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详细说说吗?”祁迎风追问。
“不能。”柏峰被问多了,逐渐不耐烦,“我看到她关掉冷藏库的门,然后离开。就这些,没别的了。”
祁迎风站起身,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柏先生提供的情报。”
……
……
尤烟在1号冷藏室也发现了一部备用机,而且同样没电了。
蒋容紧张地问:“这里怎么也有手机?”
尤烟被蒋容缠得有些烦了,不想理她,把手机收好,再检查一遍冷藏室,确认没有更多的线索后,返回房间,甩开蒋容。
……
……
“我录完了,你那边呢?”祁迎风找到褚河,问情况。
“就差蒋容了。”
“她……”祁迎风想起柏峰说的话。
“怎么了?”褚河侧首看他。
“没什么,你录吧,我去找尤烟。”祁迎风想把自己获得的信息尽早转告尤烟。
……
……
尤烟翻找到合适的充电线,将在冷藏室找到的两部手机充上电。
看成色,这两部手机使用已久,不过保养得很好,没有什么明显的划痕、裂纹。
还有一个相同点,这俩都是蓝墨手机。
综上,尤烟有理由认为这两部手机同属于一个人,甚至可以看出那个人习惯于用同一品牌的手机。也就是说,若知道谁还在使用蓝墨手机,就能确定这两部手机是谁的。
思及此,房门被人敲响。
“是我。”祁迎风的声音传入。
尤烟开门,让人进来。
祁迎风边进屋边道:“柏峰说,快十二点时,他在冷藏室附近看到过蒋容。”
尤烟挑了挑眉。
“司雪的尸检报告。”尤烟说。
“我口述吧。”条件有限,祁迎风没法给她搞来正规的文件和图像,“考虑到温度等因素,我初步判断,司雪死于今日的十一点到十二点。”
时间范围一般不会这么准确,但司雪从死亡到被发现尸体的时段不长,稍作排除就可以得出这个结果。
蒋容说秦意月于十一点半左右离开了派对,柏峰又说蒋容在快十二点时经过冷藏室。
照这么看来,秦意月的嫌疑比蒋容还大。
毕竟,杀人是需要时间的。
目前只有尤烟和祁迎风知道尸检结果,蒋容和柏峰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乱讲时间,也就是说,这二人撒谎的几率不大。
难道蒋容真是被冤枉的?
“还有一件事,”祁迎风递给尤烟一张图纸,“司雪的伤口图。”
这是祁迎风手绘的三视图,他有一定的功底,图示清清楚楚,看着并不费劲。
凶器是一把上短下长的弧形水果刀,所以造成的伤口也是上短下长。仔细看,伤口比较平,还很深。
尤烟看着三视图,脑里已经对这次的案件有了初步判断。
接下来,就看这部手机里藏着什么秘密了。
祁迎风总算注意到旁边的手机,指着问:“你从哪搞来的?”
尤烟盯着他看了半天。
遇到这种情况,别人都要笑话尤烟反射弧长,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纯粹是不想说话,要么在思考是否要回答对方的问题;要么在脑海里组织语言,试图减少要说的话。
祁迎风习惯了,等尤烟慢慢想。
“冷藏室找到的,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尤烟说。
“能开机了不?”
尤烟长按。
开机的音乐响起。
可以了。
“指纹比对结果呢?”尤烟问。
刚问完,门又被敲响,这次是褚河。
祁迎风开门,褚河拿着一沓纸质报告走进来,说自己去找花与酒借了设备,然后有了这些打印出来的清晰指纹。
“2号冷藏室门把手上的指纹是蒋容的。”褚河直奔主题,“小刀上没有指纹。”
此话一出,新的疑点又冒出——如果凶器上没有指纹,门把手上又怎么会出现指纹?凶手不可能刚杀了人就脱手套吧?
正说着,两部手机都开了机。
手机是因为没电才关机的,一开屏便出现一段采访视频,主人公正是死者司雪。
视频中,司雪正在接受一段采访,听内容,应该是她荣获了一个含金量很高的奖项,然后发表获奖感言。
“哦,”褚河靠在沙发上,姿态松散,“原来是这样。”
祁迎风瞥了他一眼。
这又不是他家,他怎么能这么随意自在。
尤烟关了手机,说:“就这样吧。”
祁迎风眨了眨眼睛:“啊?你们都看出来谁是凶手了?”
褚河笑了笑:“祁先生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祁迎风皮笑肉不笑。
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暂时没看出来。都怪线索太散,加上忙了几个小时,他的脑子变得糊涂。等他休息一下,捋一捋思路,肯定能看出其中的玄机。
嗯,一定是这样。
“五点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褚河站起身来。
找线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接连几小时的高度集中让所有人都身心疲惫。
按照花与酒的话,十点钟进行凶手指认环节,他们还可以睡三四个小时。
尤烟还能熬,等褚河和祁迎风走了以后,洗漱完躺在床上,吃着汉堡喝着可乐看动漫,硬是熬到八点钟才睡。
……
……
九点五十,尤烟被敲门声惊醒。
尤烟在床上坐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身处国外,并参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杀人游戏,而她昨晚刚找完线索,确认凶手。
三分钟后,尤烟总算离开床,迅速洗漱,出门与人汇合。
“你几点睡的,黑眼圈这么浓。”祁迎风时不时侧首看一眼尤烟,生怕她摔倒,“都跟你说了,能早点睡就早点睡。”
尤烟的脑袋一点一点,随时有可能睡着。
褚河跟在二人后面,见状,不由戏谑:“小熊猫要是睡着了,一会儿可就凑不成热闹了。”
尤烟自顾自走路,谁也没理,更没有注意到祁迎风转头瞪了褚河一眼,而褚河好笑地摇摇头。
一名男仆带着众人进入二楼会议室。
会议室很大,堪比一个小型斗牛场。和城堡其他地方一样,会议室装潢华丽,墙壁挂着许多有浓厚宗教味道的油画,四处放着西欧风格的摆设。
会议室中间有一个空心圆会议桌,十三个座位,其中一个放了司雪的遗照。
“很好,大家都准时到了呢!”花与酒从台阶上走下,敞开双臂,殷切笑道,“请坐,请坐!接下来,我们就要进入指证凶手的环节了!”
桌子上有铭牌,玩家们根据铭牌找到自己的座位。
尤烟的左边是褚河,右边是祁迎风。
“现在,大家可以指出自己认为的凶手,经过讨论后,再票出最终凶手人选。”花与酒坐在方形宝座上,端庄地坐好,阴笑道。
尤烟垂眼。
游戏方把人命当游戏,真是荒唐。
可,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入了此局,变得被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认为是蒋容!”杨一旭不忘自己的观点,“我跟石子嘉讨论过了,认为蒋容最有动机。这二人是高中同学,蒋容嫉妒同学过得比自己好,所以趁机杀了司雪。”
蒋容惊慌失措:“不是我!我没有嫉妒司雪,我把她当成好朋友!”
杨一旭道:“如果不是你,那你说是谁?”
柏峰适时插嘴:“我看到你路过冷藏室,你肯定是那个时候杀了司雪。”
杨一旭一听这话,更来劲了,步步紧逼:“什么,原来你还偷偷去了冷藏室?要是问心无愧,你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
蒋容急得焦头烂额,但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自己。
“我昨天跟秦意月聊过,”石子嘉扶了扶眼镜,看向蒋容,仿佛要宣判她有罪,“她说,在高中时期,你跟司雪有过矛盾。”
尤烟静静地等这些人争论,顺便清醒头脑。
她懂石子嘉的意思,石子嘉无非是认为蒋容有杀人的念头。
不管是矛盾、嫉妒,还是昨日问花与酒的那个问题,都把蒋容推向凶手的位置。
但,仔细想想,除了这些抽象的“动机”,石子嘉等人并没有具体的线索和物证。
很难想象,要是就这么把蒋容推出去,第一轮得死多少人、游戏得有多快结束。
“所以,大家都认为凶手是蒋容吗?”花与酒的十指交叉,歪头看着十二名幸存的玩家,问道。
“确定!”杨一旭嚷嚷。
“我也投她一票!”柏峰举起手。
接着,石子嘉、闫志涛、郁渚飞和秦意月陆续举了手。
十二人,一旦票数过七,第一轮就将结束。
玩家的生死全部被放在了命运之盘上,等待指针的降落。
褚河安然坐着,无动于衷。
祁迎风有些着急,频频看向尤烟。
尤烟在众人瞩目下举起手。
花与酒含笑:“这么一来,票数过半,那么……”
尤烟打断他:“凶手不是蒋容。”
她举手是为了发言,才不是投票。
“哦?”花与酒挑了挑眉,“那你认为是谁?”
尤烟看向对面,她的对面是司雪的遗照。
尤烟目光左移,停留在秦意月的身上。
“她。”尤烟指着秦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