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女宝率先享受世界。
在两方对峙的情况下,如果有小孩存在,那么她永远会是率先打破隔阂的那一个,这次也不例外。
一个年幼的女孩挣脱了扯着她的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害怕又胆大地来到姜嫉面前,接过姜嫉手中的......一整盘糕点。
姜嫉左手一空,唯右手上还剩着一块用来哄人的糕点,窣窣地向下掉着碎屑。她将剩余的糕点放入嘴中,捻搓尽指尖残余,夸奖小孩:“真是个有野心的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夏德。”
“夏德。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等等,夏德?好耳熟的名字。她怎么记得,小说前期一直和穿越而来的女主作对的恶蠹女配(这个词还是从系统那儿学来的),也叫夏德?
小说中设定:兽人部落为了能够更好地繁衍后代,每一代的雌性兽人长到十五至十七岁时,几个部落之间就会选出一个好日子,举办一次生育力检测大会,符合年龄的雌性兽人无特殊情况,必须参加。在原小说中,若是女主不曾穿越而来,夏德应该是生育力检测大会上检测出的生育力最强的兽人。
然而,拥有生子男系统的女主穿越而来,正好赶上最后一波检测。检测结果一出,她便大大抢走了夏德的风头,于是夏德因此恨上女主,处处给女主使绊子,最后落得个被族群部落抛弃的下场。而对此类设定,姜嫉的表示是:真他雄的膻。这是她们羽蛇族传统的脏话。
但是,姜嫉后退一步,细细观察夏德的容貌,她怎么记得剧情一开始,夏德已经十六岁了?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会超过十岁吧?再确定夏德就是恶蠹女配无疑后,姜嫉又问她的年龄。
不好!姜嬴也想起夏德是何许人也。但是夏德已经回答:“我刚满十岁。”
姜嫉蛇瞳随着脑袋倏然移动,对准姜嬴。
姜嬴讪笑两声,还未开口,系统的救赎先到:“哎呀!水开了!”
姜嬴瞬间转头,不忘在链接中大喊一声:“谢谢统妹!”
其实锅里的水早就开了。在姜嫉几人踏入部落大门的那一刻,水泡就如同兽人心中百转千回的情绪,从锅底到水面,咕嘟咕嘟地开着,再不把水利用起来,它就要被煮干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有了夏德做榜样,兽群慢慢松懈下来,向姜嫉靠近。先是夏德她玩得好的小孩,再是少年,最后是大人们,统统上前搭了把手,听着姜嬴的吩咐。
时间已晚,若是再炒菜做饭,不知道何时才能吃上饭,姜嬴便歇了炒菜的想法,吩咐众人把菜洗洗切切,准备吃火锅。
幸好小姥姥和小姨想得周到,给她准备的肉都是切好腌制好的,不用她过多处理,只需火锅开了,下进去就成。
不一会儿,各色香味便顺着晚风飘向远方。夜行的四脚动物伸了个懒腰,鼻子朝天,嗅着带香料的腌肉味,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但香味来自于百米开外的兽人部落,而大蛇的威压犹在,动物烦躁地刨了会地,终是放弃了前去碰运气的想法,朝着反方向的河流走去。
姜嫉从死去的雄兽身上割下了一块肉,洗净,拿着空肉盘上剩余的料汁腌了腌,估摸着大概入味后,又贴在锅壁上烤了烤,放进嘴中。那是一块猪肉,即使腌过,仍旧膻得让她恨不得吐出全部东西,她只好将剩余的肉片全部扔进柴火堆中。
夏德靠过来,她吃得不多,在姜嬴下面条之前,她就已经吃撑,之后她便一直端着盘子,观察三个异客。看到姜嫉被男猪肉膻得五官移位,她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我可以去除膻味。”她说。
大祭司代代相传一套去膻之法,而部落里所有年幼的雌性兽人,在未成年前,都需跟着大祭司学习各种知识。夏德不爱学习,她仅仅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套去膻法宝,就像她知道,眼前的人很强大,是她可以依靠的对象。
“好啊!”姜嫉开口,她的盆里装满了面条、肉片、菌菇和蔬菜,堆成一座小山,让她抽不出胳膊来挽着夏德,但不妨碍她与夏德拉近关系,“那就由你负责处理膻味吧。”
夏德慌了一瞬,她并不会处理,她甚至没有看过那套法子。她只是想先在两个厉害的人物面前露个脸、卖个好,之后如何,再随机应变。她没想到兽王会把这件事情交给她。
熟知剧情的姜嫉如何不知眼前的小孩性格,这是一个喜欢表现的小孩子。她并不觉得喜欢表现有什么错,总比懦弱胆小要好,于是她安慰小孩:“没关系,就算不会,也可以现学嘛!处理不好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把这些尸体,往天上一甩,随便选个方向扔得远远的,再带你们去打新鲜的、更加好吃的猎物。”
“至于我的侄女们,”她扒拉了一下盆里的面,上面的面条已经凉得差不多了,她急忙说,“想去哪就去哪吧。”
说完,她匆忙开吃。
姜嬴和系统耸耸肩,怕兽人还不够吃,最后又往锅里加了一大把面条,掏出小姥姥给她压箱底的大白馒头,留下一堆酱料,想了想,还是和三姨汇报一下她们预计的去向。
“这其实是一个快穿文世界,兽世是第三个世界,现在女主才刚到第一个世界,我们准备去那里。姨,你呆在这里注意安全。”
姜嫉正吃得热乎,连连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姜嬴听着,像是再说“知道了。”
她不放心,最后又嘱咐了一句:“还有雄兽尸体你也看着点,多了你记得烧了埋了,小心瘟疫!”
——
第一个世界是古代暴君宠妃副本,女主李梦渔已在这里呆了一个月,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姜嬴若是再不过来,她今日便要使计成为男主的妃子了,所以姜嬴来了。
第一个世界的故事发生在澜沧国,澜沧国既是国名,也蕴含着这个国家赖以生存的一江一海的名字,江是澜江,海是沧海。朝代叫庆朝,都城叫玉璋城。
二月已过,寒冬虽大势已尽,却仍全力挣扎、严防死守春日的侵袭,可惜功败垂成。早在几日之前,春天便悄悄地在玉璋城各处点下几滴翠意,而后翠意蔓延,点成线、线成面,在今日,终于将整个皇城笼罩在内。
高大的红色宫墙困得住内里的宫人、挡得住外头的百姓,却拦不住铺天盖地的春意,和踏破空间而来的姜嬴。
太清池旁,男帝王的轿撵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女人,和一个女孩。
在姜嬴出现之前,男帝一早上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他是个男暴君,还是个在生育上无用的男暴君。牠登上帝位七年,后宫妃子数十人,却没有人在这七年中怀上过孩子。早朝之时,有男大臣又提及此事,如同一巴掌扇在牠脆弱的脸面之上。
下朝之后,牠前往皇后的寝宫,今日是皇后请平安脉的日子,牠抱着满怀希望前去,得到的结果却和从前没有任何分别。希望破灭,之后是无尽的失望,可皇后不能杀,她出身大族,男帝当初被逼造反割据一方,能够在盘踞地站稳脚跟,就是因为取得了皇后母族的支持,于是他只能训斥皇后几句,留下瑟瑟发抖的皇后,乘着轿撵来到太清池畔。
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刚才路过时,无意中瞥见的一个穿着碧绿春装的小宫女。
牠看见了小宫女,即创作者为牠量身定做的女主,她与他仅几步之遥。牠不知道,只要将宫女纳为妃子,牠很快就会走上创作者为牠倾心写就的成功之路。而姜嬴到了。
牠感到轿撵的左边一沉。
感到沉的不止牠一个。
“咚!”抬着轿撵的太监跪在了地上,膝盖之下的砖石漾开蛛网般的碎痕。
男帝的贴身太监一句“混账”脱口而出,匆忙回头,看到高大的身影,嘴里“怎么抬轿”的质问在出口之时,瞬间便成:“有刺客!护驾!”
巡逻的男侍卫闻讯赶来,春寒料峭之时,冰冷的刀光闪得人格外胆寒,除姜嬴系统之外所有人的胆寒。
除轿撵外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害怕的,还是诛杀刺客后男皇帝的怪罪。
女主李梦渔后退几步,下跪低头投降一气呵成,生怕闻讯赶来的男侍卫杀疯,把她也当成刺客的同伙,但她的视野不曾被局限,借着生子男系统开的视角,她默默观察着事况的发展。
男侍卫拔刀,还未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闪着寒光的利器便一把接一把掉到了地上,好像牠们着急忙慌地赶来,单纯只是为了给轿撵之上的三人专门上演一场草台班子般无声的喜剧。不管牠们有没有笑,李梦渔觉得好笑。
兵器落地,是因为系统发力,让周围没人能够有伤害姜嬴的能力。而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姜嬴非常自然地扯下男帝头上的冠冕。冠冕前方坠着的珠子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缠上姜嬴的手指,直到姜嬴将它扔到一旁。
姜嬴仅一个动作,男帝便头发散乱,形容狼狈。但还不够,她又扯住男帝的头发,向下用力,男帝吃痛,抬起了牠那张阴翳的脸。
“你就是苟名?”姜嬴问。