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伯玄拍完封黎的左脸拍右脸。
一下更比一下拍得重。
对着封黎那张仿佛被女娲娘娘精心雕琢过的俊脸,伯玄没有丝毫不忍心,下手半分不留情。
三五下拍完,封黎那冷白的脸颊,就被他拍出了两大团粉扑扑地腮红。
然而,封黎依旧躺在枯叶里,一动也不动。
伯玄屈指弹走顺着脖颈爬到封黎下巴上的魔蚁,指尖戳着封黎的下颌使劲一推:“喂!小凤梨,你再挺尸,为师可就就地挖坑把你埋了啊!”
说完,伯玄乔模乔样地环视了一眼周遭的环境——
漆黑的土地,乌黑的树干,暗红的枝叶,他只能看出此处乃是北冥大陆特有的景色,叫他说这是哪里,伯玄压根儿说不出来。
丢下封黎自己走?
开玩笑,灵门尊主也是有感情的。
地上挺尸这位可是他挺可心的座下大弟子,他可舍不得丢。
况且这荒郊野岭的。
他手里也没个堪舆图,真丢下封黎,他又去哪里找一个又可信、又听话、又能打的“活地图”去啊。
他可是个路痴来着,离开堪舆图就不能活那种。
伯玄推着封黎的下颌,一下一下地晃封黎的头:“还别说,这处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后有群山峻岭绵延不绝,前有矮丘不高不低,左右有护山环抱,你躺的这处地势宽敞堂局分明,还有曲溪环绕,在此处给你点个穴,埋了你,指定能护佑你的子孙后代高官厚禄,福源不断!”
见封黎还是没有动静。
伯玄捏捏封黎仍然挂着“腮红”的脸颊,幽幽地说:“看来小凤梨也挺喜欢这处宝地,为师这就给你挖坑。”
封黎:“……”
他拼着神魂受损,好不容暂且压制住心魔,没想到才刚醒转,就听他家师尊嘀嘀咕咕说了这么一大通。
抬手攥住在他脸上上下其手的手。
封黎缓缓睁开眼,一双乌黑若点漆一般的眸子,近乎贪婪地看着他家师尊那张终于还归生动的脸,轻声说:“师尊,弟子尚无后人,无需这风水宝地护佑子孙,便且将这宝地留给用的着的人罢!”
这腔调,这语气。
这才是他记忆里那个沉宁冷肃重规矩的爱徒呢!
伯玄抽回手,端量着封黎的脸,要笑不笑:“小凤梨,你好歹也是三千多岁,快四千岁的人了,就算找了道侣有了后人也无妨。”
封黎眸色深深地盯了伯玄一眼,垂下眼,恭恭敬敬地说:“自从师尊殒落,弟子心中念的便只有师尊,并没有心思找道侣。”
这倒霉孩子,什么叫心里念的只有他?
伯玄端量依旧在枯枝腐叶上挺尸的封黎,目光里带着豪不遮掩的审视:“嗯?”
封黎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从善如流地解释:“三千年前,师尊突然殒落,仁圣宫里只剩弟子和四个师弟,为免我仁圣宫真成了被另外两宫吞入腹中的肥肉,弟子只能封闭仁圣宫日夜苦修。待弟子成就合体,执掌仁圣宫,总领幽冥宗之后,弟子心中便唯有复活师尊这一个念头了。”
说完,封黎抬眼,一双凤眸仿佛平淡如水地看着伯玄:“因此,弟子说自师尊殒落之后,弟子心中念的便只有师尊,再无旁的心思。”
他自己留下的法体,他清楚。
他自己在自己法体上做下的手脚,他更清楚。
他这徒弟,能于三千三百二十一年中,从元婴期修炼至合体大圆满境,成就灵门一介尊主,又能把他这个送真灵入轮回的师尊“复活”,想也知道有多不容易。
伯玄瞬间老父亲心态作祟,伸出手,一如三千年以前那般,使劲揉了一把封黎的头顶:“没事,回头为师帮你物色个好的。”
怎么办呢。
饶是暂且压制了心魔,他也忍不住想……
封黎攥住伯玄的腕子,不阻不拦,就那么虚虚的攥着。
骤然穿越三千三百多年,思维跳跃有点跟不上时间流速。
伯玄当他家爱徒快四千岁了还在跟他撒娇,不禁忍着笑放缓声调,开解:“你也不必忧心寿命问题,为师在殒落之前就已然自《太幽玄阴冥录》中参悟出了长生之法,保管你能与你道侣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说着,伯玄端量着他家爱徒那脸那身条那修为,总觉得这九州修士没一个能配得上他家小凤梨的,便又说,“一个道侣怕是太少,没甚么意思!到时候为师再帮你物色上三五个侍妾,要炉鼎也可以找上个七八个……”
“师尊。”封黎闭上眼,强行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魔,打断了他家师尊这要为他广纳后宫的论调,轻声说,“弟子只求一人相伴足矣。”
嚯!
不愧是他们幽冥宗的老干部!
道德水平这么高,这绝对是真·小凤梨无误了!
伯玄略松一口气,看着封黎边笑,边从善如流地改口:“一个也行,到时候为师好生替你物色物色,必定给你物色一个能配的上你的。”
封黎:“……”
伯玄在脑子里把他熟识的九州修士过了一个遍,又说:“为师指定给你找一个姿容丰仪不比狐主涂冠玉差,人品修为胜过百里长空那个臭道士的。”
不能再叫他家师尊说下去了。
再让他这般胡说下去,那就不是心魔强行夺走控制权,而是他忍不住要将身体的控制权让给心魔了。
封黎拢紧手指,攥紧掌心里虚握着的、他家师尊的腕子,拇指指腹不着痕迹地抹过伯玄腕上核桃骨,睁开眼,眸色沉沉地盯着伯玄,手上用劲儿轻轻一拽。
伯玄猝不及防。
就从蹲在伯玄脑袋边儿上,变成了倒进封黎怀里。
封黎顺势抱住伯玄,道貌岸然的告饶:“师尊息怒。弟子本想着借师尊之力起身,未曾想到师尊才刚复生,禁不住弟子这般借力,害师尊失了威仪,请师尊责罚。”
罚?
伯玄望天,透过暗红色地枝丫,看了一瞬灰沉沉的天,挣扎着从封黎怀里起身:“不知者不罪。你若心里着实自责,便赶紧起来,替为师寻一处稳妥之地闭关,待为师功力尽复,便能将那问长生之妙法传授予你了。”
封黎眼底藏着极为深长的意味看了伯玄一瞬,依言,慢吞吞地起身,煞白着脸,恭声道:“师尊有所不知,如今的九州已非三千年前的九州了。”
三千年,听起来长,于修士而言却也算不得有多漫长。
伯玄扬眉,伸手扶了一把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的封黎,饶有兴趣地问:“此话怎讲?”
封黎盯着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于心底暗自欢喜。
心中贪念滋生,封黎顺应本心,不动声色地顺势往伯玄身上一靠。
不着痕迹地吸着伯玄身上的冷香,在伯玄开口之前,封黎故作有气无力地说:“师尊有所不知,那锁了九州修士数万年的天锁,已经于三百多年前斩落了。当时那数万雷劫齐降,数百尊圣大能齐飞升的盛景,弟子至今难忘。”
都是灵门尊主,跟我装什么娇无力呢!
伯玄皱眉瞥了封黎一眼,伸出手,按着封黎那张俊脸,毫不留情地将恨不能挂在他身上的爱徒往外一推。
没推动。
封黎眼睛隐隐泛红:“师尊,何故推我?”
伯玄黑着脸,盯了封黎眼底蔓延而起的红色看了一瞬,略缓和了口气:“老大不小的人了,莫撒娇。”
撒娇?
他家师尊心里,还真就一直把他当成儿子呢!
封黎深吸一口气,有些压制不住于他心底躁动的心魔了呢:“师尊,弟子并不是撒娇。”
伯玄盯着封黎那双越来越红的眼,又说:“哭也没用。”
谁哭了?
再跟他家师尊纠缠下去,倒是能把他气哭了。
封黎心中魔意鼓噪,心魔在他识海中叫嚣着要出来:“师尊。”
“嗯?”
伯玄斜睨着封黎,慢悠悠做了一个拂掉肩头尘埃似的动作,示意封黎别在他身上挂着了。
倒也不是嫌弃,而是他一个至阴之体,被封黎这个至阳之体挂在身上,那滋味儿真不怎么好受。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家师尊往外推,封黎眼底的红芒渐而染满瞳孔。
为免压制不住心魔,心魔那厮骤然跑出来伤了他家师尊,封黎顺势松开手,后退一步:“此处非久留之地,还请师尊随弟子前去寻一处稳妥处所,你我师徒二人再慢慢叙旧。”
这话倒是在理。
这荒山野岭的,缺吃少喝的,着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伯玄慢悠悠地颔首,一掸衣袖,拿腔拿调地说:“行吧。”
封黎认定了他家师尊对他多有嫌弃。
伯玄这一番不疾不徐的装逼,落在封黎眼中,便成了不甘不愿的施舍。
心魔瞬间含怒冲破压制。
封黎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弟子僭越了”,被心魔掌控了主导权的封黎,就直接将伯玄打横抱了起来。
暗红色的枝丫飞速后退,耳边罡风烈烈做响。
伯玄看着封黎那满头乌发渐而变成红色,心中万千疑惑简直成了万万种疑惑:“小凤梨,你这急火火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堂堂幽冥宗大长老是在奔逃逃命呢!”
罡风里,满头红发飘飘。
封·心魔·黎肆意朗笑,锋锐的眉眼瞬间扫落沉宁冷肃,挂上了无尽地妖冶邪肆:“师父英明,本尊就是在带着你逃命呢!”
嗯,今天也有6个红包,庆祝小凤梨喜提“老父亲的包容”。
继续推预收:
都耽《咸鱼影帝穿书指南》
文案:
影帝宋璟功成名就,正准备神隐享受美好的咸鱼生活,就硬核穿越到大型逃婚现场,成了正要为真爱逃婚的同名炮灰男配。
炮灰痴恋竹马,领悟了舔狗的终极奥义,拿着备胎的号码牌,俯首甘为踏脚石,最离谱的舔狗行为是——
为竹马跟亲爹低头,同意回宋家,替假少爷跟传说中暴戾乖张,冷漠无情,克妻又克夫还不是很行的小晏总联姻。
又因为竹马一个电话,在婚礼现场作大死地丢下了满堂宾客和小晏总。
现在,宋璟左手拿着手机,里边是哭哭啼啼的竹马,右手攥着门把手,门外站着身高腿长脸好看,疯狂在他审美点上跳舞的小晏总。
确认过的眼神,这就是他的天菜。
宋璟不动声色地挂断竹马的电话,顺便拉了个黑,十分绅士地朝着小晏总屈起手臂,笑如春风:“晏先生,我准备好了。”
晏长卿:“……”他就是来占据个道德制高点好跟宋老头谈判,这只小舔狗为什么没按计划逃婚,还胆大包天地想让他挎着他的胳膊走红毯,怕是心里少了点逼数!
后来,宋·自以为1·璟:传言误我,这不是不行,这是头牲口精,压不倒的那个品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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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为师这就给你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