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魔法阵被她轻盈跃动勾画着的指尖描绘出来,乔月客周围围绕的魔法阵数量绝对不逊于吉尔伽美什王之财宝的涟漪数量,看来是打算直接用数量硬抗对方的宝具。
吉尔伽美什兴致勃勃地看着乔月客,也对她的魔法能够抵抗住自己的多少财宝非常感兴趣。
金色的方舟从背后的涟漪之中探出头来,吉尔伽美什轻盈地跳上船头腾升高度平视着乔月客,还有心情愉快地问一句:“准备好了吗?”
“随时都可以。”
乔月客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手下还在勾画着魔法阵围绕在她的身边。她就像只正在源源不断吐出丝线的蚕一样用这些魔力将自己包围在其中,以用来抵御接下来的狂轰滥炸。
吉尔伽美什看她同意了也就不在意她接下来的动作了,蓄势待发的宝具如同疾风暴雨一样朝乔月客投掷而去。
金色的辉光一瞬间就想坠落的星辰点亮了半个乌鲁克的天空,乌鲁克的居民对他们的王的宝库并不陌生,只不过很少看见年幼温和的一次性释放出这么多的武器,而且看位置似乎还是在皇宫之中,莫非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整个乌鲁克都在为吉尔伽美什展现的光辉感到不安,而身处其中的乔月客觉得他们也是该为吉尔伽美什王的力量感到恐惧。
防御阵法在狂风暴雨一样的宝具面前脆弱的就像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泡泡一碰就破,就算乔月客构筑起数量不少的魔法阵,在这股力量面前也几乎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保护着她的茧几乎没多久就变得透明的摇摇欲坠,连她先前在其中被遮掩的只剩一个轮廓的身影都重新清晰了起来——只不过,似乎有点不一样。
吉尔伽美什迟钝了一秒才意识到那个茧子之中的人影好像只是一个单薄的投影轮廓,但是在他迟钝的这一个瞬间,之前吮吸了乔月客鲜血的那把刀被精准无误地投掷到了黄金方舟的阴影之下。乔月客用维摩那的次数也不少,作为自己最常用的道具之一,她也清楚维摩那的机动性有多高,要在空中和驾驭着维摩那的吉尔伽美什展开角逐战也太为难她了。
所以只能固定住维摩那了。
以黄金刀为核心的阵法随着刀刃没入土地之中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先前被储存在其中的魔法阵以刀为核心,在维摩那脱离这个范围之前就拔地而起一座狭长如同鸟笼一般的光牢将它固定在其中动弹不得。吉尔伽美什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干脆利落地就打算舍弃维摩那,抽出一把宝剑本想直接劈开面前那层透明的光膜脱身离开,但是却惊讶的发现面前的魔法阵似乎和之前被自己的宝具轻而易举破坏的阵法不一样。
乔月客也没有像吉尔伽美什猜测的那样在这个魔法阵之外。她藏身在维摩那的阴影之中握住还露在外头的刀柄操控阵法,不然这个魔法阵也做不到这个坚固。
先前被击碎的阵法也不过是障眼法,她需要的不是完整的魔法阵,而是他们破碎之后剥离出来的符文填充现在这个展开的阵法。
开玩笑,面对这么多宝具,她总不能也开个王财和幼闪脸贴脸地用宝具对轰,只能趁这一瞬间的机会结束战斗。
不然等吉尔伽美什意识到她其实不在外面,同样在这个阵法之中的她已经没有时间和魔力构筑起第二波防御盾了。
魔法阵破碎之后释放出来的魔力并没有消散,反倒趁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力没有在外面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被维摩那之下正在扩展面积的魔法阵吸纳了进去,飞快补全这个阵法。
年幼的吉尔伽美什战斗经验虽然没有这么丰富,但是在发现防御阵全部破碎之后都没有看见乔月客的身影,就意识到这个结实的魔法阵应该是由魔术师本人在支撑。而魔术师本人要想在支撑起这么一个依靠着核心运作的魔法阵……她必定也在魔法阵之中。
吉尔伽美什直接从维摩那上一跃而下,匿藏在维摩那巨大阴影之下的魔法阵已经因为他观察外部的时间基本上布置完成了,乔月客看到他发现自己之后一点都不慌张——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感到紧张了。
“您发现的还是晚了一步,王,”她笑着站起身,一把抽出深深没入土地之下的黄金刀随手甩去上面沾染的泥灰,“要是再早一步就好了。”
想被注入了融化的黄金一般亮起的魔法阵骤然之间释放出强烈而狂暴的魔力,吉尔伽美什差点被卷起的风暴吹回维摩那上。乔月客在这个时候不由得庆幸他现在还没有天之锁,不然有了那种方便的道具,这个计划也不一定能够实现,吉尔伽美什甚至都不需要自己跳下来,天之锁直接可以把她卷上去了。
她这个计划之中的关键如果没能亲自启动这个魔法阵,那么这个阵法的存在就毫无意义了。
巨大的爆炸让周围的侍从少见的产生了恐惧,就连被抱在怀中的小狮子都被爆炸的声响吓得哆哆哆嗦躲进了仆从的怀中只露了半截尾巴垂下。练武场几乎被这么一场爆炸夷为平地——虽然它本身就是个平地,但是此时肉眼可见的凹陷了一节下去,像个突兀的坑洞一样镶嵌在原本布局完整的皇宫之中。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不知所踪的吉尔伽美什和乔月客让周围侍奉的仆从们顿时慌乱了起来。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王会因为这么一场战斗失去踪迹,所有人都差点撞成了一团乱成一锅粥,索性在影响扩大之前,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响了起来。
“这么慌张像什么样子,我没事。”
吉尔伽美什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一瞬间就让骚乱起来的仆从们恢复了原本的镇定。
他们顺着声音望去,便看见了吉尔伽美什被乔月客抱在怀中,安安稳稳地坐在她的胳膊上徐徐从空中落下,似乎除了头发有些凌乱之外连尘灰都没有一点沾染上,依旧是原本精神奕奕的模样,而且看起来心情也不差。
“不过是这种小事,何必慌张成这副模样。”
乔月客落地之后吉尔伽美什才从她的怀抱里头跳了下来,虽然是在训斥着自己的仆从,但是乔月客听着他轻快的嗓音,却又没从里头听出几分斥责的意思。
吉尔伽美什转过头望向乔月客,赤红的眼瞳之中确实有几分欣赏流露了出来:“你做的很好,看来你的本事也不仅仅只是你谦虚的那个样子。不过太过谦虚可是会惹人讨厌的,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做出那种谦卑的姿态,本王允许你抬头与我说话。”
“不过使用了一点不值得一提的小伎俩罢了。”
乔月客笑着这般说道,但是却看见吉尔伽美什皱起了眉,稚气的面孔上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了一点不悦,放重语气又强调了一遍:“本王说了,在本王面前不要做出这种让人讨厌的过渡谦虚。”
“况且不管用了什么伎俩,胜利了就是胜利了,本王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包容不了。对于勇者与强者本王总是欣赏的,这一次你确实从本王手中获得了荣耀,若是有想要的赏赐,本王也可以一并赐予给你。”
乔月客意识到每当吉尔伽美什用“本王”这个称呼的时候,温和活泼的年幼模样总是会展现出出人意料强势的一面。
她开始思考起成年之后一直用“本王”自称的闪闪到底有多强势……然后发现这个问题甚至都不需要她思考太多。
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惹吉尔伽美什讨厌,再加上一只用这种谦卑地样子她自己也确实不自在,只不过她之前担心在这种事情上做得不到位可能会引起吉尔伽美什的反感才一直保持这样的姿态而已,得到吉尔伽美什的允许之后,乔月客也就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了,从顺入流地微微颔首,眉眼含笑着说:“那么便如您所愿,王。”
吉尔伽美什看到她总算不用低垂的视线望着自己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上乔月客的视线,突然一笑,带着好奇与欣赏地问:“那么你想从我手中得到什么赏赐?不管是什么样的赏赐,我都可以给你。”
他的语气寻常至极,就好像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话一样——而对于拥有着全世界财富的吉尔伽美什王来说,他也确实能够完成自己的誓言。
被小小一个的吉尔伽美什用这种语气说话,乔月客觉得有些新奇又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可爱,思考片刻之后才笑着开口:“那么,不如请您把您的小狮子借给我玩一段时间吧。”
她就是馋幼闪的毛绒玩具,再说了,谁又能抵抗的住这种可爱小猫猫的诱惑!反正她抵抗不住!
乔月客在心中理直气壮地想,而吉尔伽美什也非常爽快地一挥手,让仆从把自己的御用毛绒玩具给乔月客拿过去。
乔月客揉了小狮子因为刚才的惊吓还在瑟瑟发抖的屁/股,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到时候要给他做点什么吃的安慰一下自己刚到手的小可爱比较好。
至于她为什么能确定这只小东西是男孩子,自然是因为她刚才顺手摸到了小家伙的猫铃铛。
“走吧,”吉尔伽美什显然心情不错,伸出手对乔月客说,“接下来就是勇敢者的宴会了,你刚来乌鲁克,应该会对乌鲁克的宴会很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