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七拿到了这七级蟾蜍的妖丹,心里是高兴地不得了,主动把衍伏请上了凌风剑。衍伏自然是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陆九七心道:韩信还能忍胯下之辱呢,她不过是被戏弄一下。问题不大。
回到洞府时,已过三更。如今已是九月下旬,早已过了秋分日,天亮得更晚了。
落地后,衍伏自顾自地要飞回阁楼去。
“老妖怪,我何时开始炼化这妖丹好呢?还需要准备别的什么吗?”
陆九七伸手去扯衍伏的衣袖,可衍伏并没料到她来这么一手,已经飞起来了。所以他的半边衣裳直接被陆九七给扯了下来。
望着衍伏光着的半边身子,陆九七先是大脑空空,呆若木鸡。随即,面红耳赤。
衍伏回头看着她,怔愣的神情瞬间变成了玩味的笑。
陆九七连忙松手,别开脸去,结结巴巴道:“你,你这人怎么就穿一件啊!”
衍伏淡然地将上衣拉了回去,整了整,才道:“不然呢,你以为本座还要穿什么,肚兜吗?”
话刚出口,衍伏自己就觉得不合适。怎么显得他跟那萧楚生一样孟浪?
而陆九七立刻回想起前几日在界海上,自己也不小心被衍伏给扯下了上衣。他说这话,不会是那时候…就看到了她的肚兜吧!
啊!!真是要疯了!
衍伏咳了一声,道:“本座不与你计较,就当扯平了啊。”
陆九七没应。衍伏果然还记得那天的事。不过,这种事搁谁能忘记啊?
陆九七感觉脸要烧熟了,恨不能现在就原地蒸发为一缕空气。
衍伏刚飞上二层,又回头,陆九七还背对着他呆立在原地。他补充道:“还有,明日午时来找本座,准备结丹吧。”
陆九七这才小声回应道:“哦,知、知道了。”
但陆九七没想到这件事后劲这么大。她下半夜打坐时,脑中全是衍伏半边身子没穿衣服的画面以及他当时的那个笑。
可她又不是没看过衍伏的身体,先前他受伤时,她看过好几次的呀!可是,那时候她是秉持着医者仁心的端正态度,所以没觉得如何。
所以说——她刚才的态度真的不端正?陆九七抱着头在榻上滚来滚去,她没想到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好色之人……
真的真的要疯了!
陆九七不打滚了,她盯着房梁,心想:他们两现在亲都亲过了,也算互表心意了吧?虽不算道侣,但都决定同行了,应该也差不多?那互相看看身体又怎么了。
这么自我开解了一会儿,陆九七才又安心打坐。
但第二天,坐在衍伏对面打坐时,陆九七便自动脑补了他没穿衣服的模样……
而且,她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抱着欣赏美人的态度来看衍伏。现在却不一样了,她不仅想看,竟然还跃跃欲试,想和他有身体接触!
陆九七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女流氓!快醒醒!该修炼了!
衍伏看陆九七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色,还以为她又出什么毛病了。伸手就要来探她的神识。
陆九七往后仰了仰身体,双手挡在前面,拒绝道:“不、不用了,我没事。”
“没事你就不能专心点?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结丹?十二个寿元果怕是都不够你用的。”衍伏尽量苦口婆心道。
“知道了,一定专心!”陆九七频频点头,做出破釜沉舟,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势。
可刚专心一会儿,陆九七又想到了那画面,还直接回想起衍伏在界海岸边亲她的事。
因而这次更严重,陆九七感觉到鼻腔有热流涌动,伸手一摸——流鼻血了。
她看衍伏并未睁眼,赶紧擦擦鼻血,继续作认真状调息运气。
以衍伏的神识,不用睁眼都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他一手拽过陆九七的左手,掐在脉搏处探查灵气,另一手摁在她的脑门上,感受她的神识。
衍伏闭目凝神片刻,发现陆九七的脉搏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跳个不停,神识更是有些混沌。
衍伏纳闷了,难不成这朔月夜蟾蜍妖丹的妖力,对她来说还是过于猛烈了?
他刚睁眼,就看到陆九七腮上那两抹红晕,以及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他可算明白症结在哪了。
一时间,衍伏是又气又好笑。
“陆九七,本座就如此令你魂不守舍?”
陆九七咳了几声,经过几个时辰,她的脸皮也变厚了不少:“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任谁见了都得神魂颠倒。”
衍伏本想调戏陆九七,自己反倒让她给调戏了。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佯装生气,狠狠敲了一下陆九七的额头,可嘴角的笑意却难以掩藏。他装腔作势地警告道:“再不严肃点,本座可就不教你了,你自己琢磨个一千年再结丹吧!”
“别别别,我专心,这次是真的专心!绝对不垂涎您的美色了!”陆九七三指并拢,做出立誓的样子。
衍伏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日复一日的闭关修炼了。正午时分,阳气最足之时,陆九七在衍伏指点护法之下,炼化玉蟾妖丹,到日落时方停止。
而其余的时间嘛,陆九七自从承认自己贪图衍伏美色之后,就越发没脸没皮了。只要有机会,她就盯着衍伏看。
衍伏泡灵泉时,她盯着看;衍伏躺在屋顶不知道想什么时,她盯着看;衍伏在屋里打坐时,她也想方设法地留在他屋子里,盯着他看。
刚开始衍伏还不习惯。久了,他也无所谓了。他渐渐对陆九七的目光有了抵抗力。再说了,总有一天她会看腻的。
但陆九七不但没看腻,还更过分了。
有天夜里,衍伏正同往日一般,在灵泉里飘着泡水。他刚飘到池边,就感觉到一只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
衍伏本不打算理会,但这只手蹬鼻子上脸,还掐起他的脸来了。他忍无可忍,抓住了这只不老实的手,从水里站了起来。
“哎哎!老妖怪!是我!你轻点,手断了、断了!”陆九七疼的叫喊起来。
“本座当然知道是你。陆九七,你能不能矜持点,有点羞耻之心啊?”
“亲都亲过了,摸你一下两下怎么了?”陆九七挺起腰板道。由于衍伏的纵容,她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脸皮也更厚。
衍伏心头烦躁,陆九七还真当自己是吃素的啊?
衍伏勾唇一笑:“好啊,凡人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过来,让本座摸个一下两下的如何?”
言罢,他就将陆九七拽得贴在了他身上。
此时,衍伏浑身湿漉漉的,几缕头发垂在胸前的衣襟上。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笑容淡淡的,陆九七却觉得,好变态!
陆九七觉得,他多半是要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她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陆九七连忙挣开手道:“不不、不用了,我做好事一向不图回报的。我回去调息了!”
说着,陆九七便小跑着躲回了屋里,生怕衍伏追上来似的——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有道理!!
但很快陆九七就到了结丹的关键时期,她也认真了起来,不再玩闹。
到这个关头,衍伏也帮不了她什么了。每日就只能盯着她,防止她走火入魔。
三十年,不过一眨眼——陆九七结丹失败了。她先掏出寒冰雀翎照了照,好在闭关前,她驻颜丹吃得够多,没变老。
陆九七唉声叹气地从屋里出来时,就被衍伏丢来的一堆传信符给淹没了。
陆九七瞧了瞧,全是桃花谷齐师弟送来的,一月一封。看了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齐师弟居然都已经结丹了!
若不是如今,修仙界不兴按修为高低排辈分了,陆九七还得喊齐师弟一声“齐师叔”呢。陆九七的心情更加颓然了。
“既然都跟了本座,你还跟桃花谷的传什么信?还想回去?”衍伏坐在屋顶上,睨着陆九七,有些闷闷不乐。
陆九七本打算说,谁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啊?万一你只是一时兴起,哪天厌烦我怎么办?我可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但她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太好,而且衍伏显然没有偷看她的信,不知道她还管着桃花谷的丹房呢。所以,她便换了说辞:
“这修仙界就这么大,就算我离了桃花谷,哪天,指不定我还需要他们帮忙呢!联络联络感情怎么了?”
“怎么不见那个安明给你传信?齐城又是哪个?”衍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陆九七心道:这老妖怪,莫不是醋了吧?
陆九七解释道:“齐师弟原是分到我丹房干杂活的,可我这一走就是几十年,事情都甩给他了。先前有些事我也没交代清楚,所以他才常常来信。”
“至于安明师兄嘛,对啊!他怎么不给我来信呢?先前我和他关系算最好了。”陆九七托着下巴做思索状,接着就神秘兮兮道,“哇,老妖怪,不会是你故意藏起来了吧?”
“嘁。本座是那种人?”
陆九七干咳一声,摊手道:“你先前自己说的,你可不是什么君子。”
衍伏算是明白了,他之前想的没错,让陆九七知道自己的心思后,她确实会蹬鼻子上脸。只不过她这蹬鼻子上脸的方式和他想的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