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命萧景琰候在一旁,宣夏江觐见。夏江指控梅长苏就是赤焰军主帅林燮之子、前赤羽营主将林殊,而梅长苏言辞锋利予以反驳。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夏江道:“他无论如何狡辩,事实就是事实。林殊,你身上的火寒之毒会引发脉象奇变,寒热相冲,表症不一,你敢不敢当着陛下的面让太医把把脉,看看是否与常人有不同之处?”
梅长苏不屑,笑道:“如果陛下想让太医来为我诊脉,招来便是。”
梁王道:“好,就这么办。高湛,赶紧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叫来。”
太医院十五位太医全被叫了过来一一为梅长苏切脉,结论均是此人脉象身体与常人无异,并无中火寒毒的迹象,只是风寒刚刚痊愈,尚需休息调养。
萧景琰对夏江怒目而视,道:“夏江,你还有何话可说?”
夏江震惊,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
梅长苏气定神闲,道:“陛下和首尊大人都认为如果我脉象有异就是林殊,现在太医确认脉象无异,难道二位就能相信我不是林殊了吗?其实检查结果如何都毫无意义,陛下无非是求个安心。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几条记载,一丝脉象,永远都不能被证实,却也永远不能被推翻。夏江不过是想在临死之前在陛下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
夏江不依不饶,坚持道:“陛下,老臣愿以性命担保此人就是逆贼林殊。”
萧景琰怒喝道:“夏江,太医都说了脉象无异,现在连你攀咬的唯一理由都被推翻了,你还执迷不悟?你欺君罔上,已是死罪,你的性命有何价值,又担保得了什么?”
梅长苏云淡风轻道:“陛下,就当我是林殊处置吧。伤了父子感情,乱了朝局,受益的可只夏江一人。哦对了,是不是要依贤妃娘娘的意思把献王从献州接回来?”
梁王虽半信半疑,但也别无他法,依萧景琰之意将夏江交刑部和大理寺处置。夏江困兽犹斗,出手袭击梅长苏被禁军打成重伤,但那句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却让梁王起了杀心。
梁王赐梅长苏毒酒。
萧景琰端起那杯毒酒时决绝的神情着实让梁王和梅长苏吓出了一身冷汗。“今日之事乃是夏江与我之间的恩怨,本就与苏先生无关。父皇若是觉得心中难安,处置我便是了。儿臣素来行事如此,不愿他人替我受过。”萧景琰倒掉杯中毒酒,毅然带梅长苏离开。
萧景琰的心怦怦直跳。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那个答案此刻正重重压在他胸口,似要喷薄而出。他真的很想直接拉住那个人立刻问问清楚,可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若他还是如之前那样矢口否认呢?若答案真的并非如他所想呢?他太在意了。在意到举棋不定,进退维谷。他何曾如此窝囊过,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心在灼烧,五脏六腑好似缠在了一起,无从解脱。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相识十三载,常伴左右的大夫,梅长苏的大病初愈…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