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
黎纲翻了吏部的牌子,何敬中之子何文新杀人一案闹的是沸沸扬扬。而皇后忽然中毒抱恙,宫里也是传言四起,不甚安宁。另一边,靖王和户部尚书沈追追查私炮坊一事,亦是千头万绪,迷雾重重。
这日,萧景琰密访苏宅,正与梅长苏说到皇后所中的是软蕙草之毒,听闻脚步声,回首望去,便见一身着天青色罗裙的明艳女子端着青瓷碗款款而来,在飞雪翠竹映衬下,仿若一幅丹青画卷,美不胜收。
“苏先生该喝药了。打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听到姑娘柔声致歉,萧景琰方才回过神来,讷讷道:“无妨、无妨”,转而望向梅长苏,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蔺语薇蔺大夫。”
“大夫?先生可是病了?”
梅长苏摆手道:“没事,只是风寒而已。”他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继而问道:“殿下刚才说的软蕙草,是何物?”
“软蕙草,服之令人目眩,四肢乏力,食欲减退,可药性只能持续六到七天。看来这下毒之人,只是想让皇后娘娘静养几日,并非想加害于她。”
听蔺语薇娓娓道来,萧景琰点头赞许道:“不错。”
蔺语薇颔首施礼,端起青瓷碗退了出去。
“如此,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皇后参加不了祭礼,没什么的。”
萧景琰的目光追随着离去的蔺语薇,直至她消失不见,方才转过头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萧景琰略感窘迫,但见梅长苏凝神沉思,并未注意他,松了一口气,应道:“确实。”
此后二人又聊了好一阵子。
蔺语薇不知道他二人聊了什么,只知道靖王走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而苏哥哥的病情加重了。怕是这位牛脾气的靖王又惹苏哥哥气闷了。
“蔺姑娘,蔺姑娘。”黎纲匆匆赶来,喊道:“您快去看看吧。宗主要出门,晏大夫不准,正在对峙呢。”
躺了几日,这才稍微好一点,就想着出门?这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蔺语薇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飞流抱着晏大夫跃上房顶。
梅长苏甚是得意,刚想走,只听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苏哥哥这是要去哪里?”
梅长苏瞬间笑意全无,缓缓转身,小心翼翼道:“有事,要出去一趟。”
“哦?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出去不可,还不惜向晏大夫动手?”
“这,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么。”
“我若阻拦,那苏哥哥是不是也要对我动手呢?”
梅长苏忙正色道:“不会不会。他们打不过你。”
蔺语薇瞪了梅长苏一眼,没好气地问道:“说吧,到底要去哪?”
“言侯府。”
“言侯府?想见小豫津差人让他过来就是了,何须跑一趟。”
“不,我要见的不是豫津。”
“不是豫津,那是,言侯?”蔺语薇疑惑道:“苏哥哥去见言侯做什么?”
“你说呢?”
言侯、皇后、年终尾祭、柑橘、黑火… …
“难道?”蔺语薇表情瞬间凝重。
梅长苏点头。
“快去快回。”蔺语薇说完便转身朝药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