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客厅里,清醒的连一丝困意都没有。缪雨自然是兴奋的,和“偶像”并肩而立自家的屋檐下,怕是让他躺下也会“睡不明目”的。魏鸣予是酒水喝多了,虽然不会醉倒,但也会与往常有所不同,比如变的有点“多管闲事”好奇心徒增等现象。就是平日里决不会去关心的事物,猛然间敏感和在意起来,接下来的对话和行为足以证明他的酒后反应。
“我们还有睡袋,你要是不想和酒鬼用一张床的话......”缪雨见魏鸣予在看手腕上的表就赶忙推荐说。
“我开车回家,......就不占你的地了。”魏鸣予话里有话的决定道。
意思很明显,他不要无心无肺的,占着缪雨苦心孤指心念念的某人身旁的那个“位子”。魏鸣予这样的有心多心和别有用心的“让位”,对于没这份心思而单一的缪雨,根本觉悟不到话中的心髓。
“哦,差点忘了这茬儿。”缪雨很失望的想:他不会醉酒自然是要驾车回去的。
“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吧。”他看到缪雨又将围裙系上,知道他正准备收拾“残局”。想这缪雨勤勤恳恳的操劳了一天,现在又要拾到餐后的“烂摊子”,心下不免有些不忍。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要走就赶快紧回去吧,都这么晚了。”缪雨违心的推拒。
“没关系,我明天上午不必去学校的。”魏鸣予说着真的开始动手收拿桌子上的盘碟。
缪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帮手弄的一时手足无措,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魏鸣予奇怪的看了一眼拘在那里不动却一脸惊喜交集的缪雨。
“不用这么感激涕零吧。”他玩笑的促狭他,“难道欧阳从来没帮过你?”
“啊?他呵,只要不添乱就好。”缪雨实在的答。
但这话听在魏鸣予的耳朵里却是一种宠溺的意味:看来这缪雨对欧阳真是任劳任怨甘之如饴的好呢!可惜这份感情用的不是地方,根本不可能得到回应嘛。
魏鸣予一意孤行的这样理解着缪雨的用心以后,便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些同情,觉的挺不错的一孩子就是有些犯糊涂。然而他又想:爱情不就是这样的么,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看着缪雨有条不序的将餐桌很快的收拾出来,就帮着往厨房运餐具。最后开始要放碟碗到洗碗机里时,缪雨就又催促他回家。为了不让他沾手,连“君子远庖厨”的借口都用上了。
“这么说,你每日混迹厨房就不是君子了?”魏鸣予好笑的逗他道,“在自诩小人吗?”
“诶,我的意思是......你,你真的不需要再沾一手油腻的。”缪雨慌忙解释。
“这不已经沾上了,又不多洗一次。”见缪雨无法无奈的将冲洗好的盘碗递给他,魏鸣予就觉这个黑黑瘦瘦的小孩有点可怜。魏鸣予高出他快一个头,与他并肩站着,接过盘子来很有规则的放置在洗碗机里。隐隐的觉察出缪雨的卑微心态,就又缓声柔调的开导:“你哪只眼看我象君子了?君子是写在脸上了吗?况且君子怎么就不能进厨房呵?小子封建意识到挺严重。”
缪雨就用腹语强辩:就写在你脸上的呵,你不知道你就是张君子脸吗?
“虽然你不会醉酒,但是喝了那么多,总有点影响吧。”缪雨是一心为魏鸣予着想,对他的一串“启发性质问”并没听进心里去。
“对哟,我们都是无法享受醉酒的人呢。”魏鸣予到是被缪雨提醒记起了这一共同点,“看来宿醉对咱们是一种奢望了。”
“你,你真的一次都没醉过吗?”缪雨实在好奇他的免疫程度,于是小声试探的问。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魏鸣予想了一下才确认说。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这种本领的呢?”缪雨耐不住的进一步问。
“这算本领吗?恩,在国内的话大概是吧。小时候喜欢喝酒酿,怎么喝都不醉,我妈好奇心大起,干脆给我灌酒做试验,结果就发现他儿子有不错的酒精免疫系统,医学上解释是肝脏的酶对酒精的溶解力超强悍。老娘兴高采烈的告知老爹,然后就常被老爹加以利用,带去商业酒宴替他挡酒。所以我出国时,他最为失落,说失去了他最大的原始资源。”魏鸣予笑眯眯的追忆着为缪雨做解答。
“那个肝脏的酶可以移植就好了!”缪雨羡慕的设想。
“你真的没喝过一杯酒吗?”魏鸣予也来提问他。
“发现以后就被规定不许动酒瓶了,直到出国前不久,喝下了一整瓶。先反应是上吐下泻,接着呼吸窒息到休克。全身红斑刺痒难耐,结果是住了几天医院,这次教训足够告诫我一辈子的了。”一想到那次差点要命的鲁莽行径,缪雨就胆寒,他想今生再不会干那种傻事。
“因为不甘心所以自己再确诊吗?”魏鸣予以为他只是想再试试运气。
“不是。”缪雨尴尬着表情但又不愿说谎回避,他看到魏鸣予疑问的眼神便不由的支吾道:“因为知道......内个,可以说,是关于身......身体的秘密吧。”
“同性恋?”魏鸣予很平淡随性的用英文说出这个名词。
“诶。”缪雨这声承认的发音软软的,没有惊奇也没有慌恐,因为他认为魏鸣予猜到是他早看出来的。
魏鸣予却有些意外他承认的这么干脆,他侧转头盯着缪雨看,仿佛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男孩子。
“你没有出柜吧?”看他似乎不太在意别人知道自己的取向,于是魏鸣予直接的发问。
“没有人问我呵。”缪雨的回答的引伸意很明了:如果有人问我的性取向,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嘛。
“哦,也是啊,又不能见谁都先说自己的性取向哈。”魏鸣予自我解惑,“看来垃圾堆是不知道的。”
“你不说,他们当然不会知道。”缪雨如此说,是认为堆员们不会有兴趣关注他的所谓性取向。
“我为什么要说这个?”显然魏鸣予误会了他的意思,怕他说出去给大家知道,“放心好了,我会守口如瓶。”
魏鸣予心里却道:我们又有了一个共同点,可我不想通告你,因为你也没问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