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思虑太多。就你这弯弯绕绕的肠子,好好的身体都被你折腾坏了。萧景琰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啊。说他怪你,不如说他是在怪他自己。”蔺晨看见萧景琰走了出来,又起身回到了蔺语薇屋里。就他自己在这来来回回避来躲去给别人创造单独说话的机会,他蔺大公子何时这么憋屈过?不过为了语薇,为了长苏,只能忍了。
梅长苏起身施礼,道:“殿下。”
萧景琰叹息:“殿什么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事到如今,你还叫我殿下?”
“景琰。”真是熟悉又遥远的称呼。
“小殊,什么都不必说了,都过去了。其实你我之间本也无需多说什么。现在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如好好商议一下,如何?”
梅长苏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笑得明快,道:“好。”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萧景琰的肩膀,道:“景琰,我回来了。”
萧景琰出拳捶在梅长苏肩上,正如他们年少时一般,笑得开怀,道:“小殊,欢迎回来。”
梅长苏送走萧景琰,再想去找蔺语薇却被蔺晨拦了下来。蔺晨说她累了,需要休息。
梅长苏觉得自他痊愈之后他跟蔺语薇之间似乎和以前不同了。蔺语薇对他的态度有着淡淡的疏离,不再如往日那般亲近。她不再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再围着他转,甚至几乎整日都见不上一面。她安静沉默了许多,苏宅也很少能听到她的笑声了。梅长苏想,或许是因为大病了一场,身体不适,她才会少了几分鲜活之气吧,可能过阵子也就好了。至于萧景琰和她,倒是如往常一样,关系未见亲密,多少让梅长苏放下心来。
蔺语薇静静看着萧景琰、蒙挚、霓凰郡主和卫铮、聂锋他们这些赤焰故人在苏宅来来往往,与梅长苏相谈甚欢。他的阴郁和忧思渐渐少了,越发清朗洒脱。蔺语薇想,或许这就是林殊的样子吧。望着他的俊朗笑颜,她笑得恬淡温柔,却难掩目中那缕化不开的哀伤。
谢玉的死讯终于传入了京城,谢弼去黔州扶灵,而萧景睿从南楚赶了回来。萧景琰和梅长苏说服莅阳公主,计划在梁王寿宴当日奏请重审祁王府和赤焰旧案,为祁王和赤焰帅府洗脱污名。梅长苏劝说萧景琰暂时不要向其他人提及他是林殊之事,等梁王下旨重审旧案后再做打算,萧景琰也应了下来。他们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待那一天的到来。
“等我回来。”梅长苏的笑容一如往昔,温文尔雅,自信从容。蔺语薇和蔺晨站在苏宅门口,目送载着梅长苏的马车向宫城驶去。千辛万苦,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蔺晨望着满脸惆怅的蔺语薇,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梁王垂暮,太子势力稳固,他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蔺语薇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是痴痴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半晌,她开口道:“哥,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