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承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以为会看见小情人而提前向上扬起的一点儿唇角弧度也拉直了。
小情人的家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年轻男人?
傅景承有种小三上门被原配排斥厌恶的感觉。
但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唐。
他是简昀南的金主,怎么可能是小三?
傅景承这才想起来,简昀南说他有一个黑心的经纪人,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个阴沉着脸的男人?
他长得比傅景承想的要年轻的多,那张脸可以说非常英俊,只不过看在傅景承的眼里,全变成了刻薄和不善。
“我是傅景承。”
傅景承微微颔首,在气势上并不输给谢其亦。
谢其亦将这个狗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实则人面兽心!
他把傅景承堵在门口打量了好一会儿,傅景承倒也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冷峻地看着他,背挺得笔直,肩宽腰窄,像是马上要去参加走秀。
气氛渐渐僵持起来,直到房间里传来了简昀南的声音:“你们怎么不进来?”
傅景承的视线越过了门前的男人,落在了站在不远处的简昀南的脸上,他的唇角下意识地向上扬起了一点儿弧度,随后又默默地绷紧了。
“这位先生,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傅景承被堵在门口堵了十几分钟,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心中所有的不耐和怒火,在看见简昀南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谢其亦心不甘情不愿地冷哼了一声,脚掌在地上踩了踩,恨不得给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渣男一脚。
三年前就趁他不备,祸害了他的竹马,现在居然又来了!
简昀南站在他的背后,正将谢其亦的小动作看了个清楚,就像谢其亦了解他那样,简昀南也对谢其亦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一见他这样,简昀南立马几步走上前来,伸手拽了拽谢其亦的衣袖,声音里颇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谢哥,要不先让傅总进来吧?”
谢其亦的动作一顿,回头瞥了他一眼,又在简昀南暗示般的眼神里清醒过来。
对,他还要扮演黑心无良经纪人。
太操蛋了。
谢其亦只得撇了撇嘴角,声音听起来总有几分咬牙切齿:“傅总是吧,进来吧!”
傅景承从大学毕业接手公司到现在,虽说不至于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讨好,但也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
以前那些人叫他傅总,或是恭敬,或是亲切,这还是第一次,傅景承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怨气。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简昀南,这人站在旁边跟个小媳妇似的,这个阴沉着脸的经纪人一说话,他连动都不敢动了。
看来平时当真是被欺负的狠了。
傅景承也跟着冷了脸,对这位姓谢的经纪人印象更差。
谢其亦转身往里面走,傅景承紧随其后。
他走到简昀南身边的时候,动作自然地伸手抓住了简昀南的手,以一个保护欲十足的姿势将人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简昀南眨眨眼,任由自己的手指被温暖的大手包裹,跟在傅景承的身后往里面走,一语不发。
谢其亦走到沙发边正准备坐下,回头一看,这两人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简昀南就跟回门的小媳妇似的,被傅景承牵着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谢其亦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瞪了简昀南好几眼。
谢其亦:别太过分了!
简昀南:又不是我主动的。
这两人当着傅景承的面挤眉弄眼,落在傅景承的眼里,就成了谢其亦对简昀南的威胁。
当着他的面,谢其亦尚且能如此对待简昀南,私下里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嘴脸。
傅景承冷哼了一声,干脆松开了简昀南的手,转而将手臂往后搭,松松扣住了简昀南的细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他的手掌落在了简昀南的腰间,将人搂在自己怀里,随后冲着谢其亦扬了扬下巴,态度十分嚣张:“谢先生,咱们还是先谈一谈南南的事吧。”
谢其亦的拳头紧了。
好啊好啊。
抢他的白菜还敢这么嚣张!
“傅总想怎么谈?”谢其亦气极反笑,干脆将身体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胸前,目光不善地傅景承。
“恕我直言,南南在你这里并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一个黑心肝的经纪人,当着外人的面尚且能如此欺负自己的艺人,又能给艺人提供多好的资源?
傅景承早在决定包养简昀南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要帮简昀南解除跟经纪人的合约,再替他找一个更好的经纪人,为他提供优质的资源,把他捧红!
对面的谢其亦则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仗着傅景承现在失忆了,既不记得简昀南,也不记得他,谢其亦说起谎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很重要吗,南南长的这么好看,喜欢他的可不只傅总一个。”
说到后面,谢其亦的语气居然还骄傲起来。
没错,他养的小白菜就是这么水灵!
傅景承却想起昨晚简昀南说,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经纪人租的,租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这边居住的有钱人多。
他根本没把简昀南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简昀南在他眼里,或许就是一颗摇钱树,一个随时能送到别人床上去的小鸭子。
傅景承冷笑了一声,“谢先生,你尽管可以试试。”
“看看是南南先倒霉,还是你先遭殃。”
以傅景承的身份,如果谢其亦真的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经纪人,或许他真能让谢其亦在这一行彻底待不下去。
谢其亦被气笑了,好啊,他还敢威胁我!
他立马出言反击,演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言语之刻薄犀利,谁能不说一句他就是无良经纪人本人?
简昀南都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
眼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空气里好像要冒出火花来了,简昀南才不得不低低地咳了一声。
他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却好像给争执中的两人按下了暂停键,傅景承立马转头看向他,低声询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压抑的怒火,眉眼比平时更加冷凝,好似结了一层厚厚的霜雪,眉角的那道伤疤为他的面容增加了几分戾气,眼神让人不敢对视。
简昀南却不怕,他只是捂着肚子吸了口冷气,“肚子有点儿不太舒服。”
傅景承立马把坐在对面的谢其亦抛在了脑后,当即就要带简昀南离开。
他来这里原本也只是为了给谢其亦一个警告,免得对方不放人,目的已经达成了,他没必要再呆在这里跟对方扯嘴皮子。
后续的事情完全可以让秘书来解决。
谢其亦在面对傅景承的时候,完全不知道理智是什么东西。
这会儿被简昀南暗中提醒了一遍,他立马清醒过来,想起昨晚简昀南跟他说过的话。
可以适当地为难一下傅景承,但不要一直揪着不放,免得事情无法收场。
都怪这狗男人长了一副讨人厌的样子,害他一看见对方那张脸就怒火中烧,吵架吵得真情实感,哪还记得自己是在演戏?
谢其亦总算把理智找了回来,好歹没忘了简昀南的目的。
“傅总是真想包养南南?”他说的咬牙切齿。
包养。
这两个字听起来好像不是很顺耳。
傅景承清楚他们如今的关系只是包养,但心底里总还是觉得不舒坦,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他跟简昀南是在谈恋爱。
心里这样想着,傅景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晗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谢其亦深吸了口气,勾了勾唇角,眼里却毫无笑意,“只要傅总开的价格合适,我也不是不能放人。”
他果然还是为了钱。
傅景承不怕他要钱,再多他都给的起。
傅景承不再看谢其亦,他的目光落在简昀南身上,话却是对谢其亦说的:
“我会安排我的秘书来跟谢先生详谈。”
说完之后,傅景承揽着简昀南的肩膀往外走。他还惦记着简昀南刚才说肚子痛,搂着怀中人的力度尤其小心,控制在了能支撑住简昀南的身体,却又不会让对方感到不舒服的程度。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傅景承才停下脚步,侧脸对着谢其亦,声线冷而沉:“希望谢先生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南南。”
不等谢其亦说话,傅景承便护着人离开了,只留给谢其亦两道背影。
简昀南则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把倍受欺负的小可怜形象演得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谢其亦面色阴沉地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半晌后才泄力般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指颤抖着从桌上拿过香烟盒,点火的时候差点儿烧到自己的手指。
他浑不在意,只怔怔地看着指间的那点儿火光,半天都没动一下。
简昀南还是跟着傅景承走了。
谢其亦在沙发上呆坐了半晌,直到手中的香烟都燃烧尽了,他也没吸上一口。
只留空气里淡淡的烟味逐渐飘散。
——
另一边,简昀南跟着傅景承坐上了车。
一上车,傅景承就对司机说道:“去医院。”
简昀南赶紧拉住他,“傅总,我的肚子好像又不痛了。”
他可不想再折腾着去一趟医院,本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何必浪费时间?
傅景承拧着眉打量了他几秒钟:“真的不痛了?”
简昀南一改刚才那副小媳妇的模样,背靠在座椅上,看上去比傅景承还要不满:“你不相信我?”
虽说只有短短两天的相处时间,加起来甚至还不满一个小时,傅景承却已经习惯了简昀南的这副态度。
不过该立的规矩还是得立。
当着司机的面,他还是要面子的。
傅景承撇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猛地伸手按住了简昀南的肩膀,将人抵在靠背上,身体凑近了简昀南的身体,两人的鼻尖差一点就碰上了。
简昀南对这个姿势并不陌生,昨天晚上傅景承也是这样,将他死死地按在沙发上,让他动弹不得。
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地点而已。
傅景承穿着一身西装,手腕上带着一块镶钻的表,因为眉眼间毫无笑意,使得他带给人的压迫感尤其强烈。
靠得近时,简昀南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沉香味。
傅景承一手按着小情人的身体,另一只手则不紧不慢地掐住对方的下巴,强迫般地抬起那张艳丽的脸,故意装出凶狠的模样来:“我是不是跟你说过。”
他蹙着眉,声音低沉:“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地位。”
要是现在他就被简昀南吃得死死的,那以后对方还不得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傅景承牢牢地记着朋友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在没有确定简昀南的心意之前,绝不能让简昀南看穿自己的心,更不能让他拿捏住自己。
他最多在人后妥协一下,人前怎么也要维持自己作为金主的威严!
要不然傅总的脸往哪儿搁?
简昀南打量着眼前这张成熟俊美的脸,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只低声问道:“傅总,我不太明白。”
“您包养我,只是看中了我这张脸吗?”
傅狗:放狠话一时爽,追老婆火葬场!
#只敢放放狠话这样子,实则比谁都怕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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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