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那双清澈水眸,濮阳岐缓缓摩擦手下细腻肌肤。jiujiuzuowen
那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开始他是真的有些不悦,不是生气,只是对自己输给女子身上的不快。
他的心胸没有那么狭隘,也是他让她认真好好下棋的,确实不怪她,总不能因为她没给自己放水,而迁怒吧?
何况被这样的水眸注视,再大的气也没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好了,看把你吓得,朕不过逗逗你罢了。”
他重新恢复笑脸,掐了她的嫩脸一把“想不到朕的后宫还有如此下棋高手。”
“皇上冷起脸来吓人极了,可不把人吓坏了。”
温知嗔了他一眼,声音轻轻柔柔。
把自己的脸从他的大手中解救下来,顺了顺某小心眼男人的毛“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专研棋技,我不过是个闲人,方能如此,若是皇上得闲下来,定更厉害。”
小小的恭维了一下他,免得被小心眼的记在心里。
濮阳岐一想也是,未登基前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用在学问,办差上,登基之后更是如此。
国事一大堆,每日处理的头昏脑涨,跟无所事事的女子不同,这样一想,连最后一点芥蒂也没了。
他甚至没纠正她的自称,什么你呀我呀的,不是没发现,而是玉小媛给他的感觉就是遗世独立,清雅的人,婢妾来婢妾去的,他看着她说都别扭。
不过还是加了一句“平时在朕面前随意也就算了,有外人在不可你来我去。”
瞧见变化没?
这么一会,他直接把他跟温知化成了一国,宫妃们变成了外人,他自己是内人。
温知一喜,鬼知道大佬她多不爱以婢妾自称,所以才一直不愿出竹玉阁。
“谢皇上,您放心,在外面我会注意的。”
“嗯。”
濮阳岐微微颔首。
下了好几盘的棋,食也消的差不多,天色暗了下来,自是该就寝了。
趁着沐浴的功夫,温知披着外袍来到梳妆镜前,涂抹着口脂。
上次第一次尝试,用量过当,导致被冷了段时间,这次她减少了分量,以免过当,让濮阳岐生疑在晾她一次。
现下苏良媛不确定是不是女主,势头正足,假以时日恐会影响她的计划。
是时候压一压了。
真让她在这个阶段上位,还有自己什么事。
不是打压苏良媛,她不愿对后宫寂寥的女人动手,而是自濮阳岐身上下手,羊毛出在羊身上。
被翻红浪。
等温知醒来时,濮阳岐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
兰儿掀开床幔,伺候她更衣,同时眼带喜意。
“皇上处置了春荷小喜子,让人打了板子发落了,让奴婢告诉您,稍后会让海公公挑两个伶俐的人送来。”
“怎么没叫醒我?”
这个她倒真不知道,总不可能每次皇上来,她都不睡,因此不知道早上皇上走时,还有这码事。
“皇上吩咐奴婢等,不要打扰了主子休息。”
兰儿给温知系上腰封,站起身又道“小喜子那个捧高踩低的,春荷又是丽妃的眼线,皇上处置了刚好,不用小主动手,且皇上亲自下令,丽妃也不好追究。”
“那倒是。”
温知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算濮阳岐不横插一手,她也没打算息事宁人,养着两个背主的奴才。
早朝过后,康德海寻了个间隙完成圣上的交代。
其中一个宫女便是濮阳岐亲自从太极宫拨出来的人,另一个小太监是康德海把关挑的,聪明机灵会来事。
带着两人,往竹玉阁走的时候还不忘敲打几句“咱们做奴才的,最要紧的就是能伺候好主子,忠心是顶顶重要的,知道吗?”
“知道了,海公公。”
“走吧,跟杂家去见见你们的主子,玉小媛。”
送了人临走前,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名叫涟漪的宫女,那宫女对他眨了眨眼。
这个传递极快,快的谁也没发现,包括温知。
新来的涟漪补了春荷的空缺,小太监元宝补了小喜子的空缺。
翠儿福安这两个担心主子失宠的宫人总算放心了。
圣上不仅昨日驾临竹玉阁陪小主用膳留宿,还亲自替小主处置了奴才,又派海公公送了人来,要知道这两个人可是海公公亲自挑选的。
她们主子没失宠!
那日过后,濮阳岐时不时便会来一次竹玉阁,有时留宿,有时只用了膳便离开。
每次他来,温知都淡淡欢迎,聊聊诗词歌赋,下下棋品品茶,说说自己平日做了些什么,绣技有没有增涨的普通日常,不来也不去烦他,自在竹玉阁安安静静过着自己的日子。
时间长了,每每心情烦躁不顺之时,濮阳岐便习惯的来到竹玉阁,这里清净。
玉小媛清新淡雅,不争不妒,从不邀宠献媚,叽叽喳喳,也不与其他宫妃来往,甚少听她提起后宫之事,更从不对他抱怨,不像别个地方,总是不得安宁。
每日忙于朝事,已经够头疼了,闲暇时自然是想寻个清净地,令他身心舒畅之人。
“皇上,该您了。”
温知捻起棋子落下,久久等不到黑棋落子,抬头一看,这人又走神了。
濮阳岐输过一次,越挫越勇,每每来若不是太过烦闷,都会下上两盘,走神是常态,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好帝王,连闲暇之余,也在思索朝政。
不过这次她猜错了,濮阳岐的失神不是因为政事,而是在想她。
觉得她时而清淡如兰,时而柔情似水,每每以为了解了她,下一刻她又会出现另外一面,给他惊喜。
好像一卷翻阅不完的书,满身神秘。
写的一手好字,下的一手好棋,精通诗画,偶尔遇到政事的难题,发泄的唠叨几句,她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出独到的见解,让他豁然开朗。
真不知温爱卿是如何教女,想起温贵嫔,怎么同是温家女,差别如此之大。
“不下了。”他随手把上好的玉质棋子扔进棋碗中。
这还是他在那次下棋之后赏赐下来的,知道温知棋技不凡,在看她那个简陋的棋盘,便把库房一套的玉棋给了她。
“你把朕的后路都堵死了,朕输了。”
“看您说的,说让认真下棋的是您,输了还不高兴。”
温知下了榻,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嗔怪道。
“胡说,朕哪里是那样小气的人。”濮阳岐呷了口茶,‘哐当’把茶杯撂在桌上沉下脸。
屋里伺候的兰儿香絮吓得心一颤,以为皇上生气了,膝盖软了软。
温知却不怕,笑意盈盈“是是是,您不小气,也不知是谁因为输了棋,板脸吓人。”
“又来编排朕,朕的糗事你倒是记得清楚。”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指了指她“你呀,是当真不怕朕。”
无奈又暗含纵容,话语中满是笑意。
“您是明君,又是妾之夫郎,有什么可怕的。”她似是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内心真实想法,裙摆翻飞,如绽放的花朵,背影摇拽的张罗着晚膳。
濮阳岐却心中仿佛被重击一般,怔了怔随后神色复杂。
夫郎?
这个寻常百姓的称谓,从未有人跟他说过。
也从未有人理所应当的把他当成普通夫君来看,她们许是不敢。
也只有皇后有资格这么说,难道她是心大了,认不清身份?
眸色一冷看过去,只见她一脸平常,眼眸清澈无贪婪之意,并未把这句话当回事,也不是试探他的反应,顿了顿,原来她一直以来之所以不怕他,态度如常,是把他当成了夫郎吗?
哎....他在心里叹。
这个小女人看着冷清聪慧,实则却是个傻的,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动情,别个妃嫔不是为了争宠争位分,就是为了蒙荫获利家族,为的是他帝王的身份。
只有她傻乎乎的对着自己用情,这么傻,这么天真,没人护着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精明的女人算计死吧。
“皇上,先喝碗五宝润肺汤吧,润肺止咳。”温知招呼着男人用膳,亲手盛了一碗汤递给他。
她没说什么关心的话,动作却比嘴上一千一万个关心来的让人暖心动容。
他只是早起贪凉咳了两声,她便记在心里,特意备了汤。
濮阳岐向来严酷的眼有了些微柔软,仰头把小小一碗的汤饮了进去,拍了拍她的手。
“你的心意朕明白,别忙活朕了,趁热吃。”
这段时间总来竹玉阁一同用膳,对她的喜好多少有了解,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入她的碗中“朕记得你爱吃这个。”
这种温馨的动作,在严酷而冷漠的濮阳岐身上可是难得。
满宫妃嫔能得到这样待遇的恐怕也只有皇后和淑妃两人了。
“皇上还记得。”温知抿唇,笑的柔柔的,不经意的垂眸,声音微颤。
“别贪多,晚上不好克化。”
他似在她眼底看到了一抹晶莹,待在看去又不见了,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只是一筷子菜,就让小女人感动不已,转而给她夹了其他菜品。
罢了。
身为帝王最忌专情,他无法给她想要的,只能给她宠爱,多护着点人了。
一个男人,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哪怕不喜欢,面对一个真心爱慕他的女人,也会下意识的关注在意,这就是温知要的。
跟坐拥三千佳丽的帝王谈感情,不存在的。
她只要占据濮阳岐心里最特殊的位置,与后宫中其他妃嫔区分开,慢慢爬上高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