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飞下班回到住处就看见周添盯着手机笑的一脸傻兮兮的。
她将一包零食往桌上一放,嫌弃的咦了一声,“你是不是在网恋?”
周添摇了摇头,目光就没离开手机,“网什么恋?老子平生都不会网恋。公司刚入职个小孩儿,可有趣了。”
接着反问了句:“敢情你网恋了?”
余飞飞眼睛一眯没搭理她,一副我恋的是谁你是真不知道?的表情。
“诶,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我公司一个同事的生日趴,让喊亲友一起,人多热闹,去不去?”
说话间周添已经捞过余飞飞的薯片,撕开了口。
不得不说,余飞飞心动了。
自从上了个外大,出格的地方鲜少去。有了机会也都跟过年一样。
她将身上的背包往沙发上一丢,忍不住扬起嘴角说:“想去!”她躁动的一颗心砰砰砰的,总想着出去了,会不会就跟谁会有所奇遇。
“那就......打扮打扮?”
周添手机撂到一边,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走到客厅那个唯一能照到全身的镜子跟前,扯了扯衣角问:“你说,我穿什么好看?”
没人应。
回过头看,人都没了影儿。
余飞飞卧室门开着,她走过去,看到人正蹲在衣橱里翻衣服,床上还丢了好几件。
周添:“......”
于是到了点儿,两人肚子差不多空了半截去的。水都没舍得怎么喝,怕占多了肚子,塞不下东西。
周添穿了件自认最时尚的破洞裤,她审美一直这样,打扮偏中性风格,跟性格贴的挺近。
余飞飞穿了件蓝色条纹裙子。
自认......还不错。
出门前手下扯着裙边,向上挑着,出格的捏着嗓子问了周添一句:“亲爱的小甜心,我穿这样......够女人吗?”
“够够够够够!”说完盯着人还夸张的抹了一把嘴,“你看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余飞飞笑骂说人变态。
两人打了个车,按照周添同事发的位置一路过去,停在了饮水欢。
饮、水、欢、
松阜有名的酒吧。
臻茶猎酒,鱼与水欢。
八个大字,像广告词一样在高处晃。
霓虹跑马灯恨不能将人眼闪瞎,两人立在夏日的夜风里,立在门前萧索。
周添看了眼余飞飞,打气撑场面,“没事,里面都我同事。”
余飞飞切了一声,嘴角向上一勾,恐让人给看扁了,“我又没说什么。”
两人暗戳戳各自压制着内心燥郁的、明明无比想进却又掺了点胆怯的小心思,小激动,进了门。
“您好小姐,几位?”
服务生已经凑上前招呼。
周添淡定着表情,故作老僧常入定的架势,冲人摆了摆手,“你忙吧,我跟朋友一起的,里面定的包房。”
然后偏过脸冲余飞飞弹舌挑了挑眉,额角一缕短发被发胶黏的结成了团。任她表情何等生动,都动摇不了根本。
那稀有的几根毛,也不知道是抹了多少发胶在上面。
余飞飞撩了把头发别到耳后,朝她比了个拇指。
手动点了个赞。
舞池里人腰肢婉转,音乐声鼓动着耳膜,两人都还没过足眼瘾,里面一包厢就探出个人,然后冲她们招手让进去。
周添认识,是她一个同事刘卓。
周添的这些同事,看上去就老道的很,跟她们俩刚毕业的学生不一样。说直白点就是,带着社会气。不是说不好,而是恰恰相反的让她们多少有点欣羡的那种游刃有余。
“不介绍介绍?”
刘卓相貌干净,三十岁左右,抬手戳了戳余飞飞方向。
“我好朋友,余飞飞。”周添心不在焉的,向周边使不完的眼。
场子很大,莺歌燕舞的交织着。空气里弥漫着不知是香水气还是酒气,混着,倒也不难闻。
周添这位过生日的同事叫王萌,是个美女,她男朋友帮忙组的局。
高高摞起了香槟酒杯塔,两人进去的时候,周边一群人正起哄的看着王萌从最高处将香槟一点一点往下淋。
反正是来蹭个热闹蹭个吃喝的,余飞飞很识相的没往里面挤,毕竟人也都不认识,就旁边的蛋糕塔拿了一块,占住了嘴,让自己有事干。
穿着裙子,立在包房的门边,端着一盘小点心,小叉子往嘴里时不时的抿上一口,时不时的还会好奇的往门外的热闹起哄处看。
陈砦就是这个时候注意到她的,不为别的,因为眼熟。
再一个特别的原因就是顾臣当时坐在二楼吃饭,盯着人看了不止一次。
顾臣这个人,他可真是太了解了,那次可真是破天荒。
不然他也不会瞎操心。
陈砦将手里的酒喝了个干净,拿过旁边的手机,越过人群,远远的,拍了个照。
照片里,余飞飞在层层乱舞的人最后面,静静的靠着门框吃蛋糕。
明明同处一处,却仿佛相隔异世。
拍完照片就弹进了他同顾臣的微信对话框。
这照片,原本就是拍给他看的。
然后附上一句调侃:
[你觉不觉得这小姑娘有点眼熟?]
彼时的顾臣跟费杨在一起,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费杨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过来让他过去给合作项目的高层见个面。
于是,费杨同他被一起邀请到了一个酒会上。
酒过三巡,此刻都还没散场。
眉梢的倦意渐浓。
听到手机响,下意识的点开去看。
然后就是这样毫无预料看见那张照片的。
他自动模糊了周边所有,将最后面那个小身板看的一清二楚。
顾臣:[你在饮水欢?]
陈砦:[没事,我刚刚上卫生间路过了她的那个包间,里面估计是她一朋友过生日呢。况且我在这儿呢,谁要是动你的人一根手指头,我砍他手。]
顾臣说了五个字,陈砦巴拉巴拉了一堆。
他不禁失笑。
费杨喜欢乱,怎么他也是这样?
旁边一穿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讪,他摆了摆手,礼貌的将人回绝了。
费杨碰了下他的肩,“你知道你刚刚冷落的是谁吗?”
顾臣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婀娜背影,问了句她是谁?
“陈氏控股的掌上明珠,陈乔巧。”
顾臣轻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端起酒杯喝了剩余的酒。转而拍了拍费杨的肩,“那你有福了。”
顾臣推门出去清净。
费杨嗤笑一声,没管人,转身又没入裙间酒巷的觥筹交错里了。
顾臣靠着门外的墙,微信里陈砦没完没了,一条一条的语音:
[我看这姑娘多半毕业了,这来聚会的不像是她的同学,倒像是同事。]
他嘶了一声,觉得奇怪,[她应该是刚去上班,看上去不怎么合群啊!]
[也不知道学什么的,在哪里上班,诶,需不需要我给你打听打听?]
顾臣难得清闲又耐心的将他的语音一条一条的听完,然后反问了句:
[梁思说你过去公司找过我去赏南禅的荷花,有没有这回事?]
陈砦似乎这刻很闲,虽然顾臣回的迟了些许分钟,但他秒回:
[有啊!当时我不知道你还没回来,我以为你早回来了,都他妈这么久了。]
[那现在我回来了——]
顾臣依旧靠着墙,抬手松了下领结。
这最后一句话是打的字。
没用语音。
陈砦抬眼看了眼远处,抬手准备去拍第二张照片给顾臣看,可刚刚靠门的倩影消失,换了一女的,背对着。
禁不住啧了一声。
-
余飞飞同周添回来的早,没敢玩到深夜。
刚踏进房门,余飞飞就接到了崔银花、亲爱的母上大人的一通电话,问长问短,还说受了余阳的气,说她这个弟弟不好好学习,老师又喊她去开会,这个月已经是第三回了。
还说想给他换个高中读,提到了松阜一高,说是离她近,闲下来了她可以辅导功课。
被她一口回绝了。
然后余飞飞在崔银花发作之前,掐断了电话。
其实余飞飞心有余悸的是,幸亏回来的早。
她在家里可是贴着学霸、好学生的标签。
混夜店这种事情,不可提。
至于周添,生日趴回来后,窝在沙发里像着了魔怔,也不说收拾收拾上床睡觉。
抱着手机傻笑。
余飞飞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敢拿人头担保,这女的绝对在网恋!
洗漱完毕,上床之前,余飞飞路过沙发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问了她一句:“添添,你变这么憨,你妈知道吗?”
周添像个聋子。
她撇撇嘴。
进了卧室。
算了,女大不中留!
而多半睡前的这个时间段,她则是在打游戏。就像她此刻又躺在床上,吃饱喝足,打开了游戏。
顾臣的头像是暗的,不在线。
然后觉察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真的好忙。
下午时候她鼓了好大的勇气去敲了他的门,想问问他的那些鱼都是在哪儿买的的时候,却发现人根本没在。
所以,他都在忙什么呢?
比如,此刻,现在。
将近凌晨一点钟,顾臣的电脑屏幕依然亮着,应酬后的酒意微醺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此刻的专注。
他在精修一个设计稿。
一年一度的VT国际建筑设计甄选赛,就在这几日,他一直在忙这个奖,他要拿。
这不失为接下来要做的这个项目很好的一个增分项。
一个项目,一个奖项,回溯到这将近三个月下来的时间里,不算白消磨。
其实,他原本可以晚两天的。
但是又想心无旁骛的,不去错过南禅荷花最好的时候。
陈砦从酒会拍了那么一张照片后,就跟他没完没了。
那家伙多半是喝醉了。
手机里躺着他发来的一连串的语音,后面大都带着红色的圆点标记,顾臣没听。
叮的一声,手机又响了,顾臣终于忍不住的划开手机,在准备关机的时候,手滑点开了他的一条消息。
隔着屏幕,他甚至都能闻到酒气。
[顾臣~大半夜的,你睡了吧?放心,你的姑娘安全的离开了,快夸夸我~]
顾臣闭了闭稍显酸涩的眼皮,然后拾起手机大恩大德的给他发语音:[我没你那么清闲,我还在办公室加班,还有,谢谢你。]
对方闲的蛋疼,觉得他的那个“谢谢你”,说的最传神,信息秒回:[咦?]一个很传神的尾调上扬,[我说、你这么优秀了还这么努力,让我们情以何堪?]
顾臣无奈的笑了笑:[还不是想着赶赶工,好跟你一起去赏个荷花的末景儿。]
陈砦哟了一声,醉了也不忘埋汰了他一句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些个小情调,他也不过是提了提,其实往年的花季,他不错过有十,也有□□了。
怎么赶着今年就积极了。
顾臣没再搭理他。
目光再放向电脑屏幕,看到梁思发过来了一封邮件。
这么晚了,除非有急事。
不出所料,接着她电话就打了过来。
梁思说顾氏地产被告了,刚刚发他邮箱的是对方的一封律师函。
一纸状书直接递到了波尔多法庭。
告企业侵权。
起因源于一篇翻译稿,落款写着顾氏地产:余飞飞。
陈砦:我把嫂子护送回家了,快夸夸我~
顾臣:嗯,夸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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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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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