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死老头子不枉在凌肇一家侍奉多年,他们的脾气秉性早被他摸了个透,如此说来,他是轻而易举地就安插了眼线在凌肇身边。将来成事又多了份胜算!
一方是儿女,一方是不把他放眼里的所谓主子。
论谁,都该晓得怎么做选择。
凌潇望着灰朦的夜幕,眼底尽是算计,都没注意身后的步伐。
谁!
敏捷又狠厉地掐住对方的咽喉并将其压到在地,膝盖顶在来人的腹部。
顺间的窒息感,凌溱表情难受。
“姐!”松开手。
“怎么是你。”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披风,凌潇自责自己没看清楚就动手,扶起地上的人,给她顺背,“好些了吗,姐你怎么不喊我,我还以为是有人要偷袭我呢。”
她在边城,发生过的意外,多到使她麻木。面对危险,身体都已经能快脑子一步先做出反应,并不是故意的。
凌溱面部逐渐舒缓,呼吸也恢复正常了。
她说夜里凉,见凌潇穿得少,就给他带了件披风。
“那你呢?”凌潇眼角心疼,拿起地上的披风,抖了抖灰,给凌溱披上,“你也不看看你穿的多单薄,我那么健壮,没事的,你才要保重身体啊姐姐。”
少时骨瘦嶙峋,躲在树下掩面低泣,被她撞见,还硬咬着牙抬头挺胸说没事儿的小人儿,确实长大了。
“潇儿,我饿了。”
心中之疾,灵力药石皆无用。心里本是万般担心,她会一直那么郁郁寡欢。听她说话,眼泪不争气地坠落,胡乱地抹着,凌潇嘴里连连说着嗯。
凌潇就这样,被凌溱牵着走在后头,不断地擦着泪水,突然觉得今日二人所走的廊道,很长很长。
话说另一边,凌肇火急火燎地赶至崆峒山,大喝三声,却未见崆峒老人现真身。
凌肇他面子一下挂不住,身旁跟随来的凌旬缩着脖子不敢支一声大气都不敢喘,深怕出气到他身上。
石壁内挂着一幅巨大的棋盘,上头摆满了黑白棋子,崆峒手指点上点下,棋盘就动了起来,先困住他,不能让他霍霍了他崆峒山上的花草树木。
“你老子,寻上门来了,你说你还躺着,不太合适吧。”
搅拌着琉璃杯中的药水,拉开凌腾下颌,灌了进去。
棋面开始撕裂出一道一道细缝,当表面上的细缝越爬越密,白子轰的一声,碎成了沫。
天之造物,玄妙!
这凌肇天生神力,身体素质出众,但空有蛮力却不善谋计,随他折腾去吧!硬破他的阵,耗损的是他的灵力,若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也是他自找的。
“你也是随了你爹呀!”说罢,崆峒将杯中剩余的药水顺着叶茎浇了下去。
自打带回了凌腾,就把他安置在花圃,还能怎么办呢,就当自己的花儿一样的养着吧,还饶有闲情地给他起名叫狮子花。
他与凌肇数百年没有照面,自然他的功力增进不少,只是奇怪,他找来的速度那么快!必是有心人泄了消息。
五颗棋子相继崩落,崆峒眯着眼,思索要如何应付这麻烦事。
撤了阵法。
现身。
“你总算是出现了,崆峒,我可听说了一些事儿,特找你来核实一下。”凌肇面色不佳,一下捂住胸口,低头闷咳了几声,大手一挥,凌旬得到示意,替他把话说了下去,“我们大王子自打参与翠山比试,直至现在都未归黄沙飞啸。有消息说,他在翠山被长天一色的蓝辰杀害,可是真的?”
“哎哟哟哟哟……”
习惯性的两手一揣,半鞠着背,踱来踱去,嘴里碎碎念,“谁谁谁呀,哪个坏了心的在瞎嚼舌根,造谣生事。”
“你别晃悠了,少给我打哈哈!”
凌肇早前也吃过崆峒的亏,他说话向来真假参半,没个准数!
凌腾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长子,他身为父亲已经亲自前来质询,他半天才露面也就算了,现在又是个什么态度!
“那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样?”
“说实情。”
“实情?实情你信吗?真实情况就是蓝辰并没有出手重伤过凌腾,反倒是你的宝贝儿子,技不如人,使了暗器,大家伙可是都看到了。”崆峒吹胡子瞪眼,惟妙惟肖地演了一段当时凌腾的表现。
演完,不忘给你自己鼓鼓掌。
“你这儿子不简单哦!怎么教的?”
“你!”手指已经指到了崆峒的鼻子下方,“你敢侮辱我!”
崆峒觉得这凌肇随时都会化成狮身,然后张开他的血盆大口,一口气吞了他。
额…不露些实力,怕是今日没完没了。
细长双眸透着迷幻的绿色,凌肇的手不可控制的换了方向,手指向了自己,完全不能动弹,一直到崆峒的双目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摄魂术?
他竟然修炼成功了?
凌肇敛起了他的气焰,手骨间疼痛感强烈,忍着剧痛,开口不屑地说,“众妖敬仰的崆峒老人,也会修习邪术。说出去,岂不是打了您老的脸。”
打脸,谁要来便来呗!老脸一张,不在乎。
邪不在术,在人。
只是以凌肇悟性,悟他个千万年,也悟不透。
凌肇见那人不答他的话,恼羞成怒,手指又想要戳上前,但心有余悸,收了回来,“我儿子去翠山参加你办的比试,现在他人不见了,我还不能找你吗?”
“可以,你不来找了嘛不是。”
“你和禹川有交情,所以要包庇他的女儿。”
崆峒的小眼睛眨巴眨巴,“我跟你也不错啊,当年不还一起作战过,不记得啦?”
比起摄魂,更厉害的还是崆峒老人的嘴皮子功夫。
四两拨千斤,就让凌肇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不管!再一个月,就一个月,倘若凌腾再不出现,我就会率我一族,先踏平你的崆峒山,再灭了长天一色,定会取了蓝辰首级,以祭我儿之命。”
崆峒跟在后头哇哦了两声,总觉的这样子霸气的话,结尾得捎着同样霸气的嚎声,只是他这小嗓门,喊不出那种气势。
“你这人可真神奇,话里话外,怎么就不能盼着点你儿子好呢,恨不得他死了,你好有借口大开杀戒是吧!”
“随你怎么说,一个月,再见。”
去的倒是挺快。
一个月,崆峒掂量着他撂下的狠话,有点时间,先去找一找那俩丫头。
霏纶守候多日,总算是等到了祁鸣,问他去哪,他也不高兴答,还呕着气。日夜担心,他回来就好,霏纶不愿再多说什么,比起惹烦了他,跑出去滋事,还是待在这儿,更放心。
一个黑影倒挂在树上,在树干刻了个符号。
小院里蓝辰收起琴刚一个转身,猛然和霏纶眼对眼,鼻对鼻。
什么情况?太吓人了!感觉快要魂飞魄散!
尖叫声都吞咽在腹中,二者惊魂未定。
“哈哈,都来了来了!”闻声就见崆峒老人从山顶手刀冲刺而来,模样几分滑稽,怪不得他还会有顽童之称。
刹车!
崆峒老人屁股一沉,脚下两道深痕,停在俩丫头面前。
“不错,给你们的令牌都有好生收着,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把你们一下召来。”崆峒老人满意的摸着他的八字胡,“真乖。”
与霏纶相视无奈一笑,蓝辰直问,“前辈,可是为了那凌腾?”
“你猜的很对,凌肇找过我,并还说要是再一个月他不见凌腾,就先灭我崆峒山再灭你们长天一色。”
“他倒是狂妄!”蓝辰又想起父母出发去苍雪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勿理黄沙飞啸。说实话其实她早有意要和他们正面抗争,实在没来由,低他们一等,凌肇这些年做的龌龊事,这片地上的又有几个不知。
专注于修习自身固然重要,也不意味着要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隔岸观火的人。
有那么几次,她小心翼翼和父亲谈起过,他言笑不苟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怒意,只是反问自己,觉得是否已经能挑的起整个长天一色?
她不能再说话,因为答案明显,她还不可以。
“别太担心,我找你们来就为了解决这事,还有啊,你们看。”崆峒随空画了个字,一个随就印刻在山下石门上。
崆峒有一夙愿,在翠山见到这两女娃娃,心中就觉得愿望得以实现不远。
回程的路上,依旧是霏纶展翼带着蓝辰。
“择日不如撞日,你既送我回家,我就留你做客。”
“家里头,我不太放心。”霏纶在空中降了高度,就快到目的地。
“留下吧,也不差一二日,你说呢。”
二人落了地,蓝辰再次挽留,这回不仅开口,还动起了手,拉着人手腕,就往小院里进,“我去煮点水,你不必拘束,坐。”
能出手就出手,还是从小兔身上学来的,绝对奏效。
见霏纶坐定,蓝辰献宝似的拿出落雪给她的果子,“你尝尝看,特别好吃。”
一会儿,茶香味四溢。
霏纶打量起蓝辰的小屋,简单素雅,清理得干净整洁。
“差不多了。”拿起水壶给小杯里倒上,蓝辰说她许久未煮茶,手艺怕是生疏。
“无妨,我不挑剔。”
蓝辰也给自己满上,入了座,得以和霏纶闲聊。
算了先补在这章中吧,本想另起一章的。
好了,我得去赶个ppt,一天天忙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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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嘴皮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