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提着痕检箱进了洗手间,在里面的窗台下发现一点擦蹭血迹,又在角落的拖把布上看到了一些泥土,于是她赶紧拿起相机拍摄,拍完照片后提取血液和泥土样本,又挨个地把隔间都查了一个遍,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在洗手池最左边的把手上发现一点擦蹭血迹,她赶紧留下原有状态,采集血液样本,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凶手还挺谨慎的,几乎没留下什么破绽。”
“瑾瑜,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龙战站在门口,沈瑾瑜指着窗户下面的墙和水龙头说:“龙组,除了窗户下墙面和水龙头左边有一点擦蹭血迹,角落的拖布上有泥土,其余没发现什么异常。单看血迹走向,应该是凶手在跳下来时滑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侧面扶了一下,但看纹路不太像皮肤纹路,初步判断,凶手有上带了手套似的东西。”
“如果凶手带了手套类似的东西,那她一定是有备而来,要么就是就地取材……”龙战摸着鼻尖儿思考,说,“垃圾桶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龙组,都找过了,没有类似手套的东西,会不会去在外面的垃圾桶理?”
“外面的大厅什么的都会有监控,凶手既然如此缜密,应该不会选择丢在外面的垃圾桶里,不信的话可以让他们找找看。”龙战拿出手机给辅警打电话,让他们在大厅里外的垃圾桶里寻找类似手套的东西,搜寻一会儿结果是一无所获,他们回到大厅里,“看吧,没得结果……如果从桑蕾被杀到目前为止没人离开的话,那凶手应该在现场;如果作案工具类似手套什么的没丢弃的话,那应该还在凶手身上……”
沈瑾瑜长吐一口气,面对几大桌宾客犯了难,她提着痕检箱移过头去,悄声地问龙战:“龙组啊,那就这样我们搜身好像不太好吧?”
“可以不用我们直接搜身,但让宾客自己拿出来不为过吧?”龙战走上台子,示意司仪递个麦克风给他,他试了试麦克风,说,“各位,我是苧阳市刑侦支队重案组组长龙战,因新娘死亡所以才让大家留下做笔录,由于凶手心思缜密,杀人后作案工具很可能随身携带,请大家配合一下,为防止凶手嫁祸你们每个人,还希望你们把口袋和包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我们检查,确定没事了之后,大家就可以回去了。”
龙战的话一出口,台下人纷纷议论起来,思来想去还是配合警方,把口袋里的东西和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还给众人展示一下掏空的地方。
警方认真地检查每个人的物品,一个小时下来仍是一无所获,最后龙战只好暂时让宾客先回去,封锁现场收队回重案组。
重案组会议室,原来的白板上也增添了新的受害者姓名桑蕾,她的尸状照片和检测报告投放在大屏幕上,蓝珊瑚和她们汇报尸检结果:“死者桑蕾,瑞燕幼儿园教务主任,今年结婚,死在自己的婚礼化妆间。尸体表面无抵抗伤,双目被剜,有生活反应。我们对其血液做了药理毒理检测。发现她体内有大量的迷药成分,致死原因是天灵盖处的微创口,圆形、不大,约1~2mm,出血量少,不宜被发现,创口深度约5cm左右,像是一根细长且圆的东西直弄进去的。死者的左肩有指压痕,以四指在前,拇指在后的痕迹来看,是凶手用左手压看她左肩,右手把她的天灵盖截穿致死。由此可见,凶手能精准找到致命穴位,并且稳准狠地在发饰中下手不让血流出很多,就这一点手法就很专业,像学医人士。”
“另外,我和珊瑚姐在死者桑蕾的脸上底妆中检测到迷药成分,说明凶手把迷药融在粉底遮暇里,待她上妆补妆时就会中迷药。”池莺儿补充道,孟玄天随即提出疑问:“如果她一开始就用这粉底遮暇,那她不早就昏过去了?”
“所以,我和珊瑚姐一致认为是在她补妆的时候用的被凶手调换的粉底遮暇,随后就中了迷药。”
“那你们是否在粉底遮暇中检测到迷药成分?”孟玄天托着下巴看着池莺儿振振有词,池莺儿自然是也不示弱,努力地为自己的理论依据争辩几分:“我们对现场提取的粉底遮暇进行检测,并没有发现迷药成分,可以确定凶手杀人后调换了粉底遮暇。”
“我还有个问题!”孟玄天依旧不依不绕,好像对她的据理力争很喜欢似的,于是举手示意,“那你怎么确定死者用的和现场调换的是同一牌子的粉底遮暇?”
“我们提取死者面部上的化妆品成分检测,其成分和现场的粉底遮暇一样,所以我们判断凶手是在她的粉底遮暇中加了迷药,然后又换成没有迷药的。”池莺儿解释后蓝珊瑚又补充一句:“亦或是带迷药的粉底遮暇是凶手带去的,行凶杀人后又换成死者的那一个。”
“她那个粉底遮暇什么牌子?”龙战看着黑乎乎的粉底盒上的变形字体,蓝珊瑚说:“是一个没见过的品牌,名叫卡乐颜。”
“这个桑蕾看起来是很奢侈的那种,什么都是最好的。上次我和瑾瑜去她家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是奢侈品,包括那张面膜。这个卡乐颜的品牌不是很有名,桑蕾为什么会选择卡乐颜这个牌子呢?”
“我想这是个突破口,那我这边会加大力度对桑蕾和卡乐颜进行侦查。因为凶手太了解她,连她结婚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都知道,都能换成一模一样的,甚至还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补妆以及婚礼流程,所以还是要多关注她身边的人。”龙战简单地把宾客笔录以及现场勘查记录拿出
来,“我们先来说说在现场发现的几个要点,第一,凶手是个身材轻盈的女人,脚码大约40码,身高约170cm-172cm,惯用右手;第二,女人心思细腻,没有留下太多有用的线索,只留下一些看不懂的纹理和一些泥土。”
南宫春宸把现场的那只脚印给大家放出来,又把那条塑料制品展示在公屏上:“这就是我们在现场及时近找到的一枚脚印和一条塑料制品,目前的疑惑是,什么样的鞋底花纹是这样的?”
众人看着奇怪的纹路陷入沉思,孟玄天打断了他们的思路,说:“哦,还有就是我们从更衣室外的花枝上提取的血迹和女洗手间窗户下的墙位以及最左侧洗手池水龙头的血迹相匹配,是属于死着桑蕾的,也就是说凶手身上蹭染过死者的血,在逃离现场的时候蹭到了。”
“而且我们也没有在现场找到类似手套的作案工具,你说凶手如果不戴类似手套的工具,怎么会没留下指纹呢?所以凶手应该是有遮挡指纹的。”沈瑾瑜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蓝珊瑚盯着屏幕上的那条塑料制品发呆,说:“呃……麻烦南宫把那条塑料制品的图片放大一点谢谢。呐,我们可以看到这塑料条的纹理上面有一些防滑颗粒,有没有考虑到是一次性手套或者是鞋套呢?这种东西小巧轻便,方便藏匿,也更容易销毁。那……如果真是一次性手套,为什么机场没有找到丢弃的呢?”柳麴尘甚是疑感,蓝珊瑚敲敲脑袋,说:“要么凶手早就离开现场,要么就把东西藏在自己身上。”
“不会啊……我们一到现场就进行封锁,而且也向宾客名单比对,没有人出去;要把东西藏在自己身上……这我们也都搜查过了,没有啊……”南宫春宸否认了蓝珊瑚的说法,这下思维又进入了一个死胡间,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她能把东西放哪儿去呢?”
龙战拍一下手,说:“这一条线索先放一下,我们先听听宾客们的口供,或许有别的突破口。桑蕾的婚礼很奢华,但只请了几桌的宾客,一桌娘家人,一桌婆家人,三桌瑞燕的幼儿园同事,一桌伴郎和伴娘,加上父母,公婆、新郎、司仪和酒店工作人员总共也有一百来口人,通过在监控录像上看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离开现场。麴尘,你继续说。”
“嗯。”柳麴尘把总结出来的结果分享出来,“我们通过询问,娘家人婆家人都十分夸赞这个桑蕾,新郎对她的感情也十分要好,很宠爱她,可是瑞燕幼儿园的同事们对她的评价又是另一个说辞,说她没有眼力见儿,不顾员工死活折腾员工,做事情脑子也不通透,嘴巴还欠,员上们都不怎么喜欢她。”
“嚯,那这是天壤之别的评价啊。”蓝珊瑚觉得不可思议,柳麴尘继续说:“员工们还说,这次婚礼本来是不想来的,是桑蕾拿工资着她们交份子钱来的,说什么不来就扣工资!她们还说这次婚礼真晦气,饭没吃上,吃了一嘴血!
”
“哟,那这些评价是真的不好,给差评了啊,还是极致差评!”
“她们都这么说吗?”
“是,还有小群的聊天记录呢,我也拍了几张。”柳麴尘把拍到的聊天记录放在屏幕上,一张一张如放映般让大家过目,“哦,这么看来只有副园长姚黄对她印象还不错。你看这里,副园长姚黄说,大家都是同事,而且是桑蕾的婚礼,大家多送来的祝福也是好的,破财消灾嘛。”
“这话说的,好像钱不是钱似的,强迫消费!”
“我们问过所有进过化妆间的人,她们都是瑞燕幼儿园的同事,都是姚黄点好名字带着她们去的,后来因为桑蕾说要补妆,姚黄让她们才出去的。”
“这事儿还需要姚黄去组织?还需要点名字?可见平时这些员工有多不情愿,员工对桑蕾的印象不好也能说得过去。”龙战回答。
“那些去过洗手间的我们也问过,她们都在里面呆了十分钟左右。”柳麴尘把那几个人单挑出来,“那几个人是姚黄、小三班的王老师和配班老师、中四班的班主任和保育老师、保健室的五位老师、桑蕾的妈妈和两个妹妹。”
“这几个人什么时候去的?”蓝珊瑚问。
“瑞燕幼儿园的同事她们都是从化妆间出来之后一起去的,保健室的五位老师是她们之后去的,进去的时候还和她们打了照面,桑蕾的妈妈和她两个妹妹在等空位,分别上的是保健室老师的位置。”
“时间点对不上……时间间隔很短,大约十分钟左右……除非凶手神速,完成杀人、逃回洗手间、藏匿作案工具、再洗手和同事出去,十分钟可以么?”蓝珊瑚有些疑惑,她觉得这么几近完美的凶杀现场,凶手不可能这么快逃逸,除非练家子。”
“哦,对了。”沈瑾瑜补充道,“我询问过给桑蕾的化妆师,她说众人出去后开始给桑蕾补妆,发现耳环丢了一个就出去找,回来发现桑蕾被杀,”
“在哪里找到的耳环?”
“她说在大厅进门的角落里。”
“耳环怎么掉那里去了?”
“我看过监控,是进门的时候大家簇拥新娘子,挤来挤去的,新娘子在那儿踉跄了一下,可能就掉在那里。”
“那化妆师有没有说粉底的事?”
“她说粉底是桑蕾头天给她的,她放在箱子里带来的,补妆的时候用的。”
“哦,那就有可能是凶手是在化妆师出去找耳环的时候进来行凶的,而迷药粉底也是这个时候带进来的。”
“嗯,可这凶手到底是谁呢?两件案子的共同点都有一张蓝纸片,都写着鹦鹉冠,明知道它和千山翠一案类似,但始终无法证明它们之间的关系。”众人心累无比,个顶个地瘫在椅子上梳理着凌乱的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