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把在江府发生的事告诉了宝娜。
得知疾冲最后是带着藕文离开的,宝娜气得直跺脚,指着江行怨道:“你怎么连个下人都管不好?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么敢去勾引疾冲?你知不知道疾冲的真实身份?他是———”说到关键信息,她及时住嘴。
江行乖觉认错:“公主别生气,我没有管教好婢女,是我错了。等我找到她,一定回去好好管教哈。”
宝娜气得要哭:“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形势,不知道疾冲现在有多危险!要是疾冲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让你给他陪葬!”
江行打了一个哆嗦。
依照现有剧情,疾冲目前面临的最大威胁来自其兄长李炬祺,但陈魁事件后,这位王世子恐怕正忙于撇清关系,不敢露出马脚。宝娜才来泰元城,应该还不知道溍王室的内幕,那么她一再强调的危险是什么?
江行灵光一现:“公主,去孤寡村。”
天下一统后,朝廷曾欲拨款改善孤寡村的生活条件,但遭到村民的拒绝——她们铭记仇恨,仍然不愿与溍和解。不过在疾冲的帮助下,孤寡村的状况日益得到改善。孤寡村村民对疾冲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抵触,甚至接纳了疾冲带回来的一个姑娘,容许她暂时在孤寡村住下来。
这个姑娘就是藕文。
可惜藕文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她担心疾冲某天出去后不会回来,所以她想要制造一些麻烦,背地里并不愿与村民友好相处。
这天,疾冲回溍王宫探望溍王。
藕文和一个小孩在门前玩游戏。
土地上画着一个六角形棋盘,其中两个角快要被石子填满。藕文捻起一粒石子,连次起跳,最后落在棋盘一只顶角的方格内。
“你又输了。” 她朝小孩儿得意说道。
那小孩撑大一双眼睛,来回观察半晌,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起来。
“你骗我,你说你不会下在这里的!”
藕文斜睇,露出一个冷笑:“怎么能怪我?是你自己轻信别人的话才输了的。你不是有个上过战场的爹么,他就没有教你什么是‘兵不厌诈’吗?”
听见别人提到自己的父亲,小孩儿哭得更伤心了。
当江行他们抵达藕文的住处时,便看见一个小孩儿痛哭着跑了出去。
宝娜问江行:“她就是你的婢女?”
江行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只能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她不经意发现地上画的棋盘,棋子的排列顺序瞧着分外熟悉。
宝娜挥手:“把她拿下!”
两个侍卫立马上前捉住藕文。
藕文看见江行,一瞬间表情复杂,但很快恢复镇定:“小姐,我已经跟江府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这时,另外两个侍卫在屋内搜寻一圈后,回禀说没有找到疾冲。于是宝娜抬手便赏了藕文两个耳光。
藕文这才注意到宝娜,愤愤到:“你是谁?凭什么打人?”
“本公主打得就是你这个贱人!疾冲去哪儿了?快说!”
藕文的眼神在宝娜身上转一圈,看回江行:“疾冲是谁?我不认识。”
宝娜愣住:“你不认识疾冲?”
藕文指着江行道:“我原本是江府这位小姐的丫鬟,因为知道了江府的一些丑事,就被他们赶出来了,流落到孤寡村。”
天真的宝娜眨眨眼睛,转头看向江行:“你不是说疾冲和她在一起吗?你们两个,到底谁在撒谎?”
江行拼命摇头,内心哀嚎:倒是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呀!
而藕文此刻看出一些端倪,抢话道:“公主,您听江小姐说了什么?江小姐患有脑疾,每天不喝药就会胡言乱语说疯话,她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江行心里叹道:不愧是主角潜力满分的人,瞧瞧这即兴说谎的功力还有不怕掉马的心理素质,要不是被她遇见了,至少能活八十集的样子。
宝娜虽然有疑问,但也不笨。她点开江行的哑穴,等她解释。
江行先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藕文,直到将后者看得发毛,她才悠悠开口:“我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吧,你为什么要接近疾冲?”
藕文非常警惕:“小姐你在说什么?我说过,我不认识这个人。”她眼珠微转,动了歪心思,“倒是你,总念着这个名字。他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甩锅扔火球了这是!
对待坏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江行不再浪费时间,直揭藕文老底:“你是迄彈人。”
不止藕文,宝娜也感到诧异。
江行继续道:“你原本是老迄彈王赐给楚有祯的婢女,五年前楚有祯在回炀国的途中遭人刺杀,凶手就是你,对不对?”
藕文面色微变:“小姐,你又在说胡话了。”
“是你不诚实,”江行叹道,“你跟江夜做的事我都知道,包括这次诱捕追日,接近疾冲。”
藕文打断她:“小姐说了这么多,有什么证据?”宝娜也朝江行看过来。
江行笑而不语,走到宝娜身边,小声嘀咕一句。宝娜略有犹疑,突然指着藕文身后说了一串话。
藕文赶紧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原来宝娜刚才说的是迄彈语,是在诓骗她。
“迄彈逃奴!” 宝娜大怒,又甩了藕文两个耳光,“你要是不说出接近疾冲的目的,本公主便杀了你!”
藕文紧抿嘴唇,死死盯住江行,像是要用眼神在她身上挖两个窟窿。
“你为什么还活着?”她说出咒怨,“跟自己的哥哥发生那种关系,你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早就自裁而死!”
江行不理会她的激将法,淡淡笑道:“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先死呢?”
藕文看向宝娜,急道:“公主!江府与溍国王世子勾结,想刺杀川王!是我、是我放了追日,让追日带给川王消息,帮他逃脱危险的!”
宝娜此刻完全被整蒙了,干脆将江行和藕文都捆了个结实。
“好,既然你们都不说实话,我就等疾冲回来了再评判!”
话音刚落,突然飞来两根羽箭,割断了江行和藕文身上的绳索。
“等我评判什么?”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院门前立着一个手握长弓的挺拔男子,正是疾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