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焚烧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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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当地还不错的民宿，但到底是在经济不太发达的地区，刚一进门，向晚就看到两只蟑螂从自己面前嚣张地路过。

陈璟和弯身要拿起鞋架上的拖鞋时，身旁一阵清风过，随后响亮的落下两声“啪”，那两只东西已经成了干瘪的尸体。

“......？”

陈璟和连眨了几下眼，拿着拖鞋放也不是穿也不是，目光呆滞地追随着她抽两张纸，把地上的残骸清理干净包起来，随后走到洗手间把纸巾冲走。

“……”

洗好手走出来时，陈璟和还站在远处，只是手上的拖鞋已经放回到鞋架上。

对视后，他推着箱子走上前，语气难掩惊讶，“我还以为除了南方人都会害怕蟑螂，没想到你的战斗力也挺强。”

向晚本能皱了皱眉。许是那个词在一天内听到两次引起她的不适，她忽然不太想和陈璟和继续对话，于是急转换了个话题。

“确定睡客厅？”她问。

陈璟和微怔，随后挑了下眉，“嗯。”

“行。”

在这之后，两个不太熟的人在同一屋檐下短暂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智云牙科虽然去的人多，但因为有口腔疾病的人很多，他们这一队人过去也不太顶用。

一个月的活动里，后半个月会安排几个资历经验比较好的医生去县医院、社区医院交流学习，原本已经内定好了人选，因为向晚的加入突然有了变动的可能。

“啊，张大嘴，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蛀牙。”

“阿姨，这个疼不疼的啊？我害怕。”

说话的人眸光忽然一暗，语气里的耐心全部消失殆尽，“自己吃那么多糖不好好刷牙，现在知道疼了？疼也得忍着。”

之后，小小的诊室里传来小孩此起彼伏的哭嚎尖叫。

向晚坐在隔壁，面对的也是小患者们。他们穿的衣服有点破旧，有的刚从基地过来，脚丫和小腿上还沾着泥。

察觉到诊室里的医生在看自己的脚，男孩有些羞愧地往后退了退，低声说：“我，我先回家洗干净再来。医生，你，你能等等我吗？”

向晚起身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先去椅子上躺好，我去取检查器械过来。”

男孩紧张忐忑地走到干净的牙科椅上，犹豫了很久，最后看到桌上放着的唾液垫，拿起来压在自己身下才敢坐上床。

向晚拿着工具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男孩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小眉头紧紧皱着。

看到向晚回来，他很不自然地僵坐直。

向晚抽出一副新手套，把椅子下调，“躺好，别紧张。”

这边的小孩不太重视口腔卫生，大部分都有烂牙蛀牙的情况，乳牙还能拔，恒牙就必须补好，以防以后在生活上造成不便。

小男孩很能忍疼，治疗过程中除了眼角掉几滴眼泪，全程一声也没吭。等结束治疗，他准备离开时，向晚出声把人喊住，“等等。”

他仰头有些错愕，看着向晚不知从哪拿出一罐碘酒，用棉球蘸湿后，涂在他外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伤口上。

“帮家里干活说明你是个很乖很棒的小男子汉，不过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了。”向晚夹着棉球给他看了一眼，“看，流了这么多血。”

男孩不知道怎么回话，有点慌张地快步走到门口。向晚没在意，准备收拾一下处理下一个小朋友，然后耳边便传来他别扭的一句“谢谢姐姐”。

再回头，他已经跑走得不见了人影。

这个小插曲带来了短暂喘息的时间，很快她又进入新一轮忙碌。

一天下来，向晚这边的病人不知为什么越排越多，隔壁宋语婷那边反而人很少，早早下班。

一天这样还好，后面的第二第三天都是这样，甚至有更夸张的情况，别的诊室明明没有患者，他们非要在向晚这边排，好像眼里只有这一个医生一样。

偶尔有路过的医生打趣说小朋友只喜欢黏着向医生，向医生是新晋“孩子王”。

明明还有很多很好的医生，怎么都清闲的很，就她一个人在干活。不知道情况，也不好直接问，所以她只能疯了一样闷头干。

无事可做的宋语婷借巡视之意，屡屡进出向晚的诊室，坐在牙科椅左边，死盯她每一步操作，眼睛敏锐得像鹰眼，非要揪出她什么错漏一样。

手下的患者蛀牙蛀得深，向晚在清洁的时候她会有酸疼感，有好几次忍不住低叫出来。

宋语婷听见立刻皱眉让她停下操作，“怎么搞的，你把小孩儿弄疼了。”

向晚转了转手腕，边短暂地放松自己的肌肉，边漫不经心地说：“你治疗的时候，小孩子的哭闹声响彻整个诊所。”

顿了顿，向晚继续一丝不苟地清理坏牙齿，语气依旧冷淡，却带着警告，“你的水平，还没到能对我指手画脚的地步。碍着我看病了，可以走了吗？”

宋语婷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低眉瞪了小患者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疼就告诉我，可以停下让你适应。”她低声说，“不过一定会有不适，稍微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

“向医生，走了啊。”几个朋友路过，顺便跟她聊了两句。

她看病效率很高，到下班时间门外已经没什么人。

宋语婷的诊室早早熄了灯，向晚不仅还有几个患者，还要为临时安排给她的讲座做准备。

回到民宿时，没进门就闻到房里一股饭菜香。肚子咕噜一叫，她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

推门进去，陈璟和站在灶台旁边，听到动静也没回头，低头专注地跟着ipad上的教程做饭，随手拿起一瓶黑色的东西往里倒。

第一下少了，第二下泛滥。

旁观全程的向晚：“……”

“附近没什么外卖，跑腿太贵了，要一起吃吗？”陈璟和回头看到人，主动提起。

向晚犹豫了片刻，看到他还有没煮的食材，心里有了底，“可以。”

桌上摆着一条新的围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买两条。

向晚把他买的排骨分成两半，一半用盐和酱油等调料腌制好放到冰箱，另一半洗好后简单地调好味道，站在锅旁边等着煮。

离得更近后，向晚算是看清楚他是怎么做饭的。

真就是现学现卖，老抽生抽分不清，放的盐和糖量都大得吓死人。旁边摆好看似卖相不错的几碟，估计下肚就得去急诊。

向晚：“你第一次做？”

陈璟和轻蔑一笑，“怎么可能，我在家经常自己下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很可能就被他骗了。

“我来吧，你去坐着别捣乱就行。”

陈璟和头一次被人这么质疑，偏头想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一对视望进她眼底，被她眼白处密布的红血丝吓到，扬了下下巴，问她。

“眼睛怎么了？”

向晚看他神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找来镜子瞄了一眼，结果不过是个司空见惯的场面，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晚：“用眼过度而已。”

陈璟和半信半疑，心想他做一天手术好像也没出现过这种状况。等终于舍得回神时，锅里的东西已经糊了。

“…….”

自封的“厨神”被逼“下岗”，直到最后，向晚还是没办法确认陈璟和到底会不会做饭。他这人嘴上功夫一套一套的，实操起来却让人感到分外害怕。

一个人如果能做到如此自信地无视错漏，那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成功了，她想。

......

晚饭过后，陈璟和很自觉地把碗筷收了。之后的时间他们通常待在各自的空间忙自己的事情。

劳累一天，向晚其实累得看着电脑都闭了几次眼。但为了完成好新交待的任务，她硬是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把自己拍醒到凌晨三点。

工作是完成了，但熬夜的后果就是：口渴，夜尿。

陈璟和睡的客厅早就暗下来，偏偏饮水机在沙发正对着的柜子边，而洗手间又在最靠近客厅的第一个房间，向晚无论去哪都可能吵醒他。

尽管她尽可能地蹑手蹑脚，但还是很不小心地碰出些声音。

饮水机出水后，架在上面的大水桶发出咕噜几声。向晚清楚地听到身后人的呼吸声加重，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记得之前他有说过，他对睡眠质量要求很高。在她的认知里，这样的人必定有着奇臭无比的起床气。

身后被子摩挲几声，正要回头，听见清脆的一声“啪”，周围灯光大亮。

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向晚转身有点愧疚地看他，见他面无表情，目光有些懵。抬手撩了几下头发，声音低哑带着懒倦，“下次看不见可以叫我。”

向晚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有点感动。可能是因为白天受了宋语婷欺负，也可能是累了一天之后还要熬夜赶讲座的精力透支。

一个小举动就让她心底涌上暖意，她也解释不清。

自己思索了会儿，她想谢谢陈璟和，但很快，他再接一句，“其实你在房间里拍蚊子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吵醒了。”

“一路出来叮叮咣咣的，还不如开灯。反正也睡不着。你磕着碰着也不好，应该尽可能减少损伤。”

“……”

她没有拍蚊子，只是单纯地犯困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已......

向晚一阵沉默，无言以对。倒是陈璟和好像精神了点，关注点落到了奇怪的地方。

“你压力很大？”他指了指立在墙边充电的物件，“我今天刚买的，据说威力无穷。用手拍只是自己拍爽了，但其实命中率很低，发出的声音还会影响我休息。”

“？”

“但用电蚊拍就不一样了，高效又解压。”

“......”

“适合你。”

“::::::”

向晚：真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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