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的儿子有话说 第7章 准备行动

胁田千堂站在浴室里试了试水温：“可以了。”他把花洒放在盆里，千沢坐在折叠塑料凳子上，仰着头靠着胁田千堂的大腿。

胁田千堂在手里挤了一点洗发露，拿花洒打湿千沢的头发，然后慢慢给他搓了一头白色泡沫。

千沢嗅了嗅：“换了新的洗发水了。”

胁田千堂“嗯”地应了一声：“小孩子没必要用生姜洗发水。”

千沢努了努嘴：“你头发也很多，也不需要用。”

“这也字用得妙啊，你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千沢嘻嘻笑，扭头讨好地蹭了蹭胁田千堂。

“别动来动去的，泡沫都蹭我裤子上了。”胁田千堂张开手掌捏了捏他的后脑勺。

千沢于是乖乖躺好，自下而上看着胁田千堂，粉色的瞳孔专注地落在他的头顶。过于相似的脸在一些时候让两人都感觉很奇怪。只有瞳色有一些差别，胁田千堂的粉色有种流沙质地的暗沉，而千沢的眼睛更像晶莹剔透的粉色水晶。

胁田千堂给千沢搓了两遍就打开花洒，先试了水温不会太烫，才给千沢冲掉泡沫。

注意到千沢紧紧闭上眼睛，手攥成拳头，胁田千堂低声说：“别怕，我会注意不弄湿你耳朵的。”

“上次理发店那个男的也这么说。”千沢嘀咕着，在氤氲的水雾中，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水流滑过头皮的温热。

胁田千堂小心翼翼地冲干净头发，拿毛巾把千沢的头包起来，按在他两只耳朵上，笑着问：“有没有弄湿？”

千沢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嘟着嘴：“湿了。”

胁田千堂就多按了几下：“干了吗？”

千沢自己拿毛巾擦干净耳朵里的水，晃了晃脑袋。

“要我帮你洗澡吗？”胁田千堂问道。

千沢洗完头脸红扑扑的，闻言打了他一下：“不需要。”

胁田千堂笑着走出浴室，关上门。

等千沢穿着纯白色睡衣慢腾腾走出来时，胁田千堂已经坐在椅子上进入工作状态。

这季节不用吹头发，千沢肩膀上披着毛巾，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胁田千堂买的小学一年级课本，侧头看着胁田千堂电脑屏幕上深色的界面。

那是暗网，里世界一些人或者势力会在暗网上交易。现在的暗网在板仓卓的改装前还是老旧的聊天室模式，所有交易都是在单开一个私密聊天室中进行。后来暗网会变成悬赏，所有交易会变得更加公开，更深的交易藏在简单的任务下，给公安那边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胁田千堂习惯性地冲了一杯咖啡，在喝咖啡的时候侧头看千沢低着头沉静地看数学课本，他背后是装了防窥膜的窗户，窗外对着的是大马路和远远都能看见建筑物顶端霓虹灯的大型商场。

“不早了，”胁田千堂温和地说，“今天累了一天，早点睡吧。”

千沢上学的第一天胁田千堂一早起来给他准备便当，还塞了一包小饼干让他分给班上的同学。小学的插班生想要融入的最好方法就是带点吃的全班分享。高年级的同学可没这么好哄。

千沢迷迷糊糊地吃完了面包，把在热水里泡了十分钟的牛奶拿在手上便出了门。胁田千堂本来想蹲在家里，但昨晚诸伏高明让他先接送千沢几天，等千沢认得路再去找工作。

胁田千堂觉得千沢那天真的给诸伏高明留下了特别单纯天真的印象。他遇到哥哥的时候哪有这么天真。

两人一起走向帝丹小学。

胁田千堂看着千沢走进校园时忽然感觉有点百感交集，有种老父亲送儿子上学以后的解脱、担忧和不舍。不知道哥哥当年有没有这种感觉，但他似乎这样目送小孩子很多次，多到隔着很多个世界仍然能回想起当时的感受。

胁田千堂皱了皱眉仔细回忆，前几个世界他最多也就看着柯南遇到案件就莽上去，他没有送过小孩上学啊。

他把疑惑压回心底，回到公寓慢慢地寻找组织那批货的线索。不知道苏格兰从什么时候开始遭到了组织的怀疑，要是想救回诸伏景光，他必须要先接触组织，这就是为什么他对千沢说他们很快就要和组织对上了。

半年时间不足以让他进入组织站到和威士忌三人组同样的位置，况且诸伏景光之前还有一个松田阵平也要救济，他还得去警视厅。

昨天晚上千沢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胁田千堂忽然问：“等我去了警视厅，如果组织来收买我，我是不是可以瞒住诸伏景光卧底的身份？”故意弄出身份漏洞在暗网上逛一圈，肯定有里世界的人能发现他这个警察，这样就可能钓到组织的人来联系他。

千沢从迷迷糊糊地状态惊醒，反问他：“哥哥会被组织收买吗？”

“只是救下诸伏景光而已。”胁田千堂避开这个话题。

“但他们让你在内网找卧底名单之前肯定会让你做别的事。”这个道理千沢都懂。

胁田千堂苦笑，只能把“传递假情报”这条方法划掉：“就当是攒人品了。”他嘀咕着。

千沢侧头看着胁田千堂，轻轻眨了眨眼睛，明明每个世界都可以彻底投靠组织，可胁田千堂每一次都站在红方那边，即便被追杀也没有改变主意。这可不仅仅因为他知道柯南是主角啊。

每一个小孩都有一个拯救世界的梦想。千沢是最幸运的那个。他的哥哥就在拯救世界，拯救这个漫画世界里死亡的的人。

在千沢的眼里胁田千堂身上的光环有百八十米厚。胁田千堂明白，他小时候也是这么崇拜诸伏高明哥哥的。

可是光环厚得遮住了胁田千堂的面容。千沢不知道他最开始是希望拯救世界，可他现在厌倦了，他在害怕。

救世主不是所向披靡的。救世主会流血会受伤会感到疼痛会感到委屈。

也会死在拯救世界的漫漫征途中——这是侦探漫，胁田千堂只是其中最普通的背景板，他是炮灰，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死在主角或反派底下的炮灰罢了。

他也想着解脱，早日完成任务。当这种念头终于压倒他对于警察这个职业的滤镜和对守护世界的追求时，他就不再这么正义了。

第九世界他就发现了走在灰色地带的好处，红黑双方的偏移度都能赚取，组织其实是比柯南更加好用的刷偏移度工具，前提是他狠得下心。

胁田千堂在电脑面前叹气，慢慢按动键盘，屏幕上漆黑的背景上是一行行白色的英文：

【Ru Mafia:药物RE365是IM研究出来的极好用的疗伤药，能使任何伤口快速治愈。】

【Tuda：他们和Karasuma有交易。】

【Ru Mafia：任何胆敢劫掠他们货物的组织都会遭到血腥报复。】

【Tuda：东方有句古话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Ru Mafia：奉劝你一句，IM的强大不是你能想象的。】

【Tuda：富贵险中求，谁发家不是在刀口上舔血呢？】

【Ru Mafia：七三分，我们提供火力。】

【Tuda：狮子大开口了吧，你们就出火力还想拿三份。】

【Ru Mafia：真以为IM没法追踪到你们？别不知好歹了。】

【Tuda：冒风险的是我们，八二分没得多说，火力可以补偿。双方保密。】

思考了一天，对方终于同意了。

【Ru Mafia：静待佳音。】

胁田千堂缓缓呼出一口气，仰靠在椅背上，窗帘紧拉，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成一片的房间内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亮光。

其实这边也就只有他一个战斗力而已，千沢勉强算半个，对面绝对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独身抢两大组织的货。

正如胁田千堂说的，风险极高，但收益更大。RE365的名头胁田千堂没有听过，但就冲着快速自愈的药物，对方都会觉得这险冒得值。

胁田千堂很怀疑这种药会在APTX-4869的研制过程中发挥很大作用。

等他们又迎来一个周末的时候，千沢眼睁睁地看着胁田千堂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附近的路边，吓得差点转身就跑。

胁田千堂摇下车窗：“千沢，没事。”

千沢坐上车，心有余悸：“哥哥，这辆车又是什么情况？”

“这跟琴酒的车型号不同，”胁田千堂摇上车窗，在中控桌下的小方形仪器上按了一下，先笑着解释一句，“这是屏蔽器，这样就没人能监听我们说话了。”

“这是要准备杀人越货了吗？”千沢眼睛一亮，摩拳擦掌。

胁田千堂好声没好气地说：“注意用词，什么杀人越货。”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千沢摸了摸座椅，又细细端详着中控台的各个按键。

胁田千堂笑了一声：“外国人友情资助的。”

千沢睁大眼睛：“哥哥？”

胁田千堂淡定地说：“我们现在有充足的火力了，先踩一踩点做个就可以动手了。”

“什么计划？”千沢心急火燎地追问。

胁田千堂瞥了屏蔽器一眼：“回去再说吧。”

鉴于已经接近饭点了，胁田千堂出门出路边的摊档买了一把青菜和一块猪里脊。

调料他们都带过来了，胁田千堂先把厨房洒扫一番，然后拿出自己的锅煮面。

无论何时，做面就是最快的。

他先切了几片肉片下去煮，然后下菜下面，最后关火的时候千沢还在擦电视柜。

“先吃面，别饿着了，”胁田千堂烧了一锅热水将两个碗两双筷子烫过，把锅里的面分装，端到餐桌上，“吃完再干活。”

千沢丢下抹布，跑进卫生间里洗手，他们还没把肥皂拿出来，整个家显得有些萧索。

千沢爬上他擦好的木椅子，夹了一筷子面放凉，说：“傍晚了，时间过得好快。”

胁田千堂歪着头看向他们的右手边，透过落地窗往外看，是墨蓝色的天空，远处地平线附近橙色的夕阳拽着高楼苦苦挽留，街道连成一条河的车灯和建筑物的霓虹灯招牌那里是已经拭去尘埃的落地玻璃，灰蒙蒙的石板小路和成片的荒草，再远处是直通山陵的泥路，夕阳染红了半片树林，蓝色澄澈的天空和橘红色的火烧云相交相融。

“是过得很快，”胁田千堂把嘴里的面吃下去，接口，“吃完把房间先打扫好，不然我们今晚没地方住。”

“吃完先到外面去看看。”千沢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外面。

胁田千堂无声地笑笑，同意了。

说是餐桌，其实是吧台，墙边摆着三个高脚凳，千沢晃着腿，吸溜吸溜吃面条，胁田千堂打开电视，听一听今天的新闻。

“还是老样子，”千沢像大人那样长叹一声，“在电视上根本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嘛。”

胁田千堂一只手支着头，转身看着电视，神情倒是很平静：“唔，习惯就好。”

“那还看电视？”千沢不理解。

胁田千堂随意地摊了摊手：“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尤其是政府的动向。”

千沢的大眼睛里全是怀疑。

“别这么看我，”胁田千堂一只手按在千沢的后脑勺，给他转了个头，“如果你想从电视里找到组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千沢瘪了瘪嘴。

胁田千堂听完了新闻，关掉电视机，把两人的碗拿进厨房里清洗。

洗完碗，胁田千堂深吸一口气，倒在沙发上：“我今天累死了。”

千沢跳到他身边使劲摇他的肩膀，大声说：“不许睡，快起来！你说过回家跟我一起计划一下的。”

胁田千堂抱住他的腰，翻了个身：“不着急嘛，明天早上再计划也可以。”

千沢眼圈一红，委屈地问：“哥哥，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胁田千堂盯了他两秒，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别装哭，才上了两天学就学会撒娇了。”

千沢彻底怒了，直起身一巴掌拍他脸上：“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是猪吗？”

胁田千堂翻了个白眼，发出了跨越国别和次元的灵魂质问：“你是不是偷看什么电视剧了，作业写完了吗？没写完还有心情干别的。”

千沢愤愤地瞪着他。

胁田千堂得意地笑了，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悠闲地上了楼回房间休息去了。

“赶紧写完作业，早点睡觉，养精蓄锐知道吧？”胁田千堂站在房间门口，大声提醒千沢，“明天会很忙的。”

理智上千沢能够理解胁田千堂的行为，但是！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是什么阴间操作！

躺在床上的时候千沢还愤愤不平，扯着自己的小被子翻了个身，嘟囔着：“可恶的哥哥。”然后带着怒气入睡了。

某个安全屋。

漆黑的墙壁，顶端一盏苍白的吊灯。

“咔哒”一声，铁皮门被轻轻地关上，针织帽压住了墨色的长发，乐器包被拎在手上。

“莱伊，你来晚了。”波本抱着手臂冷冷地说。

“上周的交易任务信息被泄露出去了，”莱伊盯着他，墨绿色的狼眸里闪着冷酷的光，“波本，这是你的失误。”

苏格兰的脸上带着充满恶意的笑容，却是打了个圆场：“这次任务失败琴酒没有追究，重要的是后天的交易。”

“货三天后会送到港口，”苏格兰倒了杯水，自己喝了，“琴酒不允许上周的的事情重演。”

“这次行动谁负责？”莱伊沉声说。

波本冷笑一声：“琴酒，再加上伏特加，五个人，某个家伙最好管好自己。”

苏格兰微笑着望着两人，揣着手在旁边看好戏。

12.9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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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