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课程南归完全听得懂也能跟得上,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份担心。
中午是可以在食堂吃也可以回家吃的,南归觉得中午也回去太麻烦小宋叔叔,就选择在学校食堂吃饭,吃完之后去教室睡觉。
到了下午放学,南归背着书包,在校门口找小宋叔叔的车,其实年前的时候南归说过不用车接车送,做校车就好,闻爷爷也同意了。
一周之后南归开始自己坐校车上下学,她的同桌是个女生,叫裴语,胖乎乎的很开朗,知道南归“跳级”上来的还一脸崇拜。
实验二小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里的学生目标基本是考上人大附中,人大附中算是北城最好的中学之一,不只是看成绩,是计分制,成绩占一大部分比重,还包括:小升初统考成绩分,面试分,特长分,体育分,荣誉另加分,如果光成绩好其他项不拿分或者低分是绝对进不去的。
面试分:顾名思义,面试官对考生的应答以及心理进行评估打分,其中包括面试官的主观想法以及测试结果的评分。
特长分:你有什么特长,琴棋书画唱歌跳舞获得过正规的国家级认可的机构组织评级么。
体育分:网球,羽毛球,排球,马术等会否。
荣誉加分:比如参加哪些竞赛,获得过哪些荣誉,做过哪些有对社会有益的贡献或者全国十佳少年等荣誉称号等等。
南归听完顿时觉得自己当初恨不得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偷光的日子跟这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自己有啥特长?额,刚上手摸过的棋艺肯定不能算,刚熏陶过的书法肯定也扯不上,乐器一个都没摸过,至于体育,曾经对体育的认知就是跑步,再就是学学广播操,那有这么多花样,知道了荣誉加分是什么意思,南归就更不往这上面想了,感觉比前几个加起来都难,其他还能靠自己有限的努力学学,这个就算了。
坐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孩听她唉声叹气好奇的问她“你家破产啦?明天上不起学啦?天塌啦?”
南归闻声回头,看到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是的,她觉得是个女生都比她好看,她还是挺自卑的,刚被接回来又瘦又小脸色发黄,精神状态也不好,经过这小半年的养护,吃的有营养睡的也好,慢慢的气色已经上来了,人也白了很多,脸也开始长肉了。
“我只是觉得人大附中对我来说基本是无望了。”
女孩扫了她一眼,这一眼莫名让她有种熟悉之感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
“你能在这上学,还是跟我们同龄却念的低年级跳级上来,我不信你没什么门道,用得着担心这个?”女孩一副已经看透一切却不说破的样子。南归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女孩以为她懂装不懂,懒得再说了。
南归转过来看向裴语,裴语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女孩看着这一对儿傻子,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手机,小学生是不让带手机的,可以带儿童手表,但是不能有娱乐功能的,这种被发现就会没收,但是女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南归:传说中的叛逆期从小学就开始了吗。
下午刚下了校车,一辆黑车路过她之后慢慢减速,在前面停下来,后车窗摇下来探出一个脑袋:“喂,呆子!我就说嘛,你住在这你还担心个什么。”说完开了车门走下来,摆摆手让司机先回去了。
南归看到是坐在她后面的那个女孩。
“我叫朗希,朗诵的朗,希望的希。”
“我叫顾南归,顾家的顾,燕南归的南归”南归还在惊奇中,大院中竟然有她的同学。
“呃,好名字。”
“何以见得?”南归一副深沉老学究的问话。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你自己说的呀,顾是顾家顾,归家的南归,一听就是温暖的名字。”
这么一番理解好像真的是这样,但是现在自己已无家可归,也无家人温暖,不知道有天会不会能被温暖或者温暖别人,其实她的名字还有另一个说法,她生在冬至,爸爸说正是太阳直射南回归线时候,太阳要回来了,等待春天的到来。
“你的也是好名字。”
“何以见得?”郎希有样学样。
“记得认字的时候学到的朗都跟美好有关,你父母应该是希望你永获世间美好吧。”
女孩听后扭过头,看着枯黄的落叶,嗤笑道:“借你吉言,就当是真的。”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
“你爸妈是哪位。”
“他们已经不在了”
朗希顿了下,面露同情的看着南归。
“抱歉。”
“没事。”
“那你是在亲戚家么?”
“不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
“之前我以为自己爸妈还不如没有,但是现在看你,觉得,其实也是有区别的 。”
到了分叉路口她准备跟朗希告别,这时拐过来两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看见她俩,相视一眼窃窃私语两句,路过她俩的时候,有个人嘀咕了句,“私生女没人要,讨人烦!”
郎希转头大声说:“小八婆,不要脸,招人厌!要撩贱就大点声,别跟没吃饱饭似的,胆小如鼠还学别人嘴贱,村口东家长西家短的王村妇都比你有种?”
两人一听,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来,看着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别以为有人帮你,我们就怕了你。”
郎希反复以鄙视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俩:“就你俩这个囊货,还用找帮手?别给自己找场子了。”郎希不屑的眼神非常能气到人。
俩人知道2对1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何况身边还有其他人,哼了两声,甩头走了。
南归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么,刚才她战斗力爆表,一直处于上风,对方败走,不安慰,询问一下吧,又怕她以为她也是个八婆。
“好了该分手了,我家得往前走,明天见。”说完转身就走了
“明……额”话还没说完,手刚举起来,对方就走出几步远了,看着她消失在转弯处,南归也回家了。
她坐在书桌前,想到朗希,嘴上功夫可真是厉害啊!
第二天坐校车的时候碰到了昨天二人中的一个,对方看了眼她,哼了一声走到后面坐下了。
课间南归看下节课是美术,又想起了昨天说的升学,虽然都说考不上就念别的嘛,但是谁不想念最好的学校呢,“哎”她连连唉声叹气,感觉有人捅她后背,回头一看是朗希。
“愁啥呢?”
“在想现在学个文艺啥的赶趟不。”
“就为了升学?”
“是的呗。”
“哼哼,我还以为你在想啥大事呢,你住大院里面还用担心这个?”朗希觉得她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有什么关系么?”她觉得两者八竿子打不着。
“说你傻你还真不转脑子啊,你既然住在那,甭管你亲戚职位如何,在这里普通人如果总分不够确实是想都不用想附中,但是能住大院的你不是顶层的,那也肯定是有旁门左道,再说你能以“高龄”就读这儿的低年级,负责你的人肯定不会让你进不了附中,不过昨天忘了问你住谁家啊?”
听了她这一番话,南归总算是知道了她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考不上就走后门,可耻但有用,但是她不想总麻烦闻爷爷,再说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夸赞的事,说出来也够丢人的。
”闻爷爷家。”
“呦,合着你这是金佛护体还在担心寺院不收你。”说着拍拍她的肩,故作深沉道“年轻人啊就是想太多。”
下午的时候是体育课,两个班级一起上,五六班一起,在体育馆打排球,因为场地问题两个班各一半人分别分到四个排球场,剩下另一半安排去棒球或者羽毛球,等到下次体育课就对调。
南归正半蹲姿势在后面等接球,突然看到前面有人过网打起来了,旁边的人都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旁边的老师迅速朝这边走了过来,南归看到被拉开的好像是朗希,赶紧上前,便看到对面一个脸上挂了几道抓痕的女生是昨天跟朗希遇到的其中之一,她忙问朗希要不要紧。
“就她这弱鸡样还能打到我?”朗希不屑道,看对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垃圾。
老师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时候有人在旁边一副告状模样说没惹到对班的这位同学,就见她上来就揪住宋雨萱的头打。
“那你眼睛还真是没长对地方,拦网的时候你怎么没看到她手爪子过网直往人脸上拍?”朗希不慌不忙道。
南归说她眼熟,昨天在拐弯处的时候那一幕更似曾相识,后来回家一想,6岁的时候跟爸爸来京的那一次见到三个小孩追着一个小孩打,有过一面之缘,朗希就是那个被打的小孩,那时候还比较瘦小的她现在已经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