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跟你说过,是用冰续草… …”
梅长苏冷笑:“真的就这么简单?一株冰续草就能解天下奇毒之首的火寒毒?若果真如此,当年我又何苦受那削皮挫骨的折磨?”梅长苏紧盯着蔺晨,哀声道:“蔺晨,你我是知己兄弟,彼此从不欺瞒。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语薇武功全失是不是为了救我?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蔺晨仍是沉默不语。
梅长苏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在了肉里,咬牙道:“好!你不说是吧?你不说,那我就自己去查!我不信冰续草的用法这琅琊阁的书籍里没有记载,我一定可以查到!”
蔺晨无法。梅长苏如此坚决,以他的能力查到是迟早的事,还不如坦诚相告。虽然对蔺语薇有诺在先,但她为情所苦日夜煎熬也实非他所愿。若能为他们解开心结也是好的。蔺晨吐出一口气,缓缓道:“血度之法。用冰续草解火寒毒,需用血度之法,将一健康之人的血液度给中毒之人。她将一半的血液度给了你。我封住她大部分经络,又将你的一成血液度给她,才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她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区区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梅长苏只觉万箭穿心,胸口剧痛,无法呼吸。是了,果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她素来身子强健,武功医术造诣匪浅,极少生病。但那次她怎会病得那么重?若只是因为操劳过度,又何至卧榻休养了那么些时日?之后也一直气色不好,不似往昔那般充满活力。他自诩聪明绝顶,智计无双,识人断物功夫了得,为何竟未发现她的异常?她的疏离,也是因为不想被他察觉才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吧?什么赤焰少帅,什么琅琊榜首,什么江左梅郎,他竟然蠢到连自己在意的女子发生了这等大事都毫不知情?
泪无声滑落,满嘴的咸腥与苦涩。半晌,梅长苏艰难开口道:“除了没了武功,可还有其他影响?”
蔺晨心下不忍,但仍如实相告:“血度之法伤及内息经脉,需要长期好好调养,而且,可能会减寿十年二十年。不过语薇说了,能换你健健康康活着,她觉得值得。”虽然残酷,但事已至此,也无需隐瞒。
梅长苏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他何德何能,竟能得她舍命相救。多年来她全心全意待他,可他却未能回应分毫。他真的痛恨自己。
“蔺晨,我要见她,我必须得见她。”梅长苏的声音在剧烈颤抖。
蔺晨扶起梅长苏,劝道:“见不见你得由她做主。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们也都安然无恙,所以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梅长苏猛捶胸口,声嘶力竭道:“你叫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良久,他伸手抹了把脸,转身进入屋内取出一物交给蔺晨,道:“你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我要见她!”
蔺晨点头,去寻蔺语薇去了。
飞流走到梅长苏身边,轻声安慰道:“苏哥哥,不哭。”
梅长苏搂住飞流,喃喃道:“飞流,苏哥哥真的好笨。她为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却总是惹她伤心难过。我真的好笨,好差劲… …”
少倾,蔺晨回来了,道:“她在神农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