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的佳肴,精致又美味。梅长苏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嘴角浮上笑意,目中满是温柔。这久违的味道,他竟感动得有些想哭。
自古美酒配名杯。百草酒配古藤杯,状元红配古瓷杯,梨花酒配翡翠杯,葡萄酒配夜光杯,关外白酒配犀角杯,高粱酒配青铜酒爵,米酒配大斗,汾酒配玉杯。而此刻月上中天,梅长苏和蔺晨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已是东倒西歪。二人海阔天空相谈甚欢,已经很久没有喝得如此畅快淋漓了。
“哎,我跟你说啊,语薇出生的时候老头子自酿了几坛女儿红埋了起来,那绝对是玉液琼浆、人间极品。到时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啊。”他仰首灌了一口酒,嘟囔道:“也不知道将来哪个混蛋有福气娶我们家语薇。”
梅长苏醉眼朦胧,瞥了蔺晨一眼,挥手道:“我不是混蛋。”
蔺晨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梅长苏提高了嗓门,道:“我说,我不是混蛋。”舌头有些打结。
蔺晨嘿嘿笑道:“我看你是醉了。我说将来娶语薇的那个人是混蛋,又没说你。”
梅长苏的手指着蔺晨晃了晃,道:“我没醉,你才醉了呢。我会娶语薇为妻,你这不就是在骂我混蛋么。”
蔺晨瞪着梅长苏看了半晌,道:“你真的醉了,胡言乱语。懒得理你。”蔺晨躺了下来,翻了个身,打起鼾来。
梅长苏吞了口酒,道:“蔺晨,我没醉,我也没说胡话。我此刻清醒得很,我从没这么清醒过。我告诉你,我是真心诚意想娶语薇的。我梅长苏此生非她不娶!”朦胧中梅长苏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又惊又喜,含含糊糊道:“你终于肯见我了。你知道么?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他想起身,可挣扎了几次身子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他想伸手去拉她,但只觉视线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重,终是睡了过去。
蔺语薇双手叉腰看着这两个抱着酒坛四仰八叉酣然入梦的大男人,腹诽道:这都多大年纪了,居然没一个省心的。今时不比往日,这俩人搬是搬不动了,蔺语薇只得取来毯子为二人盖上,免得他们着凉。
蔺语薇坐在梅长苏身旁静静端详他的睡颜,柔肠百转。苏哥哥,你为何要来琅琊阁?她对梅长苏情根深种,牵肠挂肚,又怎会不想见他?只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林殊。
见梅长苏身上的毯子滑了下来,蔺语薇为他盖好,手却突然被梅长苏牢牢握住。蔺语薇以为梅长苏醒了吓了一跳,却听梅长苏梦呓道:“语薇,别走… …”她怔忡了半晌,轻轻将手抽出,为他盖好毯子,起身离开。她只觉脸在灼烧,心在狂跳,既混乱迷茫,又凄凉哀伤。既然已经有了霓凰姐姐,为何又要如此?大概他是真的喝多了吧。
梅长苏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坐起身来,只觉一阵眩晕,头痛欲裂。之前因为体弱,蔺语薇管得甚严不许他喝酒,所以他已经很久没喝这么多了,酒量自然也是差了不少。他依稀记得昨夜好像见过蔺语薇,但记忆模糊不甚真切,越想越是头痛。四下望去,哪里有她的踪影和痕迹。梅长苏叹息。或许不过是梦一场而已。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蔺晨严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