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惨烈。活下来的禁军不足三成。庆历军死伤一万五千人,另有两万人被俘,其余四散逃亡。
萧景琰向梁王复命,归还虎符,走出内殿就看到正在等他的梅长苏。他拱手拜谢,道:“苏先生辛苦了。听蒙大统领说能够守住猎宫全靠先生用兵如神。”
梅长苏道:“这是所有将士誓死拼杀赢下的,苏某不敢居功。”
萧景琰道:“现下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迟些再与先生详谈。”
“殿下。”萧景琰正要离去却被梅长苏叫住。“苏某有一事相求。”
“先生请讲。”
“能否劳烦静妃娘娘为蔺姑娘诊治伤口。蔺姑娘伤在后背,军医太医都不太方便。”
萧景琰一惊,问道:“她受伤了?伤得重吗?”
梅长苏面色凝重,道:“伤得不轻。现下只是让宫女简单包扎了一下,还得请静妃娘娘为她好好检查处理一下伤口。”
萧景琰的心钝痛,怒道:“她一个姑娘,你怎么可以让她上战场?”
梅长苏直视萧景琰,义正言辞道:“兵力不足,所有能够战之人都应该上阵杀敌,守卫猎宫。蔺姑娘武功高强,当然应该出战。”
萧景琰一拳击在廊柱上。临下山前在帐外遇到她,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带她一起走。离开九安山险地,将她留在身边保护她,而以她的身手和机敏也绝不会拖累他。可他最终没有开口,只深深望了她一眼便毅然离开了。情势危急,哪里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而且他坚信自己一定能赶回来救他们。他萧景琰如此珍视的女子,他梅长苏竟然忍心让她上战场?还让她受了重伤?
萧景琰越想越气,豁然转身,对梅长苏道:“若先生无法护她周全,就让我来照顾她好了!”
“萧景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梅长苏听萧景琰如此说瞬间火冒三丈。“照顾她?你要怎么照顾她?悄悄接入靖王府,无名无分做你萧景琰的女人吗?你有为她考虑过没有?”
“我… …”萧景琰无言以对。她是江湖中人,一介白衣,即便他再喜欢她宠爱她,她的位份也不会高的。若她是寻常百姓也就罢了,可她出身琅琊阁,才情技艺样样出众,自有傲然风骨,又怎会甘于在王府和后宫隐忍度日?还有,即便他再迟钝再不愿承认,他也觉得她的心似乎好像在另一个人身上。
萧景琰向梅长苏致歉,道:“是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先生见谅。我这就去请母妃诊视蔺姑娘。”
梅长苏颔首道:“多谢殿下。苏某若有冒犯,也请殿下恕罪。”梅长苏苦笑。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也会为了一个女子争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