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拔剑！ 第5章 梁且且

大狸花猫窝在她的枕边，梁清安伸手摸了摸它温暖柔软的毛，思绪还沉浸在梦中，良久才缓过神来。

说起来，大狸花猫是真的很特别。自梁清安有记忆起，猫就一直在她身边。

仔细算来，梁清安匆匆十五载年岁，前十年一直在斗兽场中颠簸流离，后来到了即墨姝身边安稳了几年，又要到一个不知好坏的修真界去。

管事和即墨姝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而时移势迁，却只有大狸花猫从始至终一直在她的身边。

其实在决定来修真界之后，梁清安并没有打算也带着猫过来，即墨姝是个很好的托付对象，大虞经过几年的变革，民风相较于之前更加开放平和，即墨姝又是王朝皇太女，即使猫不在皇城出去游荡，把猫留在凡人界也会比跟着自己来到修真界更好。

只是离开那天，梁清安被王成仁的法术托举着向上，大狸花猫明明被留在了皇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在梁清安脚尖离地的那一秒，扑上来环抱住她的腿，跟着一起到了破界梭上。

这几天更是跟着自己来回在秘境内外穿梭，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梁清安把猫抱在怀里，来回滑动抚摸着它，猫发出舒服地打呼噜声，眼睛微微眯起，一扭身就冲梁清安露出了肚皮。

梁清安微微怔住，随即熟练地把脸埋进猫的肚皮中去，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地：“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就叫且且，梁且且。”

有了名字就有了牵挂，从今以后，我们俩就再也不分开了。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梁清安在房中闷了几天，觉得自己骨头都硬了，抱着梁且且准备到甲板上放风。

出门时遇到了微昭，两人便相携到甲板上。

甲板上人不少。

刚上破界梭就被昌玉轩害得到了叶菩提中去，梁清安还未好好打量一番破界梭的内里。

此时一瞧果然是富丽堂皇、纷华靡丽，一座五层宝阁横卧在舟身之上，金檐红瓦，雕梁画栋，不知那宝阁用的什么材料建成。

梁清安只觉得瓦墙之上散发着茕茕荧光，点点星辉坠于其上，若是在夜里，定会像夏夜晴空一样繁星闪烁，想到破界梭破烂随性的外表，她心中好笑，这破界梭真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啊。

梁清安不知道的是，破界梭外那一层“破烂”，是妖族聚居地特有的一种石木，破界梭能在虚空海中航行，靠的便是这些“破烂”。

石木有一种特性，不论怎么炼制，其“破烂”的外形始终无法改变，用石木炼制的法器呈现破烂外表，却比寻常法器要坚固耐用，发挥的功效更好。因此纵使妖族经常出售石木，石木在修真界中也是有价无市，格外的受欢迎。

梁清安心中所想自然无人知晓，尽管长了张楚楚可怜的美人面，却天生臭脸，没有表情时比普通人都要凶上三分。

因此甲板上众人虽然都对她这个传说中的天才有些好奇，见她冷着一张脸，也只敢远远地看一眼。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微昭和即墨婵两个人敢和梁清安说话。

梁清安习惯了打量的目光，自顾自的趴在破界梭边缘的栏杆上，望向传闻中唯大乘才可破的虚空海。虚空海看起来与普通海面一样，只是格外的蓝，是一种浓稠至极的妖艳蓝，海天一色，寂静无声，颇为诡异。

不知是不是看久了产生幻觉，梁清安总觉得浓稠的海水下有巨大的黑影在潜伏遨游，一时间汗毛倒立，冷汗直流，却无法移开眼睛，头反而向下探得更深，直到怀里的梁且且使劲地挠了她一下，梁清安才好似反应过来，冷汗淋漓地移开目光。

心有余悸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与她有相同行为的人不少，但是好似无一人有她这般的感觉。难道是自己有什么不同？

微昭一直注意着梁清安，见她神情不对有些担忧地搀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梁清安不愿自己的异常被发现：“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往下看久了有点晕。”

“那我扶你回房休息。”

微昭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见梁清安脸色惨白，也知道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两人不再交谈，一前一后往宝阁去。

……

破界梭日行万里，破开重重云障，向着虚空海外飞去。

虚空海内无风无浪，亦没有日升月落，终年保持着昏暗沉寂无声的状态，此时已经是从凡人界离开的第六天了，今日与往日都不同，梁清安从沉睡中醒来，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微风卷着流云和草木的气息，从窗户缝儿中溜进来。

热烈的阳光透过薄薄一层的窗纸斜映在茶桌上，梁清安撑起身，看见且且正窝在桌上的那一滩阳光下。

好似出了虚空海了。

梁清安推开窗户，她的房间位置极好，推开窗户便将破界梭外的风景一览无余，浅蓝色的天空流云微荡，一群群的飞鸟与长相奇异的不知名灵兽争相越过梁清安窗前，鸣叫清脆婉转，再低头，是碧绿的怪木丛林，破界梭飞的不算高，隐约可以看到林中栖息的兽。

破界梭呼啸而过。

梁清安见到了一座修真之城，踩着飞剑的修士、架着灵兽的修士、吆唤叫卖的修士和生活在其中的凡人……带着热闹的红尘气息的一座城池，梁清安几天来的被虚空海扰乱的飘忽感终于有了实处。

破界梭继续前行，略过更多的城池、森林、碧海，梁清安看到了一座漂浮在空中的云中之城。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它带来的震撼，只是这一刻，梁清安忽然对修士改天换地的能力有了实质性的认知。

层云堆叠，一层压着一层，一卷挤着一卷，柔软的云朵化作坚实的力量，清风在不断回旋，共同托举起这座空中之城。

城墙像是糅合了天空的蓝和云朵的白，呈现出一种极浅的温柔的蓝，阳光照耀在这座城池上，竟也折射出像宝石一样空灵的颜色，不同的角度带出不同的深浅，呈于流云，融于碧空。

有修士乘着雪白的天马，来来往往地进出。

破界梭在这座城停顿的时间太长，陆陆续续有人到甲板上去，梁清安关了窗，抱起且且，也准备到甲板上。

叫微昭时，住在对面的即墨婵也正巧出来，冲着梁清安微微点头，三人没有说话，一路顺着楼梯下去。

三个人下来时，甲板上已经很热闹了，宝阁中的人几乎都出来了，梁清安还在人群前方看到了王成仁、喻易云还有刘乐悠三人，没有看到昌玉轩，王成仁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手里握着一块闪光的玉珏，又时不时地转头与刘乐悠交谈，仿佛在等什么人似的。

看到这些，梁清安再凝视这座云上城池，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这座高悬在云层与清风之上的城，会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居住地，是从凡人界来到修真界之后，第一个有归属的地方。

梁清安猜得没错，破界梭的最终目的地，就是这座空中城，几个月前，世族大能和散修联盟共同在这里建立了云渭学宫，又围绕着学宫建立了云渭城。

王成仁并还未曾来过云渭城，不确定破界梭能否直接驶入城中，因此特意在闻音玉上联系了一位族兄，向他询问情况，族兄回信说渭水学宫外有一巨大广场，专门为停放飞舟所建，王成仁这才又激起破界梭，向着族兄所说的广场驶去。

破界梭驶入城中，梁清安这才发现城中的建筑的主体颜色竟然也都是深浅不一的蓝，深深浅浅堆叠在一起，与浅淡的流云穿插，好似海中浪花。

借由破界梭行驶的时间，王成仁和梭上的众人好好介绍了一番云渭城。

云渭城分为内外两城，外城依内城而建，梁清安见到的那些好似海浪的建筑，就是在外城的范围内的，而内城，说是内城，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学宫，也就是一行人接下来学习生活的地方。

“整个云渭外城都是依附于内城的云渭学宫所建。”王成仁话音刚落，破界梭就也驶入了内城的范围。

内城的建筑风格与外城完全割裂开来。

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座挺拔的高山。

仰头向上望，那山竟然直冲云霄，从半山腰就隐入更高一层的云雾中去，梁清安望见山门，朱门高悬，雕梁画栋，门楼墙壁上雕刻游龙，盘旋门柱而上，山门与绿树成陰，与群山呼应，贯通于山水自然之间。

破界梭在山门前的青砖广场上降落，离得近了，梁清安这才发现，那高山并不是无路，石阶也随着高山而上，一个转角便与山中林木一起拐进背阴面，隐隐绰绰，看不清晰。

山门前早已有人等待，破界梭既停下，王成仁也不拖延，清点一番人数，便又大喝一声，几百人就仿若下饺子般纷纷落在广场之上。

明天会修一下文，补充一些信息，主要是帮忙理清一下人物关系，看过的宝可以倒回来重新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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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