以致触怒了洪大麻子,非还以颜色不可!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猜测而已,事实究竟是否如他所料,那是谁也不敢武断的。

不过,香港这弹九之地,金胜保能藏到那里去呢?

这问题经方天仇和万大海研究了半天,仍然得不到结论。

比较起来,金胜保除了“黑骑士”的自己哥们儿,可说跟万大海最为莫逆,但他也无法判断金胜保的行迹。

十点多钟的时间,万大海的手下有两个回来了,他们带回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是林广泰不知为了什么,竟把他所有的人马出动,正在港九展开全面搜索,对象是方天仇。

但是,林广泰此一大规模的行动,并不是要营救方天仇,而是下令全部手下的人,只要发现方天仇的下落,将不借以任何手段擒住,送回林公馆由他亲自处置。否则,万不得己的话,可以格杀勿论!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不仅使方天仇大力震惊,不知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林广泰的,居然翻脸不认人,绝情到如此地步。

就连万大海也万分惊诧,几乎不敢相信地问他们:“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那人郑重其事地说:“老大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出去走一趟,小的绝不敢信口胡说。现在不仅是林老大的人马出动了,连孙探长也亲身出马,派出了大批武装警探,防止闹出大乱子呢!”

万大海听他言之凿凿,由不得不信,因而以诧异的眼光望着方天仇,茫然不解地说:“方兄,这是怎么回事?”

方天仇的神情非常凝重,沉思了一阵,始力持冷静地说:“林老大是个极重义气的君子,他也很了解我不会对他不起,这件事的引起,显然是有人从中离间,或者是……反正我得亲自去见林老大,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方兄现在去?”万大海惊问。

方天仇点点头,毅然说:“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早晚我跟林老大总得见面的。不如现在去见他,趁早把事情扯清,免得误会愈陷愈深,反而让人家有机可趁!”

万大海不以为然地连连摇着头,劝阻说:“方兄,我看你要见林老大也不急于一时,现在他可能正在气头上,万一……”

方天仇霍地从烟榻上站起,理直气壮地豪笑说:“心中无冷病,不怕吃西瓜。我方天仇行得直,坐得正,但求于心无愧,没有什么见不得他的!”

说罢,立即脱下身上的衣服,把万大海替他弄来的全部行头换穿上,显然他已决定即刻去见林广泰了。

万大海急得不知所措,仍然苦口婆心地说:“方兄,以兄弟的愚见,现在你是万万不能贸然露面的,好歹也等其余的人回来,至少把情况全部了解,咱们再从长计议不迟呀!”

可是方天仇的心意己决,他坦然笑笑说:“承万老大如此关怀,兄弟绝非固执,实在是这件事的关系重大……”

话犹未了,忽又见万大海的一个手下回来,气急败坏地报告说:“方爷,林老大的人在各处找你呢!”

方天仇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万大海急忙追问详细情形,结果他所说的似跟先前两个人回来报告的完全一样。

林广泰的人马,以实力最雄厚的“银星”为主,其他像林公馆的直属手下,“林记航运公司”方面,“朝发贸易公司”的人手,以及俞老幺的一批喽啰……动员了不下百余人,声势浩大,完全是倾巢以赴的势态。

紧接着又是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回报,九龙城方面的郑二爷,居然也不甘寂寞,亲自带了不少人马,过海来参加林广泰的搜索阵容。

然而,尽管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一个个回来报告的情形大同小异,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林广泰如此劳师动众,对方天仇采取这种突然的积极行动,究竟是所为何来?

最后一个消息是,孙奇为了防止意外事件,几乎跟林广泰的人马发生正面冲突,幸而郑二爷从中排解,始避免了双方的动武。但是,搜索方天仇的行动,仍在如火如荼地展开,似乎不得手绝不甘休!

方天仇听完最后的消息,衣服也正好穿妥,不顾万大海的劝阻,毅然告辞而去。

万大海的心意总算尽到,无奈方天仇执意甚坚,他也不便过于阻止,只好等他出了房间,立即吩咐手下:“你们小心点跟着他,把他的行踪随时用行动电话报告我,不得有误!”

几个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气还没有喘过来,又奉命出发,悄然跟踪着这位难侍候的方大爷。

而方天仇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林广泰为什么采取这个莫名其妙的行动,一心无二用,想得入了神,根本不会发觉被人在后面跟踪。

出了巷子,他立即招呼了一辆街车,吩咐司机驶往麦当奴道。

坐在车上心烦意乱,伸手到口袋里想掏支香烟抽抽,谁知全身上下一摸,竟是空空如也!

他不由怔住了,身上一文不名,回头拿什么付车资呢?

本来他准备直趋林公馆的,可是一想不对,见了林广泰尚不知是怎样个局面,哪好意思先伸手借钱付车资。于是灵机一动,只好叫司机先到“东方大饭店”弯一弯,好向露娜那里暂借个小数目应急。

来到“东方大饭店”,方天仇吩咐司机在外等着,便急步走了进去,乘电梯登上四楼。

跟踪的几个人,也在不远处停了车,遥见方天仇刚走进去,接着有一辆轿车驰来,里面坐了几个大汉,其中一个西装革履地下了车,走进“东方大饭店”的大门……

方天仇来至露娜的套房门口,唯恐她万一不在,那岂不是糟透了,因此他不免有些患得患失的心理,迟疑了一下,才鼓足勇气按了按门上的电铃。

“谁?”房里是露娜的声音。

他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回答:“是我——方天仇。”

房门很快地开了,出现在门口的露娜,满脸露出紧张而惊诧的神色,似乎对他的不速而至,感到非常的意外。

方天仇发觉她的失态,不禁笑问:“怎么啦,是不是房里有客人,不方便……”

露娜这才如梦初醒,忙把门拉开说:“就我一个人在,方先生请进。”

方天仇刚进房,露娜就紧张地关上房门,忙不迭告诉他:“方先生,他们都在找你,好像要对付你呢!”

“我知道。”方天仇若无其事地说:“你说的是林大哥他们那些人?”

“是的。”露娜说:“费先生来过这里,我是听他说的,方先生,你跟他们闹翻了吗?”

方天仇知道她也不清楚其中内情,只好苦笑说:“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了,现在我正准备到林公馆去……”

“你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去?”露娜暗吃一惊。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呀!”方天仇沮然说:“车子还在下面等着,我身上忘了带钱,所以到你这里来弯一弯。”

露娜立即进卧房取了皮包,拿出两叠百元的钞票,递给他说:“方先生,我看他们态度很不好,你可得自己小心些呀!”

方天仇勉强笑笑,刚把钱接在手里,忽然门铃响了!

两个人不由一怔,彼此相顾愕然。露娜急忙机警地向方天仇说:“你先在浴室里避一下,我去开门看看是谁……”

方天仇无可奈何,只好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露娜这才惶惑不安地问:“是谁?”

“我——费云。”外面急促地催着:“你快开门!”

露挪一听是费云,顿时心里暗惊,偏偏这时候他突然到来,万一跟她缠绵一阵,或是撞见了方天仇,那岂不是大糟特糟。

但她又怎能不开房门,迟疑了一下,终于把门开了。

费云满脸怒气冲冲,进来眼光向各处一扫,突然声色俱厉地喝问:“姓方的小子呢?”说话时,他的手插在上衣袋里。

露娜惊得魂飞天外,故意茫然说:“你说什么?”

费云冷冷地哼了一声,眼光逼视着她说:“露娜,我不怪你,因为他对你有恩,你就是想帮他,那也是人之常情,不过……”

露娜强自镇定说:“你认为我把他藏在房里了?那你就搜吧!”

“你真叫我搜?”费云大笑说:“老实告诉你吧,我今天一直守在附近,刚才亲眼看见他进来的!”

说时,他有意无意地,故意把眼光飘向了关着门的浴室。

“这……”

露娜正感到不知所措,浴室的门突然一开,走出了方天仇!

费云霍地掏出手枪,对着他说:“哼!我知道你会自己出来的!”

方天仇神色自若地笑笑说:“费兄真不愧是神机妙算,居然一直守在附近,好像算定了我非来这里不可似的。不过我有一点说明,要不是我坐车忘了带钱,弯来向她借钱付车资,恐怕费兄守候一整天,也是白守了!”

“那无关重要。”费云冷冷地说:“只要能守着你,把你带去交给老大,我就达到了目的!”

方天仇哂然一笑说:“兄弟乐于遵命,反正我也正要去见林大哥,不过,费兄手里的家伙可以收起来了,这样走出去,恐怕不太好看吧?”

露娜也帮着说:“费经理,人家方先生本来就是准备到林公馆去的,你何必还拿着枪……”

费云对方天仇撮合他与露挪,本来是很感激的,可是他发现在露娜的心目中,对方天仇的印象非常深刻,似乎总有些念念不忘的微妙感情,甚至于超过了他。

男女之间的情感,往往是不容许有第三者介入的,费云自不例外,尤其他对露娜一往情深,哪能让方天仇占据着她的心灵。

由于这样,他早已对方天仇存了妒忌的心理,现在看露娜又当面帮着方天仇,顿时妒火中烧,忿声说:“姓方的,你不要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揭开你的假面具,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无耻之徒!”

方天仇怔了怔,忽然朝沙发上一坐,索性毫不在乎地说:“费兄既然说我是无耻之徒,那么我倒要先听听我的罪状,究竟做了什么见利忘义的事情?”

“对不起,我没有向你说明的义务。”费云逼近过来说:“要问的话,最好去问老大!”

方天仇摇摇头说:“不,你得先告诉我,否则恕我不跟你去!”

“哼!去不去可由不得你!”费云郑重警告说:“老大已有交待,活的弄不回去,死的也成,你最好识时务些,否则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方天仇大笑起来,他有恃无恐地说:“费兄如今是千万富翁的身份,我相信你不会情愿做个杀人犯的,哈哈……”

“你错了!”费云满面杀机地说:“我们弟兄是只讲义气,不顾利害的,为了老大的事,即使琅珰入狱,我也甘心情愿!”

“够义气!”方天仇从容不迫地说:“既然费兄有这种赴汤蹈火的精神,何不动手呢?”

费云气得脸色发青,把心一横,正要扣动扳机,露娜一看情形不对,恐怕他当真下了毒手,突然不顾一切地上前抱住他,激动地叫着:“你不能这样,方先生是我们的朋友!……”

她不阻止还好,这一阻更使费云妒火狂炽,猛力一把推开了她,怒喝一声:“滚开!”

手指刚要扣动扳机,不料房门里面没下锁,突然被人推开,闯进来的竟是孙奇!

跟进来的尚有两个便衣警探,他们早已握枪在手,急向张惶失措的费云喝令:“把枪放下!”

费云想不到在这节骨眼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管怎样,孙奇总是警方的探长,当着他们的面前杀人,未免太目无法纪了。

而且,他只要一开枪,两个便衣警探绝不袖手旁观,即使向他发射,也有充分的理由,对于现场行凶的凶手,警方是可以用武力对付的。

诚如方天仇刚才一针见血的话,费云如今是千万富翁的身份,犯不上以身试法,因此他丢下了手枪。

但表面上仍不甘示弱,忿声说:“孙探长,咱们的私事,自己会了断,阁下最好不要介入,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孙奇朝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方天仇瞥了一眼,一脸神圣不可犯的神情说:“在香港的法律还存在的今天,我绝不容许私刑!”

“哦?”费云不屑地笑笑:“依孙探长的意思呢?”

“我要带他走。”孙奇断然说:“由警方依法侦办!”

费云在楼下的车里虽然还留着着几个人,但他知道跟警方人员正面冲突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在闹区,孙奇要真翻脸,说不定恼羞成怒把他一齐拘捕。

于是,他莫可奈何地耸耸肩膀,知难而退地说:“孙探长既是不讲交情,那就悉听尊便。不过兄弟得提醒探长一句,林老大的脾气并不好惹,火起来是会不顾一切的!”

“一切后果由我负!”孙奇不受他的威胁,转向方天仇说:“方老弟,你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方天仇霍地站起来,理直气壮地问:“请问孙探长,是根据什么罪名拘捕我,请拿出拘票给我看!”

孙奇急向他暗使了下眼色,故意声色俱厉地说:“对你这种刑事凶嫌,不需要签发拘票,我以探长的身份就可以拘捕你!”

方天仇对他的暗示茫然不解,只好强自笑笑说:“好吧,探长看着办吧!”

说罢,他自动把手伸出来,表示并不拒捕。

孙奇立即示意那便衣警探,掏出腰间的手铐,当真上前把方天仇的手铐上,另一端则铐在他自己手上,以防犯人脱逃。

“费经理。”孙奇随向费云郑重说:“现在我把人带走了,你可以转告林董事长,这件事只能循法律途径解决,他要是一意孤行,我孙某人只好公事公办,别怪我不给他面子!”

说完也不等费云有所表示,把手一挥,带着方天仇从容离去。

费云气得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怒骂一声:“好个兔崽子,你等着瞧吧!”

随即抓起电话,拨动林公馆的号码……

孙奇是怎样及时赶到,阻止了费云的枪杀方天仇呢?

原来林广泰的人马全部出动,分头搜寻方天仇的行踪时,孙奇接获线民的情报,顿觉事态严重了,立即带了大批武装及便衣警探出发,希望能镇压这个尚不知因何而起的紧急事故。

一方面他先找到了林广泰本人,想问明真相,以便劝阻他的轻举妄动。

不料林广泰已形同疯狂,几乎失去了理智,先不说明原委,劈头就对方天仇一阵臭骂,什么丧心病狂、见利忘义、乌龟王八贼,连祖宗八代全骂了出来。

孙奇从来没见林广泰愤怒成这个样子,心知必然事出有因,便强自耐着性子,向他细问详情。

林广泰边说边骂,说出了全部经过。

首先说到的,是方天仇偕同金玲玲双双出现,在银星夜总会逼着庄德成写了出让字据。

其次是方天仇去郑二爷那里,骗出了他的女儿,说是护送回家的,结果到现在尚不知他们的下落。

再说宋公治的遇害,林广泰顿时情不自禁地声泪俱下,声言不报此仇,绝不甘休。而他认定了纵然不是方天仇亲自下的手,但他虽不杀公治,公治却因他而死!

要不是为了商请郑二爷出马,协助查探方天仇的下落,宋公治根本不会带着林玛丽过海,又何至于在九龙城被人捅死?

说来说去,事由方天仇而起,等于是他间接杀害了宋公治!

最后的话更令人难以来置信,据林广泰说,今天一大清早,在他尚未获悉宋公治的恶耗之前,方天仇曾亲自到了林公馆。

当时林广泰尚为他的安然脱险欣慰不已,谁知方天仇却告诉他,自己之得以释放,是“勒索公司”又绑去了林玛丽,以她作为人质,而要他回香港取款五千万元,如果方天仇不将赎款如数送去,则林玛丽就将被留下。

本来林广泰也决意拿出这笔巨款,换取方天仇的安全,现在自己的爱女又落入歹徒手里,他就更得如数照付了。

其实林广泰最近已是外强中干,早把钱财散尽了,还是几个弟兄替他准备了这个数目,搁在家里准备随时等候对方的通知,可以按照指定的时间地点即时送去。

谁知大出各人意料之外,来取赎款的竟是方天仇本人,而林广泰的女儿反而成了人质。

由这一点看来,“勒索公司”不仅组织庞大,更是阴谋诡计多端,是个不易对付的对手!

林广泰当时只有一个人在家,没有别的人可商量,同时为了宋公治和女儿的一夜未归,急得方寸已乱。尤其方天仇是他最信任的人,临时不疑有他,毫不考虑就把准备好的五千万巨款交给他。

方天仇在得款离去时,还特别强调,说他此来是有人暗中监视的,劝林广泰千万不要派人跟踪,否则对方将会采取对林玛丽不利的行动,由他负全责护送林玛丽返家。

林广泰果然听信了他的忠告,不曾派人跟踪。但方天仇这一去,就没有消息,直到郑二爷陪同庄德成到来,说出昨夜宋公治遇害的经过,他才知道上了方天仇的当!

宋公治的死讯,使林广泰悲恸得几乎发狂,更加上庄德成一口咬定,方天仇已可能变了志,被财与色所诱惑,甘心受“勒索公司”的驱使,不由大为震怒。

因为,照庄德成所说,林玛丽昨夜在郑公馆是被方天仇接走的,而他刚才却骗去了五千万巨款,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林广泰不信。

在忧急与愤怒交迫之下,林广泰突然痛下决心,出动了全部人马,矢志要搜得方天仇,亲自处置这不仁不义的伪君子!

孙奇在获悉整个经过之后,仍然将信将疑,看林广泰激动和愤怒的情形,似乎不能不相信,但他又怎能相信方天仇是这种人呢?

站在他的立场,无论方天仇是否真的变了志,甘心受“勒索公司”所利用,他是绝不同意林广泰的极端行动。极力劝阻无效,双方几乎冲突起来。

幸而郑二爷比较冷静,从中排开了双方,才避免一场三本铁公鸡,全部武打的演出。

孙奇离开林公馆后,一方面派出大批人手,密切注意林广泰的人行动,必要时好及时镇压,防止造成流血事件。

一方面他亲自带着几批人,分乘警车在各处巡视。

情势相当严重,因为这个导火线不知在何时何地会突然暴发,令人防不胜防。尤其明知林广泰的人随时可能造成流血事件,但在人家没有犯法的行动之前,警方是不能任意拘捕的,除了密切注意,根本毫无办法。

唯一收效的,是由于警方的人员大批出动,林广泰和郑二爷两方面的人,除了有自卫枪照的,其他的人身上均不能私藏“黑牌手枪”,以免孙奇依法拘捕。

孙奇坐在警车上,随时利用无线电话联络,指挥各方面的行动。

警车刚经过统一码头,忽然接到警务处,由他办公室值勤人员来的紧急警用电话,向他报告说:“刚才有人来电话找探长,说那个叫方天仇的,已进了‘东方大饭店’,同时有林广泰方面的人随后跟踪,要探长即刻赶去!”

孙奇大为吃惊,赶紧吩咐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方大饭店”,总算及时阻止了费云,否则尚不知道伤亡的他们那一个呢!

幸好费云知难而退,不曾动用武力,就让孙奇把方天仇带走。

上了警车,方天仇终于忍不住忿声质问:“孙探长,兄弟究竟犯了什么法,要接受拘捕?”

孙奇哈哈一笑,吩咐便衣警探替他开了手铐,才歉然说:“方兄弟,非常抱歉,刚才当着费云的面,我实在不得不做做戏呀。”

“做戏?”方天仇感到诧异说:“那么孙探长不是真的拘捕我?”

“这还用说吗。”孙探长笑着说:“现在老弟的手铐不是已经打开了?”

方天仇微微点了下头,遂要求说:“既然孙探长不准备拘捕兄弟,那就请让我下车吧!”

“那不行!”孙奇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

“为什么不行?”方天仇自认无愧于心,是以理直气壮。

孙奇郑重其事地说:“有几个问题,我们必须弄弄清楚,同时,为了方老弟的安全,我不能让你单独行动。”

“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方天仇正色说:“但警方的保护,我是绝不接受的!”

孙奇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想了想,说:“这么吧,方老弟既然不需要保护,我也不便勉强,等我们回警务处把几个问题弄明白,那时候去留由方老弟自行决定,如何?”

“难道非去警务处不可?”方天仇不以为然地说:“有问题现在不能问?”

孙奇摇摇头:“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的,方老弟,我看你就暂时忍耐一下,跟我去一趟,保证不会耽搁你太久时间的。”

方天仇听他这么说,只好不再坚持,勉强同意跟孙奇到警务处去。

孙奇这辆专用轿车,里面的设备与警车完全相同,只是外表看不出是警车,看上去跟普通轿车一样为的是在执行任务时方便,而不致引人注目。

不过他这辆车子,几乎所有的交通警员都认识,所以尽管它以超速飞驶,也不会被骑着摩托车的老兄追拦,送上一张违警超速罚款通知。

不消十分钟,他们已风驰电掣地来到了警务处。

孙奇把方天仇带到办公室,吩咐所有的人一齐退出,招呼他坐下,敬了香烟,这才不慌不忙地说:“方老弟,你可知道林广泰发这个飙的原因?”

方天仇坦然说:“我急于去见林大哥,为的就是要明白真相。”

孙奇脸上露出种难以形容的奇怪表情,似笑非笑地说:“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真相却需要你方老弟自己说明,或者有些地方还得特别解释一下。”

“哦?……”方天仇感觉有些莫名奇妙,好像突然堕入了五里云雾里,满头都是疑雾。

孙奇对方天仇仍具有信心,认为他绝不至于甘心受歹徒摆布,于是毫不隐瞒地把林广泰所说的一番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方天仇听完之后,居然一言未发,不知他是在沉思,还是默认了一切,使孙奇大为惊诧,心里不禁在想:“难道他承认了这些罪状?”

沉默了足足有一两分钟,孙奇终于忍不住问他:“方老弟,你没有什么解释?”

方天仇忽然大笑说:“我只能说,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根本一无所知,孙探长会相信吗?”

孙奇怔怔地望着他问:“你的意思是林广泰无中生有?”

“那倒不是。”方天仇收住了笑容,正色说:“林大哥说的可能是事实,但我却不曾参与任何一件!”

“这我就不懂了。”孙奇茫然说:“既然林广泰说的确有其事,而且有好几个人能指证亲眼看着方老弟参与的,但你又否认,这是怎么回事呢?”

方天仇笑笑说:“我相信凭孙探长的办案经验,一定能找出合理的答案来吧!”

孙奇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呐呐地说:“如果照科学解释,那就是方老弟患了梦游症,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都无法记忆……”

方天仇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连连摇头说:“没那回事,如果孙探长现在找法医来鉴定,绝对可以证明我的健康情况非常正常。”

“那么除非你有分身之术!”孙奇脱口而出。

“对了!”方天仇点点头说:“孙探长果然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行家。”

孙奇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说,居然歪打正着,不禁振奋地说:“方老弟认为有人冒充你?”

方天仇“嗯”了一声说:“这个并不太困难,目前化装术很进步,假如技术高明,是可以化装得惟妙惟肖,鱼目混珠的。”

孙奇听得连连点头,认为方天仇的判断很有可能,只是他一直没想到这上面去,幸亏被方天仇一语点破,才恍然大悟。

其实在警方的办案部门,往往也利用化装的手段,以便深入侦查。不过那只是改变本来的面目,或者掩饰办案人员的身份而已。像方天仇所说的,化装成一个众所周知的人,去接触最热悉的人,警方倒从未尝试过。

如果真是有人冒充了方天仇,先后跟庄德成,郑二爷,以及林广泰这些人照过面,而不致被识破,那么这些人的化装术确实非常高明。要是在好莱坞当化装师,岂不稳可拿到奥斯卡金像奖!

方天仇为了证明他不是胡思乱想,特别指出他一直是被困在“勒索公司”的电笼里,并且叙述说了用计脱身失败,以及最后得金玲玲的暗助,始能在海里逃生的经过。

孙奇对他出生入死的经过,听得瞠目结舌,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更像是听了一篇紧张刺激的侦探小说,差点儿情不自禁地大呼“过瘾”了!

方天仇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忽然不解地说:“孙探长,对于金玲玲这女人的态度,我实在莫名其妙,你认为她的居心是什么?”

孙奇沉思了片刻,始说:“这很难说,不过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就是那天夜里方老弟到舍下去,我们正在谈话的时候,她不是以找香烟为藉口,闯进来使我们的谈话中断了吗?”

方天仇对当时的情形记得很清楚,于是点了点头。

孙奇接着又说:“方老弟走了以后,我曾经跟她谈过,当时我不便说破她跟‘勒索公司’的人有来往,只是侧面向她透露,香港政府已决心消灭这个不法组织,必要时甚至准备动用军方的武力。并且把一切利害分析给她听,希望她能悬岩勒马,及早觉悟……”

“她接受了你的劝告?”方天仇插嘴问。

“我们当时只是一种闲聊的形态。”孙奇说:“她没有作任何表示,我也不便往深处说。不过,由于她能在紧要关头,冒险暗助你逃生,我猜一定是那天夜里的谈话,对她发生了作用。”

方天仇想了想,郑重说:“如果她真有觉悟的意思,我倒是不便公然露面,以免对方怀疑到她身上呢!”

“你的想法跟我一样,”孙奇说:“好在现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你被我拘捕了,我得赶快去见林广泰……”

“不,林大哥我必需亲自去见他!”方天仇仍然不变初衷。

孙奇急说:“目前他已毫无理智,方老弟不必去冒险,我自然会把一切向他解释明白的。”

方天仇不顾他的劝阻,毅然站了起来,正要准备离去,突然灵机一动,兴奋地说:“孙探长,现在我们有了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只要进行顺利,相信‘勒索公司’就可指日而破!”

“什么机会?”孙奇急不可待地问。

“我们何妨以牙还牙,也来个鱼目混珠!”

说罢,他不由大笑起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