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钦意会了宁承的眼神。
哟,这是惧内呢?索性也不说什么了,就挑了挑眉看宁承。
宁承摸出车钥匙丢过去,周子钦接着,又把自己的车钥匙换给宁承。
旁边的赵诗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还换车呢?
不过谁的车都无所谓,能开走就行。
周子钦显然还有疑问,他问赵诗年:“嫂子,我有点好奇,最后那局你没想过赢?”
赵诗年笑了笑:“周少这么聪明,哪会猜不到结局。”
周子钦还是觉得自己小瞧了她,尽管一开始他就押她能赢林露来着。
“我好像有点明白,但又不明白。”
“我来猜猜,如果她们不公投你的话,你下一个要干掉的,也不是警察?”
赵诗年捋了下被风吹散的头发,“对啊。”
“你觉得我杀到了这种份儿上,怎么可能不暴露?就是赌一把。”
也就是说,在林露指出她是杀手时,不管公投她出局,还是侥幸留到下一轮,被警察指认进而再公投出局,于她都无所谓。
因为,她的目标不是赢,而是干掉林露。
赌赢了多留一轮,不过是再杀一次过足瘾。
包括一开始不干掉她,留待最后再杀,就跟猫逗老鼠一样的道理。
周子钦懂了,他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受教了。”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多玩两局的话,她会给出更多的“惊喜”。
是个有趣的人。
赵诗年看周子钦几眼,“不管怎么说,还要谢谢周少给我过瘾的机会。”
周子钦一愣,而后勾唇。她都知道了。
没错,牌是他故意这么安排的。
也幸亏这么安排了,不然怎么看得到这么精彩的对决。
宁承有些不耐烦。一个破游戏,有必要站在这儿吹风说来道去的?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周子钦故意的。
故意让叶琪宣、林露和赵诗年都当杀手,互相过招。
虽然宁承也觉得,要是他的话也会这么故意安排,玩玩儿嘛,无伤大雅。
但不知是因为赵诗年从头到尾都波澜不惊,还是因为她玩得游刃有余,宁承罕见地竟然有一丝被周子钦冒犯到的不悦。
他目光有些阴冷,丢了个字给周子钦。
“滚!”
周子钦倒也不躲不闪,给赵诗年道歉:“是我不对,给嫂子赔罪了。”
赵诗年没觉着有什么,本来她就是去玩儿的,只是经不住别人有意想弄她,她才会犀利了那么一丢丢。
平常她也是个温和的小仙女好不好。
“没事,我没放心上。”
宁承喝了酒不能开车,是周子钦把自己的司机叫过来,送宁承和赵诗年回去的。
赵诗年跟周子钦拜拜,“下次见喽。”
回到云湾别墅已经很晚了。
赵诗年一边打哈欠一边找睡衣准备洗漱,结果一回身,见宁承杵在房里。
赵诗年:??
宁承抵着门边的矮柜,长腿斜放着,抱着双臂,衬衫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又松了一颗扣子,敞着的脖颈因喝了酒而微红,很是性、感。
他挑眉看赵诗年,语气带了点试探。
“你很在意林露?”
赵诗年:??
应该说林露很在意她吧。
赵诗年眉目清淡,语气更清淡,“没在意,就是觉得小姑娘又聪明又好看,挺顺眼的,只除了眼神有点不好。”
宁承气结,灼灼的目光盯着赵诗年,唇边挂着散漫的笑。
眼神不好?因为林露喜欢他?
呵呵。
“怎么说林家都是一个圈里的,你注意下分寸。”
赵诗年有点想笑。
分寸是什么?是他宁承可以随便在酒桌上让她敬一圈他的朋友?
还是放任他那些前任或知己来弄她?
宁承见赵诗年避而不应,也不知在想什么,唇角那笑恼人得很。
“你听见了?”
赵诗年说:“知道了。”
“宁大少爷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敷衍得很。
“……”
宁承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没讨着好,还特别无力。
好得很。
赵诗年却想起一件事来,“宁承,我问你件事。”
“周子钦家不是那个食品世家周家吗?怎么今晚我听他说的是某个地产?”
宁承微眯着眼,轻哼一声,“怎么,看上他了?要给你牵线吗?”
啧啧,一晚上跟周子钦喝酒玩游戏还不够,回来还打听周子钦,赵诗年真可以。
赵诗年向来讨厌吊儿郎当不着调的男人,宁承的态度就特别碍她的眼了。
她轻飘飘地说:“不用。”
“我自己来。”
宁承觉得喉咙冒火,什么叫她自己来?她想怎么来?
“赵诗年,别怪我不把话说在前面,你要各玩各的我没意见,别整出牵扯到我们宁家的事。这里不比你在南城。”
赵诗年听到这样难听的话,再好的脾气也收不住了。
但她这人就是这样,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清冷,话也会更加少。
“你也说了,我南城来的,大不了回去。”
宁承想驳她,又想不到话来。
的确,不管她整出什么,最坏的结果是,她滚回南城就结了。
妈的,失算了。
赵诗年没再多看一眼宁承,却是把睡衣先放下了,拉开椅子坐下来。
“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不如说开了好。”
“以后住在一个屋檐下,某种程度上就是室友了,有些公约还得提前说一下。”
宁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什么?室友?公约?
他冷笑,“你觉得这里是谁的地盘?”
言下之意是,你赵诗年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赵诗年没理他,直往下说:“第一,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空间,希望你亦然。以后主卧,请你不要随随便便想进就进。”
“第二,婚姻续存期,我不管你外面的事,但表面的尊重希望你可以做到。当然,我也会酌情配合你,当好宁太太。”
“第三,不要把你的任何朋友带到云湾别墅来。”
宁承活到这么大,这是头一次有女人在他面前这么摆谱。
他一步步朝赵诗年走过去,居高临下盯着她,笑得讽刺,“既然说开了,怎么不把离婚也安排上?”
赵诗年抬头看他,“你需要的话,也可以。”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了一句:“放心,我跟你财务方面清楚明白。”
意思是,不管婚前婚后或离婚,她都不会占用他一分钱。
宁承想掐死她。
不是他有多在意这桩婚姻,而是现在他发现,赵诗年他妈的比他更无视这桩婚姻。
简直**得可以上天了。
宁承的双臂撑在椅背上,这个姿势似要将赵诗年拢在他怀里似的。
但实则,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我倒是小看了你,赵诗年。”
赵诗年定定看着他,“难道这不是宁大少爷希望的?”
“一个不如宁家背景厉害的妻子,却又能充一下场面,最重要的是,不会让你有任何束缚。”
宁承的脸冷硬起来,“就算是这样,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再狂再嚣张,那也是他有这资本。
赵诗年不想陪他在这儿演什么霸总,她本就十分反感这些无脑的霸总人设。
偏偏宁承就是。所有公子哥的习性他身上都沾着。
至于优点,她暂时没看到,也不想去了解。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听或不听,那是你的事。”
“只是今晚这样的事再来个三五回,你觉得我跟你,谁更难看?”
她大不了就是被人笑几句,说管不住风流老公的心罢了,他呢,丢的却是人品。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玩这么大的,冷眼看自己的新婚妻子跟别的女人过招。
宁承噎住。
他真是喝多了,这么于他有利的事他在不爽什么!
既然是她赵诗年先提出的,不正好省了他的麻烦。
但被拂了面子,他总要找机会报回来。
宁承恢复了那副疏离又风流的模样。
“可以。我再加一条。”
“你说。”
宁承冷冷看着赵诗年,“什么时候离婚,由我说了算。”
赵诗年略想了想,理智地说:“不好。离婚的事,共同商议。”
她总不能让这渣渣一拖就拖她个三五年吧,那不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宁承这块渣,看起来就是报复心理极强的样子。
宁承是想都没想过,她一个看起来不咋滴的女人,到底哪儿来这么多底气。
竟然,寸步不让。
“赵诗年,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赵诗年暗忖,又来了。
小学鸡才会说这样的话吧,下一句是不是要跟她单挑?
“宁承,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独独看上我,让我嫁进你们宁家吗?”
宁承神色微敛,还能为什么,因为老头跟她外公杨伯儒有过命的交情。
但,赵诗年这话,显然不是这样。
赵诗年唇边漾开一抹笑,“你猜。”
“我只能说,你跟我的婚姻,我给出的条件,完全是于你我最有利的选择。”
“你认真想想。”
宁承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的。
但不可否认,她说得很对,所有条件本来就是他想要的。
妈的。
突然有种被人死死捏住的掣肘感。
宁承甩门出去。
进了次卧,拿出手机来,打给助理。
“我要赵诗年所有资料。”
丢下手机后,他咬着根烟,吸了一口,用力呼出。
今晚他是从哪儿看出她身上有“正宫”二字的?
正宫他妈的早连离婚都安排妥了。
操。
宁狗迟早药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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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