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尖叫划破深夜的宁静,楼里面很多还没有睡觉的住户纷纷害怕地将灯打开。
“妈!你,你没事吧?!“
儿媳妇的身子惊恐地往后挪。
老太太没给她一丁点儿的反应,像是入了迷障。
儿媳妇呼吸急促,紧盯着婆婆,一把拿起搁在手边的包,起身便往门口跑。
谁知她一转身,竟与站在门口的公公撞了个正着!
她心一哆嗦,一声尖叫又奔出嗓子眼儿来。
“爸~“她的声音被吓得几乎不成调。
老四头沉着面孔站在房间门口,一半脸上是客厅昏黄的暖光灯,另一半脸则仍浸在门内黑暗里。
“又叫什么!大晚上的!”老四头低声训斥着儿媳。
“我,我……”儿媳磕磕巴巴地说了几个我字,“孩子在家里哭闹,我得赶紧回去。”
一听她要走,老四头简直求之不得,连忙摆手催促。
大儿媳紧抓着手中的包,看都没看身后的婆婆,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老四头头疼得要裂开,他看都没看沙发上的老伴儿,径直回了房间。
而老四头的老伴儿在沙发上呆坐了一分钟后,站起身,悄悄出了门。
老四头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着,要天明时才迷迷糊糊地像是睡了一觉,但很快又醒来。
这时候已经是他平时起床的时间了。
他转头往身旁看去,并没有发现老伴儿的身影,于是他大喊老伴儿的名字,音调七拐八拐,叹息般,有气无力地,像是在忍受着某些难以承受的疼痛。
喊了几声后,老四头的老伴儿走了进来。
老四头看过去,吓了一跳。
“你,你咋了?”
老四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老伴儿。
才一晚上没见,老伴儿好像瞬间衰老了几十岁,眼瞅着就要进坟墓了一样。
老太太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的眼神像吸盘一样紧盯着他的眼睛,嘴里嘟囔着:“老头子,你别怕,我一定会帮你赶走你身上的恶鬼的!”
老四头被老太太的架势吓到了:“鬼?什么鬼?!你要干什么?你又在发什么疯?!我浑身痛得很,你快找点止痛药给我。”
老太太丝毫不理会他,一步步地走过去。
老四头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里一直拿着个长条形的东西。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根手指粗细的针。
“疯了疯了,这老婆子真是疯了。”
老四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挣扎着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严严实实地绑在了床上。
老四头这下是真的怕了。
“老伴儿,老伴儿,你快解开我,快解开,快解开!……哎!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啊——啊———住手!救命!救命!”
老太太充耳不闻,双手抓着针,聚精会神地贯穿着老四头的身体。
有些地方需要避开内脏不能扎得深,有些地方则要狠狠地扎!
老四头狰狞着面孔喊叫,身上一股股的血柱往外冒。
很快,老四头的衣服便浸透了血水,紧贴在皮肤上,显露出枯老的身体轮廓。
老四头一声声的凄厉喊叫没有阻止他老伴儿的暴虐行为,直到老四头再也喊不动了,这场折磨才停止。
这时候,他的全身上下早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孔洞都在不间断地往外淌着血,整个床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老四头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上已经没有针在扎了,然而下一刻,胸前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烧灼痛感。
他呻吟着惨叫一声,猛地睁开眼。
一个巴掌大的烧红烙铁正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胸膛上,边缘冒着大量白烟,他那干瘪瘪的胸口像是被放到烧烤架上的肉一样,发出“滋滋”的响声。
老四头大张着嘴,喘着粗气,嗓子眼儿里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像是个濒死的人,瞪大着浑浊的双眼,狰狞怒视着那个死老太婆。
他希望自己能疼晕过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多疼他都没办法失去意识,只能被迫清清楚楚地感受着身上的折磨。
他生不如死地想着,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他!
突然,他听到身体里那个一直没停过的声音……
变了。
那个声音不再是重复着——“四号通道挖掘中”。
而是——“注意!注意!通道多处遭到破坏,启动紧急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