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修仙界的霸凌 第10章 第十章

看着石板，若初晴脸色不太好，“第六层减员了，少了两个，第七层有人了，敛飞星，应该就是那黑衣人的名字，我的名字倒还在。”

“现在应是二十三条人命了。”言子钦冷声说着。

明明面无表情，若初晴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愤怒，她明白这种情感，她此刻也正体会着，望向言子钦她郑重地说，“交给你了。”

“嗯。”言子钦点头回应。

第二天早晨八点，准时的光柱传送，若初晴向言子钦挥手告别。

第六层升层口，一青年大约二十几岁，站在一旁等待，他身着青色长袍，披散着头发，手执一本无字书，边等边认真地看着书，像个与武力不沾边的文弱书生，神情冷淡自若，如青松般的站姿，给他增添了些许锋芒。

光柱微亮，言子钦从中走去就看到这样一位青年，言子钦走近和他交谈，“你好，我叫言子钦。”

青年收书伸出手来，像是握手的姿势，言子钦直接伸手迎上，青年微微惊讶，但很快恢复，“你好，我是若逸云。”

“你有方法能屏蔽光点的搜索，对吗？石板上昨天是两人，今天还是两人，你却升层了。”若逸云一手执着书垂在一旁，在前方带领着言子钦向远处擂台走，边走边问。

这就是若逸云，灵力很强，言子钦心道，按照修真世界的标准是化神中期，应该也能看见光点后的力量了，不需要隐瞒，“是的。”言子钦很干脆地承认了。

“需要等到擂台赛才能用，在此之前聊一聊？”若逸云笑着邀请。

言子钦点头，他也有事情要问若逸云。

若逸云带着言子钦一起到了擂台附近的石房子里，两人坐下后，若逸云先行发言，他开门见山说着，“我希望由我去第七层，他杀了我两个朋友，我必须亲自去复仇。”

言子钦觉得和若逸云在谈事情的优先级方面，挺合得来的，讨论升层问题在他这也是首位，但由他去不行，没有办法那就和平地打一架，他提议说，“战一场决定。”

若逸云笑着答应，“可以，下面是私事，我没有，你直说。”

“只有一件，若存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言子钦拿出包裹，将里面的一件衣服取出交给若逸云。

“他死了？你杀的？”若逸云声音有些低沉地问他。

“是的。”言子钦说道，两个字回答了两个问题。

“他聪明，不拘于常理，不羁叛逆，还固执，本就容易犯错，我与他在一起几年竟没改变什么，不过他竟然委托你给我带东西，想必是很认可你，他是犯了什么大错吗？”若逸云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惋惜。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但我杀他，是因为他杀了一个没有上擂台的玩家，那个玩家本不该死。”言子钦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原因。

“一个？这要求对他来说过于严苛了。”若逸云声音有些冷意，想来是生气了。

言子钦只是摇头，“我有我的标准，那是你的标准，他也有他的标准，一个和无数个也没有本质的区别。”

“笑话，你真的问心无愧吗？他不是你的最优解？”若逸云冷笑道，“道貌岸然，说的就是你这种吧。”

“他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最优解是何意，但我承认过他是我的最优解。”言子钦不解但他相信自己。

“你说不知道最优解为何意，我告诉你，就是犯了错的npc，身为塔的主角，玩家身份的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杀掉的人，不用背负任何负罪感。”若逸云生气地说着。

“如果是这个意思，那么我告诉你，我杀他问心无愧，而且我杀的不是什么npc，是将自己信念贯彻到最后的人，我也是在贯彻自己的信念。”言子钦坚定地说道。

“你真是清明。”看着言子钦眼底的坚定，若逸云用手捂住脸，说完话后沉默了。

清醒了，言子钦心道，若存对他来说应该是朋友吧，可是若存让我来找他，总不至于成心让我过来被骂一顿，不过他死了，也问不到。

一会儿之后，若逸云缓和了情绪，他深深看了言子钦一眼，“既然这么清明，不如来判判我，可能若存他也是这么想的，为此将你引来。”

“我从四岁开始就一直只是自己一人，母亲走的早，父亲上塔了。自己去找吃的，自己照顾自己，因为父亲杀害同族上了塔，村里的人对我一直都是能无视就无视。”

“只有他，只有若存他，同样因为受欺凌，而被众人排挤，那些人怕被他连累，我们两个好像就是村子里的幽灵，两个孩子相互取暖，经常一起玩，可能是活得太安逸了，也可能是我太羡慕若存了，他的身边还有妈妈，而我什么也没有，我瞒着他上塔了。”

“多嘲讽啊，我在第五层石板看到了在第七层只有父亲一人的名字，可能是为了惩罚我抛弃了朋友，天命的故意安排。”

“塔上的人都夸我天纵奇才，可我不想登塔了，上去可以见到父亲，但是想到可能会被父亲要求对战，我还是放弃了，在第六层定居了。”

“可我没想到第七层是有时限的，这是第六层才能知道的规定，每个人最多只能呆在上面一个月，若下层没有人上去，一个月后，第七层的人会死，塔里的人都习惯漠视人的死亡，但我做不到，他是我的父亲，我还是上了第七层。”

“我的愿望实现了，但噩梦也同时降临了，父亲没认出我，请我对战，我告诉他我的身世，他却说……为了信念。”

“但最后我赢了，明明我攻击都失去了力道，我拿什么赢，因为父亲认输了，他问我登塔的目的是什么，我哑声没能说出来，他说他想看书，从玩家那里看到过的书，他问我能不能继承他的意愿，我的愿望虽然只有二十分钟但是达成了，却也永远失去了，我答应他，他对我说，得到后去分享去传播，这是踩着无数同族的鲜血获得的，现在也该归还于他们。”

“我许了愿，我拿到了一书柜的书，取之不尽，可是……它们是独属于我一人的，只有我一人能看懂，我尝试拿给别人看，我尝试读给别人听，他们看不见、听不见，只有我一人，可笑啊…可恨”

“在失去方向后，偶然得知若存的母亲死了，我救了若存，送了他两套我的衣服和一枚从玩家处得来的耳钉作为失踪多年的赔礼，趁虚而入，渴望从他那获得我曾抛弃过的温暖，很卑鄙，但我成功了，我们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生活，可是这份沉重的愿望我该怎么还，我是罪责最大的那个人。”

“最终，我问若存，我可以去塔里吗？他知道我一直受困于杀父的罪责，一直愧于不能回报族人，他原谅了我，他说你逃吧，别回来了。所以我回了塔里，我想离开这座塔，这里所有的一切，获得真正的自由，你觉得我如何？”

耳钉竟是玩家的物品，可能因为这原因没有消失，可是既然经过第三层为何不为若存复仇？言子钦看向他，问道，“为何不杀若明达、若明远？”

若逸云望着言子钦，有些无奈地说，“不杀若明达，是因为若存还在塔外，他实力够强，走之前他说自己会杀回去，不杀若明远，是因为他控制了十名以上的族人，威胁我升层，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死了，我杀的。”言子钦直接告诉他。

“谢谢。”若逸云轻声道了谢。

“你之前问我是否问心无愧，现在换我来问你，对于他，你问心无愧吗？”言子钦声音里带着些冷意。

若逸云自嘲地笑了一声，“因为懦弱，我逃了，抛弃了他两次，我自是有愧。”

若存是怎么想的呢？一生中遇到两个懦夫，言子钦心道，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只能做好我自己，言子钦看向若逸云认真地说，“在我的标准下，你无罪，你无愧于其他任何人，你的父亲只是一种强迫，他爱你他也爱自己，他的那份你已经还完了，那些罪责不需要你来担，你愧于的人自始至终只有若存一人，包括我的这几句话，都是你欠他的。”

若逸云低着头，半晌后羞愧地说了句，“对不起……”

言子钦没有管他的道歉，毕竟对象不是他，而应该是若存，他直接问若逸云下一个问题，“你这次登顶是为了离开塔吗？”

若逸云轻声说道，“是的。”

“你觉得这个愿望靠塔能够做到吗？”言子钦看向他眼神认真地问。

“不能，塔的本质是虚伪的，天空都是假的，自从那些书我就明白了，它并不是塔民的拯救者，而是侩子手，所以我是去破塔的。”若逸云很坚定地说道。

“什么意思？”言子钦有些疑惑。

“上次许愿时我看到了，塔有擂台的层数有七层，我许愿的那层却没有擂台，也就是说我被不知不觉传送到了第八层，这次登塔后，我会找到塔主，杀了他，报我父亲、我同族的仇，然后用剑破开第八层，逃出去，获得真正的自由。”若逸云笑着说出他的计划。

谈正事一套套，谈情感乱糟糟，言子钦心道，塔确实有八层，还是进来时看见的，可这人在塔内竟然也能察觉，甚至还想到杀塔主这种事，不过可能可行。

“你和我比一场，输了有机会再去，我时间不多了。”言子钦望向他说。

“现在开始吗？”若逸云眼中已有战意。

“可以。”言子钦看出并答应了他的宣战。

“那就走吧。”若逸云拿起床旁的剑，言子钦这才发现这是他本人的屋子，两人一起走出，分别跃上擂台。

第六层的众人都走了出来，都在围观好多年不见的正式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