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在危急时,肾上腺素会飙升,能被激发无限潜能,南归握着被自己掰下的砖头使劲全身力气扭过身子,一砖头打到左边扯着她的人。
对方被她打的嗷一声嚎叫,她一点也不敢耽误,换手又是一砖头抡的右面拽她的人往后一闪,趁着这个空档,她往前一扑爬了起来,拼命跑,谁知没跑几步,后背就被踹了一脚,南归整个人被踹趴在了地上,下巴也磕在了地上,眼泪瞬间被疼的唰唰的掉。
来人一脚踹在了她的后背,这一脚估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疼的南归撕心裂肺的嚎叫。
其他俩人骂骂咧咧的过来,说她完了,本来就是想教训教训她,没想到还敢还手,说着三人围过来,毫不留情的踹在她身上。
此情此景让她想到了十五那天在东华门快被踩成肉饼的她,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今年犯了哪个太岁。
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大叫救命,她身子弯的像个虾米,护着自己刚好不久的肋骨,不能再被踹折了。
敲你妈,这次谁能救她她不管男女,她给他/她当牛做马。
又许愿了不是,这走投无路就许愿的老毛病真是改不了了,脑子它有自己的逃避疼痛的办法,只能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
无望的时候,最容易出现英雄,比如东华门不留名大侠,比如此时让暴揍她的恶人嗷嗷乱叫的侠士,南归趴在地上,翻身都困难,只能听到后面拳脚到肉的声音,还有闷哼嚎叫声。
过了一会有人把她一把拉了起来,她根本站不住,全身都扑到了拽她的人的怀里,一股熟悉的淡淡松香味,不用看,她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怎么样,能走么?”就连刚刚经历了一场肉搏战都无法影响他分毫情绪,声音毫无起伏。
关心则乱,不在乎则心安,当有一天闻予肯拿自己的命换她平安之时,却已经撬不动她的心房,换来的只是她无尽的歉意和内疚再无其他。
南归摇了摇头,她是真的站都站不住了,不仅浑身疼得要命,而且现在后怕的全身战栗的停不下来,更别说走了。
闻予俯身一捞将她抱在怀里,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处,小宋师傅打开门,闻予将南归放了进去,已经报了警,闻予让小宋在这押着被打趴的两人善后。
南归蜷缩在后座,看到闻予坐到了驾驶座上,他会开车?他才18 啊,有驾照么?说实话,她挺惜命的一人,他行不行啊。
事实证明她担心的有点多,到了医院,闻予将她抱下车来,南归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虽然浑身疼得要命,但是还是不能止住她乱想的心思,男人也有体香?是衣服的味道吧,用的什么洗衣液?怎么和她身上的不一样呢?
微微仰着头便看到他略显凌厉的下颚,棱角分明,脖子上的喉结,随着他的喘息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南归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是闻予救了她啊,心里诡异的冒出一丝甜。
南归被放到移动床上,闻予跟着门诊的医生护士们进了电梯,一通检查下来没有大问题,医生说她护着肚子做得很好,背部伤的严重但也都是外伤,如果照着当时的力道踢腹部的话,愈合好的肋骨可能会再次骨折,弄不好还会伤到内脏器官。
她上完药在医院停留观察了一下,没有大问题,闻予虚扶着南归上了车,到了家里,已经快十一点了,常婶儿已经睡下了,两人住着对门,关门之前闻予说半夜要是有不舒服就来敲他的门,南归点点头道了声谢。
勉勉强强的撑着洗了澡,照镜子时才发现这脸又是一片青紫,下巴也擦破的很严重,浑身疼得要命,南归只能想想一些开心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想着朗希这呆瓜考试作弊又被抓了,想着郭书亦天天像个老妈子似的围着朗希叨叨叨,想着朗希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要认郭书亦当妈,说长这么大没感受到母爱,可下在他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气的郭书亦想抽她,一副恨铁不成钢又不舍得动手模样真是更像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慈母了。
“哈哈哈哈哈哈。嘶~~~!好疼啊!”
闻予回到房间打电话给宋叔,问一下那边现在什么处理结果。
挂断电话后,果真和他猜的差不多,对方是有预谋的,可临睡前接到了黎悦的电话。
南归慢慢挪动翻个身,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南归莫名想到今晚闻予身上的松香味儿跟月光一样清冷,想到今天跟他贴的好近,还被抱了,想着想着就嘴角控制不住的弯了起来。
“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呀,不然抱我干嘛呢”灼烫的温度蔓延至耳尖,月光折射进晶晶亮的眼眸里,闪闪发光。
这晚她做了个说不上美也说不上恐怖的梦,梦里还是夜晚放学,被人堵在了小巷,这下对面是直接拿着菜刀追着她,她怎么跑也跑不动,腿不疼使唤的绵软无力。
眼看就要追上了,急的她满头大汗,跑着跑着一只猴子扛着棒子迎面飞了过来,说自己是孙悟空,可以教她七十二般变化,以后再被人打的时候可以变成狗跑的快,不行还能咬回去。
她说她想学,但是看着它一副峨眉山平民猴儿样,她有点不信。
猴子说他的法术不外传要让她嫁给它二师弟猪八戒,这样就是一家人了,她想学,但是猪八戒太丑了,她不想嫁,抵死不从,猴子偏不让,把她绑到了班级,对,就是学校班级,跟猪八戒拜堂。
她知道在做梦但是就是想醒怎么都醒不过来,等到被推进洞房,被强按着手挑起猪八戒的盖头,这里又不对,为什么是她挑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俊美无俦,魂牵梦绕的脸,啊?怎么是闻予?
她顿时心花怒放,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怎么是你?”
闻予娇羞的转过头不敢看她,也不说话。
南归一看他那娇羞扭捏样就更忍不住了,心里急躁的不行,伸着手指学着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做派,挑着闻予的下巴让他转过了头来。
闻予垂眸,脸颊一片娇羞,她深吸一口气,这,这这谁受得住啊!
闻予这时开了口,清朗的声音温柔带着羞怯说道“以后奴家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奴家好。”
嗯嗯???怎么声音这么像郭书亦天天叨叨朗希好好学习的老妈子声??难道就因为没听过闻予温柔说话是什么样,就给她嫁接的这么荒唐么?大可不必!!!
她有点出戏,不过面对如此美色,那点小瑕疵她也不在乎了,想到这是梦境,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放肆的坏坏调笑道:“放心吧美人儿~官人我一定好好疼你。”说着挑着他的下巴,嘟着嘴,闭上眼就要过去来个亲亲,叮~~~~~~~~~~~~~~~~
追命的闹铃响了,南归迷蒙的摸到手机关掉闹铃,想继续做这个美梦。
结果硬躺着回味酝酿了半天睡不着了,扫兴!偏偏这个时候响!
餐桌上,常婶看到她这一脸,妈呀一声,这又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还是又被踩了?
她也很无奈啊,自己这一年真是多灾多难。
常婶儿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嘱咐以后还是让她跟自己家车走好,南归点点头。
常婶也觉得她今年犯冲,还是找人看看比较好,跟她说周末带她去她六姨姥的媳妇家的外甥女的堂姐那看一看,说她看事很准,南归本来还想哪天去拜拜佛呢,这一听正好。
“这事就别跟爷爷说了,省得他担心。”闻予随意说道。
南归小鸡啄米的点着头“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还特意嘱咐了一下常婶让她千万别告诉闻爷爷,反正她也没事。
“这不太合适吧,上次就是因为没有告诉首长,他回来生了好大的气。”常婶儿有些犹豫。
“不会的,这一次伤的没有上次严重,等闻爷爷回来我就好了。”南归看着闻予起身,赶紧一口干了牛奶,拎起书包追了上去。
途中,她看闻予一直看着平板,也不好打扰插话。
“想问什么,说吧。”
她看闻予眼睛一直都没离开平板,偶尔戳一下屏幕,话也说的漫不经心。
她犹豫了一番“昨天警察处理的有结果了么?我感觉那些人是有预谋的。”
“这件事有律师处理,中午的时候让宋叔带你去警局录下口供。”
“好的。”她扯着衣摆,“昨天真的要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样呢。”说完抬起头诚恳且认真望向他。
可闻予看也没看她一眼,敷衍的说道“没事,以后太晚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回家。”
南归乖巧的应下“嗯,记下了,以后不会了,这次是朗希正好请假,不然不会出这事的。”
“以后这种情况给宋叔打电话,让他来接你。”闻予疏离清冷的声音听不到一丝关怀,给人感觉只是出于礼貌有话要应,随口应付。
不过南归很认真的点着头“嗯,我一定记得!不过,昨天你怎么会在呀。”
“我刚好送黎悦回御园坐车回来路过那。”
“哦,黎悦姐姐也在御园啊?她家不是在大院么?”
“他外公。”
南归看闻予没有什么聊天的想法,也闭了嘴。
不无意外的进到班级又是一顿慰问与打听,郎希听后还挺自责的,不过听着南归说怀疑对方是有预谋的,她觉得更加危险了,预谋和偶然,很明显有预谋的危险度更高持续性也会更强,所以一定要咬住不放,最好能把那些人关起来。
中午在朗希的陪同下两人来到了警局,结束之后,南归问跟随来的律师,对方能判刑么?律师说要看按什么罪名控告了。
控告的名头不一样判罚结果也不一样,不能下定论,不过目前是以刑事拘留的,还有伤情检验加持,坐牢是免不了。
南归放心了,回去的路上她跟朗希说,在指认的时候她对那几个人完全没印象,根本就没见过他们,怎么会得罪他们呢?
“也许是得罪了别人,别人指使得吧,不过看你也不是惹事的性格怎么会有人下这么重的手找人来教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